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嬷嬷不要着急。这话是不错，可如若是一根已经烂到骨子里的烂木头了，那是无论如何雕琢，都是没用的。”

李月蓉把刚才的话又重说了一遍，只不过这一次说的更加直白了一些。

“大小姐明察。”章嬷嬷松了口气。

虽然没有讨到自己想要的话，可眼下大小姐的话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交代。

而且也是考虑到了自己的处境。

虽然自己没有把二小姐教好，可只要大小姐能够在大婚当天，行事举止让所有人感到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话，那又有谁还会记得有个二小姐呢？

反之。

如果自己把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二小姐身上，而忽略了大小姐的话；那最有可能出现的局面就是，二小姐仍旧冥顽不化，大小姐的表现却不一定十全十美。

这，显然不是相府愿意看到的。

主意拿定，章嬷嬷对着李月蓉浅浅地行了一礼。

虽然只是稍稍欠了欠身，可章嬷嬷做出的动作却是让人无可挑剔，也让李月蓉心中羡慕不已。

“大小姐，若日后老身有所得罪的话，还望大小姐海涵。”

这话就是说，那个所谓的二小姐咱们就不去管她了，我往后会在你身上花大力气；可这练习的过程，也就是吃苦的过程。

如果哪里得罪了你，还是要请你不要放在心上的。

“章嬷嬷请放心，玉不琢不成器，蓉儿懂的。”

“好，大小姐，请。”

说完这句话，章嬷嬷果然是面向着李月蓉，继续地纠正她嘴角的弧度、眼睛的角度、头部的方向，甚至包括手、脚、整个身体应该是呈现出怎样的姿势。

而李月蓉，竟然也是一改以往的骄横，竟然一点脾气都没有地听着章嬷嬷的指挥，不停地调整着各种姿势。

转眼间一个时辰就过去了，春花和秋月渐渐着急起来。

要知道大小姐从小到大，可一直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又哪儿吃过这样的苦。

眼看着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可章嬷嬷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这如果大小姐真累得生病了，夫人训斥的可是自己呀！

“章嬷嬷，您喝口茶，歇会吧。”

春花讨好地向章嬷嬷奉上一杯茶，一旁的秋月早就拿出帕子替李月蓉擦掉额头上渗出的细细的汗珠。

章嬷嬷看了眼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茶杯，微微一愣，就势轻轻抿了一口茶：“大小姐，可是累了？”

李月蓉才刚觉得喘了口气，突然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现在还是教习的时间。

章嬷嬷肯定是因为两个丫环随意打断了她的教习，所以有些不快。

想到这儿，李月蓉狠狠的瞪了两个丫环一眼：“跪下！”

什么？

跪下？

站在一旁被当做空气的李兔儿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春花和秋月已经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

“嬷嬷在这儿，又哪里轮到你们两个多事了？今儿不罚你们，倒让人觉得我相府没有规矩了。”

李月蓉指着两个丫环就是一顿训斥。

章嬷嬷在心里暗赞了一下，这个李大小姐还是个明白人；也知道她是训斥丫环，也是给自己一个面子。

与其这样，那自己顺坡就下呗。

章嬷嬷慢悠悠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