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琳琅传
作者:司徒平安 | 分类:穿越 | 字数:65.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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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炙炎狂情
“是啊,查哈巴特尔很爱尚谣,的确令人羡慕啊。”方筝低语。
脑海中不由想起查哈巴特尔单膝跪地为她穿鞋的一幕,眼一热,鼻腔迅速泛起酸酸的感觉,她淡淡的笑着强忍着泪意抬头望天,不想让人看到她眼底的水花。
想不到穿回古代后,自己这个替身,竟然会被他们之间的浓厚感情所感动,明知查哈巴特尔的宠爱是给别人的,她却沉溺于其中不想自拨。
“你不是尚谣吗?你是尚谣吗?”
伊达突然脱口而出。她一愣,发现伊达正灼灼的望着自己,她苦涩的笑:“是,也不是。”
伊达听不懂她的话,目光复杂的看着她:“查哈大人很爱你,宁肯牺牲自己也不想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卓卓木肯定是接到旨意才赶来接应我们的,看来查哈巴特尔宁肯背水一战,也要把生机留给你。”方筝怔怔的看着他,一颗心因他的话而翻腾起来,“查哈大人让卓卓木交给我的密旨也跟你有关……”她的心砰砰的跳起来,似乎感觉到接下来的话关系重大,“查哈大人让我不惜一切的保护你,任何时候都不能离开夫人身边,就算他战死,给我的使命也是留在你身边……”
方筝的心猛的一窒,呼吸变得紊『乱』起来,她一动不动的听着,渐渐的,泪水盈满眼眶打转起来,一颗心控制不住的悸动。就算他战死,给我的使命也是留在你身边……他为何会说出这番话?难道那时他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强忍着泪水,胸膛剧烈起伏中,情绪明显不稳了。
“查哈大人还说,如果他死了,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的尸体,把他怀里的东西还给你……”
是锁扣,原来他一直带在身上!
她一下子明白了,但藏在心底的情绪也如『潮』水翻腾起来:他这是在交待遗言么?为什么不亲自交给她呢?
泪水无声息的淌下面庞,她蜷起膝盖把头埋入其中。
伊达继续动容的说着:“以前每次开军务会议查哈大人都让我出席却不交待任何差事,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他留着我是另有用处,就是保护你……”
方筝手握成拳抵着嘴唇极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泪水却接连不断的滑下面庞。
一定是查哈巴特尔看出伊达喜欢她,知道伊达会拼死保护,所以才做了这样的安排。记得临出发前,查哈巴特尔显得那样意气风发:等我回来,等我赢了这场仗就还你锁扣送你回家!谁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你在担心我么?真是个不要命的姑娘,阿谣永远也没有你这体力和毅力,这水平简直不输须眉呀!”
“我查哈巴特尔什么时候被别人打倒过,平安回来,那是当然的。我还要回来吃你打的野味,你做的烧烤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查哈巴特尔明知她不是尚谣仍满怀宠溺的待她,这怎么不让她为其动心。眼中的泪水越来越多的流淌下来,她鼻尖红红的,喃喃说道:“我要救他……”就算要走也要尽一份心力,不是为尚谣,而是为了回报他的这份情意,就算落个战死沙场的下场,也算圆了她的心愿不是吗?她吸了吸鼻子,站了起来,“该出发了,越早赶到越可以早一步减轻查哈巴特尔的压力。”
“我们人数不多,恐怕是杯水车薪。”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有时打仗也不光是靠蛮力……总会有办法的!”方筝坚定的说道,一举跃上马背。现在的她已然变成了一个征战沙场的战士,她看了伊达一眼,“把受伤的人留下,能继续前进的跟我来。”她一夹马肚冲了出去。望着她飞奔的飒飒身姿伊达也被新的情绪干扰着,他本想告诉她,他会领旨照顾她一辈子,谁知却更加坚定了她的信心,坚持要冲入危险境地救人,她的心永远系在查哈巴特尔身上,不会注意到他这样的小人物的。
伊达叹了口气,不再多想迅速翻身上马,“兄弟们,能继续的跟我来!我们要在一天之内赶到摩艾!”说完,直奔前方的身影追去。其它勇士们都被夫人这股精神所感动,无论是否有伤在身,都纷纷上马出发。伊达紧跟方筝身后,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那道身影,心里好象被她身上什么东西所打动,心里的信念越发坚定了,有个声音在暗暗低念:我会追随你的脚步,永远保护你……
一行人在方筝的带领下直朝摩艾方向赶去。途中遇到一个受伤的信务兵,他们忙打听前线的战况,战场就在前面不到半日的路程,查哈巴特尔的军队损失惨重,他们被瓦剌和兀良哈的联合大军所包围,一直困守在摩艾苦战,到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当方筝听说查哈巴特尔的粮草部队遭遇瓦剌另一支小队阻截全军覆没,粮食送不上去,查哈巴特尔和部下已经两天没有进食进水了。方筝当即立断,“伊达,没有粮食查哈巴特尔他们支撑不了多久,你带一部分把粮食运出来。”
“不行,我们一共才八百人,我带走五百人应付敌人没问题,那你呢?仅靠三百人去支撑查哈大人吗?”
方筝淡笑:“三百?不,我只打算带两百人。目前确保粮食安全无虞的运出来才重要,你带六百人去,我们在前面的狼虎口会合。”在方筝的一再坚持下,伊达不再多耽搁时间,马上带兵前去抢粮。方筝领着剩下的兵力继续前行,途中经过一片小树林时,方筝意外的停了下来,扭头望着树林长时间的思考着什么,部下们面面相觑不晓得她有*潢色?何打算。方筝拐向树林方向,突然说道:“我们先完成一项新的工作。”她让大家砍些树枝,收集得越多越好。勇士们不知她要做什么,但还是按照她的吩咐齐齐下马收集干枝,然后按照她的主意将树枝系在马尾上,很快大家都明白她的用意了。
每人都在马后拖了很多干枝,坐骑一跑起来后面便扬起浓浓的灰尘,跑得越快灰尘扬得越高越浓,一来给敌人造成千军万马到来的景象,二来也可以掩藏实际人数不让敌人看出端倪。大家都被这个妙主意逗笑,频频抽打坐骑加快速度,好制造更多灰尘。不久,这支仅有两百来人的小队伍拖着漫天灰尘终于赶到了目的地——摩艾。
隔着老远,他们就能看见前方正在厮杀的交战双方,场面比之前他们所经历的还要大,还要惨烈,到处是倒地的尸首,活着的人踩着他们的身体仍在殊死博杀。因为距离太远,方筝看不清哪是敌哪是友,但是从旗帜和阵营规模上很快分辩出局势。查哈巴特尔他们被瓦剌和兀良哈的人马以三面合围之势围在靠近矮山树林的地方,看目前的形势,查哈巴特尔仍在苦撑,而对方一时也攻不上去,但却阻截了他的退路。
“兄弟们,我们最好制造出更多的灰尘!”方筝不再前进,领着人就在原地来回跑动,灰土越扬越多,越来越浓,渐渐弥漫了半个天空。很快正在交战的双方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有人高喊:“我们的援军到了!大家杀啊!”
“一定是卓卓木的人马,这回胜利是属于我们的了!”查哈巴特尔这边的人长笑,顿时干劲十足。相反,瓦剌那方的人就显得有些惊慌了,人心浮动起来,下面的将领频频阻劝头领和小王爷:“不好,我们要赶紧撤退,我们的人已经筋疲力尽了,最好尽快收兵让士兵们休息休息,再拖下去,没等打赢查哈巴特尔,我们的人就已经累死了!”
“目前局势对我们不利,不如收兵休整明日再组织进攻!”
“不行,马上就快生擒查哈巴特尔了,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趁他们的援兵未到之前,我们要一举擒获查哈巴特尔!”瓦剌王大吼。下边的将领指着东边漫天的灰尘惊恐的叫:“大人,你看看,他们援兵的数量可不止三四万,怕在十万大军呢!全军覆没的会是我们!”
小王爷也怕了,“父亲,我们暂且退兵休整,看看情况再说!”在大家的劝说下,瓦剌王也有些松动了,他抬头望向远方的漫天灰尘思索着,赶来的援军动作很奇怪,虽然阵容强大但好象前进的速度并不快,这么久了还没前进两三里。想了一会儿,他泄气的低道:“怎么会这样,只要再给我半个时辰,就可以生擒查哈巴特尔了,难道老天也不给我这个机会么?”他咬了咬牙,愤然道:“收兵!”低沉的号角鸣响,瓦剌大军开始有了收兵迹象。这回轮到查哈巴特尔他们感到疑『惑』了,原本可以联系援军一举反扑,哪知等了好久仍不见援军有什么动作,灰尘扬得蛮高的,为何不见队伍前进呢?查哈巴特尔眯着眼睛长久的望着,心里颇为不解。“见鬼,卓卓木在搞什么鬼?”所有人都在跷首观望,直到瓦剌和兀良哈的大军撤离几里远后,他们这才看见一支不足两百余人的小队伍从灰尘中冲出,朝这边高速驰来。
查哈巴特尔愣愣的看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就这么点子人?不是吧?紫阳靠坐在石壁旁,喘息的低笑:“真让我失望啊,原以为伊达或是卓卓木的人马到了,哪来的童子军啊。”阿木尔唾了口口水,叉腰骂道:“『奶』『奶』的,伊达这个死小子,关键时间见不到影儿,回去非好好修理他不可!”
“……好象是伊达的部队。”随着小分队越来越近,紫阳渐渐看清了派系,没过多久,为首的那个小身影也渐渐跃入大家的视野。查哈巴特尔微眯的黑眸顿时瞪得滚圆,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阿谣!这、这是怎么回事?”紫阳也意外的站了起来,跟阿木尔相互看了一眼,想不到前来支援他们的竟然是夫人!她穿着伊达的外套和头盔,领着分队朝这边一路冲来。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真想处死伊达!”查哈巴特尔低咒,心头直冒火。方筝气喘吁吁的赶到查哈巴特尔面前,疲倦的脸上绽起笑花,“嗨,很高兴看见你们!大家都还好吧?”查哈巴特尔死死瞪着她,咬牙道:“怎么是你?伊达呢?”方筝旁边的士兵报告:“大人,伊达兵带了六百余人去夺那批粮草了。”
“什么?这么说来的只有你们这点人?”阿木尔吼了起来。“卓卓木呢!”
查哈巴特尔一听就明白了,他派给伊达的两千人马就只剩下这区区几百人了,就这么点子人自保都不足还巴巴跑来救他们!眉头不悦的皱起,他唬着脸直瞪着她。方筝知道他在气什么,故意对他视若不见,对紫阳说:“我们最好快点撤离,要是被瓦剌的人发现只有我们这么点人,会很快反扑回来的。”紫阳看了查哈巴特尔一眼,跟阿木尔一起迅速组织各自的人马集结。经过数日连战,他们的战马多数已经或死或伤或逃了,拥有坐骑的不足一半人。查哈巴特尔翻上坐骑,将方筝从马上拖过来搂入怀中,“这是你的主意吧?伊达也肯听你调遣?”
方筝靠向他怀中,直到这时才觉得自己好累,浑身肌肉酸痛,骨头节也象散了似的生疼。她疲惫的笑道:“我跟他说你的命比我的命值钱,他就无条件服从我了。”
“死小子,他竟然不执行我的命令!”他咬牙。紫阳和阿木尔的人马动作十分迅速很快集结完毕,然后大军朝来时路撤退。紫阳追上来,与查哈巴特尔并肩前行,紫阳频频扭头看向方筝,方筝奇怪的问:“怎么了?”紫阳看了看她的腿,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穿着伊达的衣服?还这么多血?你可有受伤?”
“没有呀。不过全身都酸疼就是了,从来没有连着三日急行军,都快累死了。”
紫阳疑『惑』的拿刀背点了点她小腿肚,一阵尖锐的痛登时漫延开来,方筝不由倒吸了口冷气,哎哟叫出声。紫阳无奈的笑:“还逞强,自已受伤了都不知道。等到了前面,我给你上点『药』。”查哈巴特尔低头看她的伤,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觉得好玩是不是?你总爱『插』手男人的事。”她鼻腔微酸,不服气的说道:“你答应要还我锁扣的,要是你死了,我朝谁要东西去,岂不要永远留在这儿了?在你没还我东西之前,我要确保你平安无事,所以你必须给我活着!”
查哈巴特尔有半晌没有说话,渐渐的,方筝感觉到环在腰间的手臂在收紧,查哈巴特尔将头埋在她颈项处低低的叹了口气。由于方筝的及时到来化解了查哈大军的危机,他们趁夜安全撤到了几十里开外的地方。大家都累得人仰马翻,方筝从马上一下来就跪坐在地上不想动了,更有累的人大大咧咧的躺在地上,很快就睡着了。伊达的分队很快赶到,他们的到来让将士们欢心鼓舞,终于吃上了热气腾腾的干粮,大部分人填饱肚子后开始倒头休息。方筝抱着双臂倚着坐骑直发呆,伊达见了正要送食物过去,忽然他看见查哈巴特尔用自己的头盔盛了热粥走过去了,他苦笑了一下转而去找紫阳了。稍有体力的将士们将路边没人要的破帐蓬捡过来勉勉强强搭了个帐帘供王汗他们休息,虽然四面透风也没有顶,但搭成这样已经很难得了。
方筝捧着头盔刚喝完,有人将手搭在了她肩头。紫阳微笑的在她面前蹲下,“绝妙的退兵之计,怎么想到的?”她笑了一下,手指了指受伤的小腿肚,“这里更需要你关心,疼得快抬不起来了。”紫阳从布袋里取出『药』粉洒在她伤口上,再从自己的衣服下摆撕了个长条帮她绑起来,处理好之后,抬头静静的看着她,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污痕,低声说了句:“要是,你不是夫人就好了。”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只是柔柔的看着她。
她的心猛的一窒,呼吸变得困难起来,眼底迅速有了湿意。如果离开这儿会留恋什么人的话,她此刻已有答案了,抬手握住他的手,“紫阳……”紫阳爱恋的目光缓缓落在被她握住的手上,另只手在上面拍了拍,然后拉开她的手起身离去。她正要叫住他,突然发现查哈巴特尔停在了旁边。“你的伤怎么样了?”
看着突然到来的查哈巴特尔,方筝立即明白紫阳为何离去了,虽说寄身的是她,可到底还是尚谣的身子,是夫人。查哈巴特尔低头看过她的伤,朝她看来,当注意到她眼中的泪水,他的目光顿变得柔情万丈,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并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我应该好好谢谢你,谢谢你替我们解了围。累了么?”
方筝点点头,他打横将她抱起来,朝临时的布帘屋走去。紫阳在为阿木尔包扎伤口,听到动静扭头朝这边望来,直看着她被查哈巴特尔抱进去,他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似的又继续着手头的事。最后方筝被查哈巴特尔放在由几件外衣铺就的床上。查哈巴特尔脱下自己的长衫盖在她身上,俯身吻上她额头,沙哑的声音低问:“需要我陪你么?”腿部的伤火辣辣的疼起来,她很想有人能安慰自己,于是点点头。查哈巴特尔笑了一下,在旁边躺下来,将她揽入怀里。
正要合衣睡去,布帘外传来士兵的声音:“大人,我们捕获了兀良哈的信鸽,卓卓木的信鹰也到了。”查哈巴特尔最关心的是援军几时到来,闻言马上起身走出帘外,方筝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谈话。“大人,这是兀良哈的信鸽所缚字条:前来支援的明军于明日上午将抵达这里,人数五万,与瓦剌军一起对我们实行合围。”什么?明军真的跟他们的联合了?方筝吃惊不小,查哈巴特尔在问:“卓卓木呢?”“他说已经消灭了兀良哈的另支人马,并且擒获巴尔虎,他也获悉明军将到来,现等大人进一步指示。”
“让他在南线阻击明军,这边的事不用他『操』心。”“大人,没有卓卓木的兵力,我们对付不了瓦剌和兀良哈的人马。”
“把他调过来也会被敌人围歼,不如留他在外线或许……还有机会……明日是场苦战,你也下去休息吧。”
“大人……”
查哈巴特尔掀帘进来,见方筝在坐着望着自己,他轻轻缓缓的一笑,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担心了是不是?这跟你无关,明天我会派伊达带领百人送你回后方,你不能留在这里。”
“不,我要留下来,逃阵逃脱不是你的个『性』,也不是我的个『性』。”
她抬眼看向他,倔强地说道:“我说过,在你没还我东西之前,我要确保你平安无事,否则我绝不离开!”
“一定要陪我作战到底么?”天阴沉沉的,看不到月光,也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幽幽光芒。
她点点头,他突然不说话了,隐隐的两人之间升起一股令人心跳的微妙氛围。
他缓缓伸手『摸』向她的脸颊,继而抚到她下巴,粗哑的嗓音低问:“那你,能陪我一夜吗?我最后的要求……”他的话里透着让人心悸的东西,方筝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感觉到他的气息变了,手指也在抖。他的头渐渐朝她俯低吻着她眼睛鼻子和耳际,他的手臂好有力,恨不得将她『揉』进体内。
方筝的脑子开始不转弯了,隐隐从他的话里,他的举动里嗅到了什么,象是死亡来临前的最后温存,难道他担心自己无法活着离开,还是担心再也见不到尚谣了?
她嘴唇微颤,嗓子干哑的说不出话来,他轻轻柔柔的碰触的她的唇,气息益发粗重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方、方筝。”
她的心跳得飞快,快从喉咙里跳出去似的,他的唇始终在她唇边兜转,让她有些喘不过气,似乎感觉到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他低低的叹息一声:“或许……我等不到阿谣了……允许我最后抱她一次吧……”
他、他是什么意思?没等她说话,他的唇立刻覆盖上来,一改刚才的温柔激狂的索求起来。
她喘息着,心跳如鼓,他的热情如排山倒海般向她袭来冲击得她意识焕散,大脑空白一片,只觉得全身涨热不堪,象置身于火炉中烤得她快要炸裂开来。
“唔……”她仅存的一点意识还在挣扎,心里慌得不行。
他为什么要碰自己?为什么?本想推开他,可听到他在她唇畔念着阿谣的名字时她心软了,她忘记了,这个身子是尚谣的,他只是想抱自己的夫人……
他的力道好大,好象快要被他『揉』碎了一般,她喘息着,胸膛里涨满空气让她有种极度缺氧的感觉,头也晕沉沉的有些不知身在何处,只听见他粗重的呼吸。方筝连恋爱都不曾体验过,就被提前面临这个令人慌『乱』心悸的局面,但她来不及害怕就被无边的热情淹没……
老天,这就是夫妻间要做的事么……
他似乎失去了控制……
被压抑的欲望终于迸发出来,一声低吼自查哈巴特尔口中发出,接着便淹没在方筝口中。他用力闭了闭眼,眼底泛起了水花,紧紧将方筝抱在怀里,哽咽的在她耳畔低语:“我爱你……爱你……”
他想起出征前,她风风火火赶来期待的望着他,说着你一定要回来的话,还有面临敌军困于苦战的境地时,是她意外的出现,帮他从一时的不利境界解脱出来,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姑娘,明知涉险还要来救他,这是为什么?
他的气息变得不平稳了,脸贴着她的脸疼惜的低语: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当初在帐内,是她愤然大叫:爱你的是尚谣,不是我!如果不爱他,她大可以弃他而去何必返回来见他。
口口声声说为了要锁扣,他知道这并不是她的本意。
“……我没有什么可给你的,傻姑娘……我不值得你这样做啊!”
他频频亲吻着她,眼睛被泛起的泪水打湿。他扯过外衣将她包裹起来,不舍的抱着她好让她睡得更安心。
帘外,是一堆堆的篝火和东倒西歪沉睡的士兵。伊达斜躺在坐骑旁,眼睛望着不远处的布帘,手紧握成拳极力忍耐着。
而就在他旁边,是同样无眠的紫阳,连天的苦夜,他已然没有了往日的洒脱神采,脸上和眼中充满了倦『色』,似乎隐隐的还有少许忧伤。“天就要亮了……”紫阳轻声的叹。
伊达眼睛还在直勾勾的望着布帘方向,突然一块帕子从天而降落到他脸上,那边传来紫阳的倦声:“别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睡吧,没有多少时间了……”
查哈巴特尔赤『裸』着上身靠坐在树旁,怀里搂着沉睡过去的方筝,就这样相依睡着。这一夜对所有人来说都是难得的平静时光,因为过了这天,明日又将是更苦更惨烈的战斗,可是他们没时间感怀这美好时光,都在沉沉的睡着,时间对他们来说实在太宝贵了。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零碎的响动,方筝动弹了一下缓缓睁开眼,依然是黑夜,只是星星变得稀少了许多,东方的天空刚刚透出几缕黎明的曙光。听着动静,外面的将士已经开始准备早饭了。
方筝抬头看向身边,正迎上查哈巴特尔低头望来的宠溺眸光,她脸一红,突然想起那个狂『乱』的夜,身子不由缩了起来,这一动,才发现浑身肌肉都在叫着酸疼,休息了一夜非但没有减弱疲倦,反而更累了。查哈巴特尔将她更紧的抱住,“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方筝。”方筝鼻腔顿时泛起浓浓的酸意,泪水夺眶而出淌了下来,终于听到从他口中叫出自己原来的名字了。他抬起粗实的手指帮她拭着脸上的泪痕,然后轻轻拍抚着她身子。晨风微凉,她感觉到微微的冷意。查哈巴特尔用外衣将她严严实实的裹起来,圈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