“说你们呢，都聋了还是哑了？若是小少爷少一根汗毛的话，仔细我不剥了你们的皮！”

虽然心惊，原本跟着李纪康的丫环嬷嬷到底反应过来了；一个个忙不迭地连连应道，又忙忙地向方氏和李月蓉行了礼就追出去了。

如果有人能够追到院门口去看一下的话，会发现这些人出了这个院门，便都大大地松了口气；刚才高耸着的肩膀塌了下去，背脊似乎也不那么僵硬了。可想而知，她们刚才是真的被夫人给吓坏了。

方氏此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更何况院中还有外人，因而心中更恨李兔儿。

“章嬷嬷，刚才失礼了，让您笑话了。”

方氏毕竟也是太尉之女，又岂会不知道该如何圆场。今儿既然失礼了，那便索性拿话挑破；对方总不能当真自己的面，真的顺着自己说出自己确实失礼了吧？

果然，章嬷嬷开口：“夫人哪里话，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夫人也是为着小姐少爷们着想，真可谓苦口婆心哪！”

这个章嬷嬷自然是圆滑的，寥寥几句话就把方氏刚才的大吼大叫给轻轻带过了，同时还帮方氏树立了一个大户人家的主母形象。

“哎，也不知这些孩子能否体谅到我的苦心。”

方氏自然是顺着梯子就下了，又转向陈掌柜说道：“陈掌柜忙到现在，也是辛苦了。”

“承蒙夫人抬爱，这是霓裳轩的福分。”

陈掌柜先奉承了一句，接下来口风一转：“今儿也是挑了些布料了。要不先按着定下的式样先做几套，等大小姐满意后再做其他的？”

这便是要撤退的节奏了。

谁知道这夫人待会还会不会发脾气，抢在现在貌似平静的档口退下，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很明显，方氏对陈掌柜的回答还是满意的：“只是这活计却是不能拖的，还要劳烦陈掌柜尽心。”

“但请夫人放心。”陈掌柜朝方氏作了一揖，便带着绣娘丫环退下。

“夫人，大小姐忙了这一天也是累了；今儿便到这儿吧，明儿再开始可行？”

章嬷嬷眼见着陈掌柜退下，便挂着一丝微笑也开了口；她也是知道这大宅子中的，腌臜事多的数不胜数。方才夫人明显是把怒气给硬压下了，待会还指不定会怎样责罚下人呢。

在这种时候，只有傻子才会往前凑；至于自己傻不傻，当时不傻啦，所以是一定要趁早抽身的。

“嬷嬷也辛苦了，蓉儿明日再来叨扰您。”

方氏笑意晏晏地说着，又和章嬷嬷客套了几句，这才和李月蓉走出了这小院。

才走了几步，方氏的脸便拉黑了。

“母亲？”

李月蓉知道母亲今儿是真的怒了，可是左思右想想不出母亲动怒的原因。

虽说今儿母亲的动怒，肯定和康弟是脱不了干系的；可康弟的淘气远不止一次两次的，母亲又有哪一次会这样动怒呢？

李月蓉虽然知道自己不该开口，可是不开口的话，胸口便像有着无数的蚂蚁在挠痒痒一样，痒得她难受。

所以，还是出言相询了。

只是，方氏没有接话。

又走了段路，直等走进主院，走进主屋，坐下喝了口茶，方氏才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