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哥儿。”闻人玉贴近她身体，感觉着她身上似有似无的呼吸：“等你醒来了，我们在后院里种满院子的红梅，再建一个湖泊，你最喜欢玩水，一定会喜欢的。”

“欢哥儿，你说要等我的，我来了，你怎么能食言，你要努力睁开眼，我还没八抬大轿娶你，你醒来好不好。”

“欢哥儿，欢哥儿，我求求你了，你睁开眼看看啊，你的呆子就在你跟前……”

“你恨我，就醒来咬我好不好，你别这样，别这样折腾你自己……”

可折腾她的，从来不是她自己，而是他啊。

是他把她折腾成这样的。

他话到最后，泣不成声。

生怕自己万一再睡着，她若是在睡梦里离开了他也不知道，所以干脆坐起身把她抱在怀里。

口中絮絮叨叨的，就说起了他们初初相见的事儿。

“那时候你背对着我，腰肢细细的，脖颈也细细的，我觉得自己一手就能把你的脖子拧断，还想着谁家又派来的奸细，光靠美人计有什么用。”

“欢哥儿，可我喜欢上了你的美人计。”

“欢哥儿，欢哥儿，你要是恨我，就醒来拿剑杀了我，是我错的离谱，是我对不起你，欢哥儿，你醒来，只要你醒来，你杀了我都行。”

……

可他的欢哥儿，连醒来杀他都不愿意。

一夜过去，天亮又有人送了药来，他依旧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将药渡进她口中。

院长来为她针灸，他问着院长她的情况怎么样。

院长望了他一眼叹气：“我只能尽最大的努力，至于她能不能醒来，就看她生的欲望强不强烈，你多在她耳边说说话，说不准她有了生的欲望，就会醒来了。”

院长这话，实在委婉，但闻人玉听了，却愈发有了信心。

于是这一整日都抱着她在说话。

从前与她经历的那些事儿，被他一件件的拿出来说着。

以及瑞王府后花园里怎么改造，以后两个人过什么样的神仙眷侣般的生活，他都一一畅想着，在她耳边说一遍又一遍。

她喜欢四处玩耍，等她醒了，他一定要带着她走遍天下，她那时候，定然会高兴的。

后来说的累了，他拥着她在怀里，恍惚间，入眼一切都变成了大红。

他与她一起坐在床前，她头上搭了大红色的喜帕，羞答答的坐在他身侧。

他掀开喜帕，盯着她，一时痴痴。

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抬头朝他羞涩笑着，软软糖糖的声音轻轻唤他：“呆子！”

他听着她唤的这一声“呆子”，只觉自己的魂魄好似都被这一声“呆子”勾走了，一时痴的，什么反应都没了。

还是她眼波流转地，朝他笑的娇娇地，又唤了声：“呆子！”

“嗯。”他伸手要去搂她，她微微垂眉，一脸娇羞，纤细白嫩的手指将他的中指勾着缓缓拉近在了她腹部。

她望着他，眉眼里洋溢着欢喜满足。

他手掌覆在她腹部，感受着她腹部的柔软温热，傻笑着瞧着她的肚子。

但下一瞬，他手触到的全是血，抬头，她还在笑，可那笑却凄婉哀绝：“呆子，我们的孩子，是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