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琳琅传
作者:司徒平安 | 分类:穿越 | 字数:65.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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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活宝斗法
清晨,方筝正在吃早饭时,双儿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谁来的?”“不知道。那人还等在外面呢,说是问了姑娘的回话再走。”方筝闻言接过了信。费扬古除了本职差事外,还兼任皇上的伴续及陪练,平时要在卯时之前进宫报到,通常当方筝刚醒他已经早早进宫了,所以早饭也常常是方筝一个人用。方筝展开信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说要请你喝茶,没忘吧?我备了上好的铁观音等你。一听这口气,她随即想起昨儿替她买棍子的人,原来是他呀!“我知道是谁了,更衣,我要出门。”
走出府门,一顶轿子正等在那儿,等在门口的小厮忙上前引她上轿。双儿不放心的小声问:“小姐,对方是什么人呀?不会有事吧?”双儿的担心不无道理,自己初来乍到的对这儿的环境还不熟,还是小心点为好。方筝想了想,让小厮把地址告诉双儿,“我会在晌午前回来,如果没回来,你就带人来接我。”这句话也是说给对方听的,小厮忙恭身行礼。
方筝上了轿子后,轿夫们立刻抬轿前行。这是她第一次坐轿,外面的轿夫一定是抬轿的老手,人坐在里面只是轻微晃动,总体来说还算平稳。掀帘外望,轿子行进的速度比她走路快多了。“不错,抬得相当有水准嘛!”她满意的点点头。约『摸』过了一刻,轿子转向另一条大道,不多时便在某户人家门前停止。小厮打帘请方筝下轿,她抬头打量门面,只见府门上方挂着一道很气派的匾额,上面有两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她只认得出后面的府字,前面那个字却不知写的是个什么字。正在琢磨时,一个底气十足的爽朗的笑声从里面传出,昨天见过的那个中年男子笑呵呵的迎出来。
“敖四叔。”
“进来进来,我等你多时了。”他亲切的招呼她。他的府邸可真气派啊,光看这走动的家丁数量就很壮观了。她跟着他到了前厅,看见里面恭立着十来个俏丽丫鬟,统一的站姿,统一的衣服,一看就是经过训练过的。她一出来,那群丫头马上动起来,端茶的端茶,移凳的移凳,整个过程没有发出半点杂音。闻着杯中的香气,她频频点头,“这是宫里特供的铁观音么,果然有种与众不同的清香。”
“先喝茶,一会儿让你看个东西。”他笑道。她追问看什么,他旦笑不语。“不急,先看会儿余兴节目,喜欢布库吗?”布库她听说过,满人的一种摔跤活动嘛,她点点头。他一拍掌,外面出现四名布库勇士,他们两两一对相互较量起来。表演到精彩处,他哈哈大笑:“这是我手下最勇猛的勇士,我敢说,放眼京城,能打败他们的人加起来也没十个!”
好狂的口气!方筝微微一笑。一会儿他们表演完了,两名勇士抬出一排武器架子,上面摆了十几根长棍。她咦了一声,放下茶杯走了出来。他笑道:“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觉得哪个合手就拿去用,平日里练习没有合手的家伙怎么行?”摆在架子上的长棍有好几种,有八尺五的少林棍,白蜡杆的齐眉棍,还有棍身刻有花纹的盘花棍,方筝逐个试了试,从中抽出一个粗细最合手的齐眉棍。她手执一端随手舞了几下,这种长器械舞动起来呼啸带风,气势十分勇猛,方筝很喜欢,“不错,这根还是很合手的。”
“哈哈,不知道方书海的掌珠还是个功夫高手呢!令人称奇呀!”他惊奇的叫道。方筝被他说的不好意思了,“哪里,只是小把戏而已,平时没事练着玩的。”
“有功夫在身不是坏事,对姑娘家来说有一技之长傍身可比有十个侍卫有用的多。来来来,我们坐下慢慢聊!”他拉她坐了下来,并为她倒茶。方筝无奈的笑:“在这里姑娘家要强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受人摆布。”
“此话怎讲?”
方筝便把自己是秀女但不想进宫的事讲给他听,他听罢不以为然的笑:“我当是出了什么大事呢,这也成事了?你不想受人摆布就要站得比别人都高,高到没有人敢对你指手划脚,那样才能活得自在。进宫不是坏事是改变你一生的重要机遇,只要得到皇上的宠爱,你就是后宫的这个,谁也不敢动你。”他竖起大姆指晃了晃。“所以别怕进宫会被埋没,只要你有心,叔会帮你。我有实力把你推到与皇后平起平坐的位置上,甚至掌控后宫都不是难事,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到底是在官场上混的,三句不离争权夺势。方筝淡笑:“我可不想搅进后宫那个『乱』摊子,我对名利不感兴趣,也不想受人摆布。”他舒而一笑,“你还年轻不懂世故,你以为想清静别人就给你清静地儿吗?很多时候人都会身不由已,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就要自己去争取,老天不怜悯那些弱小的人。”
“或许是吧,也许你说的有道理。”方筝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他兜转下去。他见说服她了,满意的笑道:“现在这个小皇帝年轻有为正是大展鸿图的时候,身边应该有个闲内助才好,可现在的赫舍里皇后太过柔弱,时时让皇上分心,终究不是个合适人选。方筝,如果你能抓住皇上的心,一年内再生个继承人出来,你的命运就大为不同了。”听他的口风似乎有意让她取代赫舍里皇后成为皇上身边的宠妃,在外人看来,女人只有做到那一步才是最无上的荣耀吧。方筝淡淡一笑没有接他的话茬。“我的话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未来掌握在自己手里,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都支持。你难得来一次,走,带你去见识一下我收藏的宝贝,那件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除了你,从未给任何人看过……”他领着方筝朝后院走去。
费扬古办差回来了,跟往常一样张进宝和朱厚礼也跟来了,几人有说有笑的回踏进费府。张进宝一进门就问方筝呢,双儿说方筝一早就被人接走了。费扬古奇怪的问:“被什么人接走的?”张进宝比较强烈,意外的大叫出声:“什么?又不在?这个小丫头整天往外跑非出事不可。”
朱厚礼问:“你不说方筝的身手可以么?放心,她那么机灵不会有事的。”张进宝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哼道:“担心她?我是怕别人有事!”费扬古问双儿,方筝被谁接走的,双儿摇摇头:“小姐说昨儿在街上遇到了她父亲的一个老友,今儿是来邀她去府上喝茶的。她还说响午前就回来的。”
“喝茶?跟一个老头子?”张进宝不可思议的叫。双儿缩了缩脖子点点头。“算了,那我们等等吧,也快晌午了。”费扬古跟朋友们去了前厅。走在前边的张进宝仍在数落着方筝的不是,说什么太让人费心,要八双眼睛才盯得住她云云。同一时间方筝正在敖四叔的藏宝阁里看那些价值连城的宝贝,所有的盒子都打开了,看着一件件稀世珍宝她不禁哗了一声睁大双眼,眼前所看到的仿佛不是什么物件,而是飘在空中的一张张银票和灿灿发光的金子。什么战国时期白起将军使用的战刀,还有四尺多高的珊瑚树,用上好的翠玉雕刻的二尺来高的精致宝塔,在阳光的照『射』下简直美仑美焕,这次真是大开眼界了!
“喜欢哪件,挑一个我送给你。”藏宝阁的主人大方的笑道。
“无功不受禄,还是算了,看看就好。”方筝捧着宝塔爱不释手,最后还是放了回去,“对了,现在什么时辰了?”“快晌午了,留下来吃顿便饭如何?”不知不觉都到晌午了,该回去了。方筝这才直起身,“不用了,费大哥这时候已经到家了,我也该回去了。”他再三婉留见她还是执意要走,便安排了马车送她回去,站在门口望着方筝离去的车影,这位中年男子唇角边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低低自语:“这丫头真是滴水不漏啊,果然跟别的姑娘不同,蛮有骨气的,我就不信天底下还有不贪财的姑娘……”
送她回来的马车停在费府门口,方筝走下马车,见马僮在整理费扬古的坐骑,猜到费扬古回来了,于是叫着大哥的名字跑进去。一进前厅,果然,费扬古正坐在主位上跟朋友们谈笑风生的聊着。“大哥回来了!”她开心的走过去。费扬古见她来了,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去哪儿了这是,听双儿说有人一大早就把你接走了?”
她点点头。“去父亲一个朋友家了,他人不错,还让我看了很多他收藏的宝贝,哗,个个价值连宝不得了啊。”说完,扭头冲斜眼看她的张进宝眯眯笑:“又来蹭饭了?好歹你也是有家的人,怎么天天往别人家跑?”
“呸,你要不在这儿,我用得着天天勤快的往这边跑吗?你以为我单是来蹭饭的!”张进宝毫不客气的弹了她一个爆栗。方筝捂着额头瞪着他,“你斯文点好不好?动不动就上手,看看费大哥多有风度和修养,谁象你似的!”张进宝摆出一个挑衅的表情,不甘示弱的轻哼:“跟你用不着讲风度,小丫头!我就是这脾气了,怎么着?”
方筝看了他半晌,坏坏的咬牙笑:“不怎么着,我诅咒你打一辈子光棍。”张进宝一听,眉头倏地竖起来,“小死丫头敢诅咒我,还以为我冶不了你了!看我怎么教训你!”劈头朝她抓去。“哇!”眼见鬼掌朝自己抓来,方筝腾的从座位上弹起拔脚就要逃,一边咯咯的笑。张进宝比她动作快,她屁股刚离开凳子就被他逮个正着,一下子跌了回来,被张进宝牢牢锁在怀里,他手臂横在她的颈项间象冶犯人似的困着她。“怎么样,不是我的对手了吧!你那点斤两还不是我的对手!”
方筝动了动,发现脖子被他锁得很紧,身子也被他牢牢困住完全动弹不得。“好女不跟男斗!我、我是有修养的人,才不跟你这个没文化没素养的人计较!”“切,记住,惹『毛』了我,当心我把你扔到海里喂鱼!”他哼哼的说。他的力道好大锁得方筝有点喘不上气,她越挣扎进宝的力道越紧,渐渐的胸膛里的氧气不够用了,两眼发黑双耳轰轰作响,张进宝得意的声音象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似的,缓慢又悠长:“快向我求饶,不然不放你!听到没有?”
“不求饶……”倔强的她偏不服输,费劲的吐出两个字。费扬古的声音变得极其缓慢,说道:“别闹了,快看她怎么了?”接着令她窒息的力道骤然消失,有人在拼命摇晃她,张进宝的气息变了,声音好象走了样,“丫头!方筝!醒一醒!不是吧?我没用多大劲呀!”“方筝!”费扬古和朱厚礼也在耳边急道。
朱厚礼直数落着某人:“看看你,跟一个姑娘家闹什么,你当她是你的小兵呀下手没轻没重的,快快,把她放平,赶紧掐她人中『穴』。”方筝感觉鼻头下方的地置被人掐住,她的意识终于从一片虚无中缓缓『荡』回,长长吐了口气,她睁开了眼。原来自已躺在费扬古的怀里,费扬古正一脸的担心与焦急的望着她;掐她人中的是张进宝,他兴许怕她有什么意外掐的力道很重,醒来后疼得她眉头紧皱。朱厚礼围在旁边也紧张万分的关注着她,一见她醒了,释然的笑道:“太好了,醒了醒了,这下没事了。”
费扬古释了口气,扶她坐到旁边的座位上,“你还好吧,有什么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请个大夫帮你看看?”“对对,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好,刚才她的脸『色』好吓人,别有什么事才好……”就在大家围着她嘘长问短的时候,肇事者张进宝一直站在旁边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好象还没有从惊吓中回神,方筝的意外昏厥真把他吓了一跳,那一瞬间心跳仿佛都停止了,手脚不停的发颤。而现在眼见方筝好端端的坐在位子上,被大家围在中间问长问短,他的心却终究没有从惊魂中回神。“我这是怎么了……”张进宝总觉得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为什么心跳得如此之快,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一定是被她连累的!张进宝唬着脸看向方筝,心里的火气腾的上来了,这丫头,到底让人『操』心到什么时候?
方筝接过费扬古递来的杯子正要喝水,突然,张进宝聒噪的声音劈头盖脸的朝脸扑来,“喂,怎么搞的,是我力气大还是你太弱了,我只是那么轻轻锁了一下,你怎么就昏过去了?害我们大家为你担心是不是?”他一把揪住她衣领生气的吼道:“亏你还是练功夫的就练成这样?就你这身子骨还是别练了,免得将来连怎么死得都不知道……你、你都快把人吓死了,知不知道!”张进宝狠狠的瞪着她大口的喘气,接下来他突然做了一个动作,方筝还没反应过来,转眼间就被某人紧紧搂到怀里。
“以后不许这样吓我。”张进宝在她耳畔低语。
“进宝……”方筝愣愣的有些搞不清状况,那个总叫她小丫头的家伙,见了她动不动就劈头盖脸数落不休的张进宝竟然在抱她,她几乎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心在狂跳。说完那番话后,他更紧的抱住了她,并且闭上了眼。方筝拿杯的手渐渐放松,杯子微顷,里面的水尽数洒在两人身上,但张进宝依然浑然不觉。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止下来,屋内变得寂静无声。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另两个人都愣住了,朱厚礼看看他们又看看费扬古,吃惊的说不出话。费扬古静静的看着相拥的两个人,表情一贯的平静,只是垂下眼帘的那一刻,眼底间的失落便浓浓的弥漫开来。
“啊!小姐!”双儿从外面进来惊叫出声。张进宝身子一抖,象触电的突然从方筝身边弹开,退后了好几步,他吃惊的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老天,不是吧,我疯了吗?”双儿赶过来站在方筝旁边,面『色』疑『惑』的看着小姐和张进宝,似乎想说什么。朱厚礼呐呐的问:“进宝兄弟,你跟方筝姑娘,你们两人……”
“不不不,我们之间很清白什么事都没有,你们别多想,我、我一定是发神经了!”张进宝连忙跟她撇清关系,一边解释一边啪啪的打自己耳光,想让自己清醒过来。方筝手抚着胸口,心一直嗵嗵狂跳,好半天才回过神,看见张进宝一个人在那边打得起劲,她忍不住提醒道:“喂,使点劲儿会不会比较好?”一句话立刻引来张进宝*潢色?凶巴巴的杀人眼神,费扬古被他们的举动逗笑了,重新为方筝倒水递过来。“真的没事?”方筝笑着摇摇头,低声道谢。朱厚礼也是个活宝,见张进宝舍不得下狠手,搞笑的一面『露』了出来,他捋捋袖子热心的迎上去,“来来来,这样打没用,我来帮你,保证一巴掌抽得你南北不分,这才见效呢。”
“啊?什么?你、你别『乱』来,你那一巴掌能把牛打晕,我可承受不起!”张进宝见朱厚礼过来了,忙找地儿开溜。朱厚礼笑哈哈的追上去,“别跑呀,我好心想帮你呢!”“免了,我还想好好活着呢,走开走开!”两人在厅堂里上窜下跳的追逐起来,张进宝为摆脱麻烦风似的冲出大厅,朱厚礼叫着你别跑紧跟杀了出去。
“这两个活宝,跟他们比,我倒觉得照顾你比较轻松。”费扬古浅笑道。方筝咯咯笑:“其实他们也很让你『操』心吧,看他们打打闹闹的样子一点也不象当头的,想象不到他们带兵时会是什么样?哎,你就不一样了,很有当老大的风范!”她冲他竖起大姆指。费扬古笑了,伸手握住她的手,“刚才张进宝抱着你的时候,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方筝转了转眼珠,调皮的嘿嘿笑:“莫非你想一巴掌打开他?或是拿起茶壶把水通通浇在他头上?还是想……”没等后面的话说完,费扬古的上半身朝她倾来,伸手将她拉入怀中抱住。“费……大哥……”他的举动让方筝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完全忘了后面想说的话。方筝愣了好久,终于明白费扬古想做的是什么了,就是想象张进宝那样抱住她。他这是……什么意思呢?跟张进宝的拥抱完全不同,费扬古的怀抱好舒服啊!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让人觉得份外塌实。她的脑子『乱』糟糟的,手慢慢抬起一点点移到他腰处轻轻落住。她能感觉得到那颗沉稳的心跳在有节奏的跳动,是为她而跳动的吗?幸好双儿出去给茶壶添水去了,如果被她看到这副局面,一定又会大惊小怪的叫出声。
外面不时的响起张进宝和朱厚礼两人的打闹声,屋里的两个人却在静静相拥。方筝心头又有了被人注视的感觉,一想到有人此刻在偷看他们,脸倏的一阵发烧。她不安的想扭头去看,却听费扬古的声音在耳畔低语:“我可以永远这样抱着你吗?”
方筝的心开始嗵嗵的狂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这、这算在向她表白吗?天哪,她是个感情白痴,实在不知这时候该说什么好,应该怎么说:对不起,我是个秀女,无法回报你的心意?太酸了!
对不起,我心里有喜欢的人,虽然他活在另一个时空……不行,他以为她在说疯话,该说什么才好!就在她理不清头绪的时候,费扬古的手臂缓缓松开,低头看着她自失的缓缓一笑,“没关系,就当刚刚什么也没有听到吧。”什么也没有听到……可她明明听得很清楚……方筝愣愣的看着他,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她轻轻点了点头。他明明知道她的身份,两人之间是不可能有交集的,为何还要向她表白呢?这时,双儿回来了,一人一杯为他们上了新茶。大概觉得气氛有点怪异,她奇怪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
“对了,还记得裕亲王吗?王爷今儿突然提起了你,说生辰那天也要请你过去呢。”费扬古突然提起了别的事。
提她做什么?方筝没兴趣的说道:“不去。”“怎么?”“我又不认识他去做什么,当人家的陪衬?进宝为这事还笑过我呢,所以除非他们用八台大轿接我,不然,我才不去什么王府。”
“八台大轿那是接新娘用的,他们来接,你敢上么?”费扬古抬起含笑的眸子看了她一眼,“人家王爷可是很有诚意的邀请你呢。当给我个面子如何?”她看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大哥的面子当然要给,但如果我去了,张进宝那张嘴可不饶人,又该取笑我说一套做一套了,我才不要给他取笑我的机会。”
“好呀!有骨气!”张进宝从外面冲了进来,一屁股贴到座位上,冲她嘿嘿笑:“你就这么沉着,我就等着瞧了,看他们会不会用八抬大轿来请你呀。”
“好呀,要么不去,要么我等他们的大轿,到时你可别眼红。”方筝故意跟他质气。张进宝点着她跟随后追进来的朱厚礼说:“听见了吧,这话是她说的,你们都当个见证啊,小丫头嘴硬,我等着看她嘴打嘴。”说着,还冲方筝挤眼睛。方筝斜了他一眼,把手伸给他。“拿来!”“干嘛?”“刚才你抱我了打算怎么负责呀,是准备负责我的后半生呀,还是现在付我一千两。”方筝开始拿那件事做文章讨帐了。一听她提起那件事张进宝的脸也跟着微微泛红了,表情有点不大自然,但一听后面的钱数惊得他立马叫起来:“一千两!你狮子大开口呀!”
“一千两不多啊,这里面包括我的名誉费,精神损失费,受到惊吓自然要看大夫,所以还有看诊费,医『药』费,我衣服被你弄湿了,双儿的人工费你要付吧,这林林总总算起来刚好一千两。”方筝得意的说。张进宝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她,“真是人才啊,你肯定是帐房先生投胎吧,只是抱了抱你就付一千两,来来,我允许你抱抱我,刚好找平!”他把腰一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
没等方筝说话,朱厚礼不可置信的叫起来:“什么,你脸皮怎么那么厚啊!占人家一次便宜还不够,还想动鬼心思是不是?一千两多吗?一点都不多。”朱厚礼好心的帮方筝争理,“你想想,这事传出去方筝姑娘还怎么嫁人,你要负责她一辈子的吃穿吧。50年里柴米油盐那要多少开销,远远不及一千两吧,所以嘛,你还是掏了吧,这是给你省钱呢。是不是方姑娘?”朱厚礼扭头跟方筝小声道:“跟你说,进宝现在刚好存了一千两放着娶媳『妇』的,不要白不要。”
“朱厚礼,你个见『色』忘义的家伙!”张进宝愤愤然的叫起来,两人又开始满屋子追着闹起来。
“小姐,快上来,下面黑乎乎的不是你待的地儿!”
双儿站在地窖边探头往下望,费府厨房的后头有一个用来储存冬季蔬菜的地窖,厨子们正在清理里面的烂叶杂物,方筝闲来没事也跑来帮忙。因为地方小,她跟着下人们一起挥揪抡镐的忙活,干得不亦乐乎,双儿见她身上湿满了土,手脸也是脏兮兮的,想叫她上来,可她依然干得十分起劲。“小姐,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啊!有蛇!”黑洞洞的地窖里传出方筝的惊叫,双儿吓得脸『色』煞白,急的大叫:“小姐小姐,你怎么样呀!你可不要有事啊!”双儿连忙喊救命,窖里静得没了人声,双儿以为方筝出事了,趴在洞口喊她的名字,过了一会儿,方筝的声音响起:“快!帮我接着!”一道黑乎乎的东西从洞里抛出来落到双儿身上,双儿也没看清是什么忙不迭的去接,方筝又一句话飘了出来:“是蛇哦!”
啊!双儿脸『色』骤变触电似的把刚刚接到的东西拍掉,人也跌了一跤。黑洞里传来方筝上气不接下气的大笑,双儿定睛一看,被拍掉的原来一段发黑的草绳,上当了!“小姐!”她气急败坏的叫。一会儿,小门里探出方筝的头,一脸坏笑的看向双儿,“怕你闷得慌,制造点乐趣嘛!别怕,这里有蛇也是无毒的草蛇,不会有事的。瞧!”她从里面捡出一根棍子,棍子上盘着一条小绿蛇。双儿惊叫出声:“小姐,快扔掉它!”“很好玩呀,你要不要试试?”说着就要给她,双儿忙拿起扫帚挡在身前,秀眉倒竖:“小姐,你再开这种玩笑我就生气了!”方筝悻悻的『摸』『摸』鼻头,“跟你开个玩笑嘛,干嘛那么认真。算了,我还是自己玩吧!”一闪身,她又钻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