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庶女:与君相知
作者:十一蓝 | 分类:穿越 | 字数:139.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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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五章 小人与女子
深秋的夜有些凉,谢锦里头穿的是一身青衫,不轻不重,却不适合在外面久待,临出门前想了想,又拿了两件白边大氅出来,一人一件套在了身上。
今天她和谢弈的打扮一般无二,两人面对面就跟一个模里刻出来的一样,直叫赶车的车夫看着眼花。
从城东要到城南,就是马车赶的快也要半个时辰,姐弟两个坐在马车里手拿着两本书看,倒也不觉得时间难熬,一本书翻过了大半,外头马车才停下来。
车夫下来给两人掀开了车帘,谢锦两腿一伸蹦了下来,往外头一看,只见一座碧玉一样的园立在跟前。
现在明明已经是深秋,可依旧挡不住那园里的生气,绿意葱荣,丛林叠嶂,亭台楼阁掩在其中,只见琉璃花砖,不见丝毫烟火。
正中一道丈高大门敞着,顶上书有三个水墨样的大字,正是叫琼林院,门客往来频繁,多是年少书生,彬彬文人。
谢锦跟车夫了几句,叫他到附近去等着,到宴会过后再来接人,她和谢弈先去那大门处。
走了几步后,谢弈先停了下来:“阿姐,同知现在还没过来,你先进去吧,我在外头等他一等。“
谢锦知道那叫林同知的是他的好友,这次也是要一块过来的,不过得有谢弈手中的红帖带着才行。她有心一起等,不过想着先进去看一看模样也好,便点头道:“行,那我先进去,一会你再去找我也行。”
“嗯。”谢弈点点头,就在一旁站着等着。琼林院占了大半条街,门口也有不少人在等着别人,他在里面也不显眼,就是别人身后都带着自己的书童,他独自一人显得分外形单影薄。
谢锦回头看了两眼,暗道等太举考试结束了,她也得去给谢弈买个人来,书童是不必要了,但跟这侍候的长随却是不能少的。
琼林院门口立着不少侍从,态度毕恭毕敬的,谢锦打量了两眼,将怀中的红帖掏出来,侍从只打开看了一眼便一手做出请的姿势,里面便有人过来指引着她进去,并她一会就能遇见熟人了。
谢锦不置可否的朝里头走去,心里是没把侍从的话当真,不过没过一会之后,她还真遇上了熟人。
是熟人也不算准确,不过是一面之缘,因为他身上穿着太学院的常服,所以叫人一眼就能认出来了。
“哈哈,成智,你也过来了。”
不远处响起了一声笑语,谢锦就见她那个熟人笑了笑,冲着话的那人走过去了。
太学院成智,谢锦摸了摸下巴,嗯,是个厉害的人物,看来他也要参加今年的太举试。
谢锦又朝里走了走,几乎三五不时的就能看到太学的学生,一开始她还奇怪为什么都沐休了他们还穿着学院的常服,后来在一拨拨人不加掩饰的艳羡中,她才恍然大悟,感情是因为优越感。
太学的学生在所有的学生中都是最拔尖的,他们身上的那身衣裳已经成为了身份的象征。
谢锦低头看看她出门时特意换的一身不太起眼的青衫,扎在一堆锦衣白衣,脸容俊俏的公哥中就像一棵蔫了的葱,显得十分低调,这样倒也没错。
她今天本来就是打着光听不,光记不看的主意来的,这样出不了风头更和她意。
又往前走了几步,前面出现了一湖碧波,徐徐清风自湖上吹过,很是惬意悠然,谢锦估算着时间,这时候谢弈应该也进来了,正好这里距离宴席也不算远,她先在这儿等会,开始了她再过去便是。
岸边上一片垂柳,柳下有几条可搬动的石凳,谢锦径直走过去,才到近前,又发现那石凳后面,两棵柳树之间栓着什么东西,随着风一荡一荡的,仔细看了,才见是一个秋千。
谢锦脸色顿时变得怪怪的,对那从未见过面的太孙也起了分好奇之心。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还会在园里栓秋千这种明显是女孩玩的东西。
谢锦摸摸鼻,在跟前的石凳上坐下了,旁边垂柳缓缓轻荡,加上她又穿了一身青衫,不仔细的话,从外面根本就发现不了这里坐了一个人。
她闭上眼靠在树干上假寐,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就是一会儿,耳边传来了两道不算的声音,随后紧跟着脚步声,一点点的清晰起来。
有人过来了,谢锦睁开眼,透过柔软的柳枝朝外看去,只见是两个年纪不算大的少年,其中一个还穿着太学算学院的衣服,正在与另外一个人交谈着。
谢锦没动,本是打算着等这两个人走了之后,她再坐一会也去前面宴席的,只是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着着停下了,就站在湖边上,衣衫让风吹的往后飞舞。
这两个人还真是会找地方。
谢锦叹了一声,站起身来打算离开。她没打算偷听人家的谈话,但这两人站在她跟前就起来了,万一发现之后赖到她头上也不好解释。
谢锦一抬脚正准备走,耳尖的听到那两人了一句话,捕捉到其中的关键词,她才抬起的那只脚顿时又放下来了。
“哦,是真的吗?那谢锦还真是这样干的?”
提到了她的名字。
谢锦不确定这是不是巧合,或许是她听错了,也或许是个跟她重名的人也不定。她歪着脑袋往前凑了凑,身立在原地没动,若这两人的不是她,她转身就能走。
“那还有假,她当时不敌我,却在棋盘上耍阴招,我恼羞成怒了她一通后却被她反过来骂了一顿。她那人最擅狡辩,连几位先生都被她给哄过去了。”
这话的人是那个算学院的学生,谢锦隐约觉得他的这个情节十分熟悉,往前又走了两步,看到那学生的侧脸也分外的熟悉。
“啊,我原以为书艺的最优者定是德才兼备之人,本来还打着主意今日见了好相交一番,却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另外那人语气颇为失望遗憾的道。
“她算什么书艺最优者,不过是仗着花言巧语哄来的,我是太学的学生还能不清楚她的底细么,就是叫外人传的失了真。”
“杨兄的也是,我也就不做这想法了,倒不如一会去见见你们太学的风云人物成智兄。”
谢锦多听了两句,看着那两人的模样,心里明白他们的人就是她了,而且那个算学院的学生还在给她抹黑。
另外那个应该不是太学的学生,不清楚太学岁考时的情形,三言两语叫人给哄了。
谢锦自来到京城没少被人抹黑算计,这种背后的坏话她早就不当回事了,反正又不疼不痒的,可这个人她却没打算放过。
就在方才另一个人叫他杨兄时,谢锦就想起来了,这算学院的学生就是之前与她比试棋艺时侮辱她的那一个,后来被她拆穿,弃比走人的杨成文。
不仅如此,谢锦当初在算学院差点被烧死也是拜他所赐。原本学里对这人进行了处罚,她才忍住没有动手的,没想到他过了这么长时间还在四处给她捅娄。
甭管他背后的那人是谁,今天她非得叫他在夜宴上丢丑打脸才行。
谢锦正打算先离开,却不想那杨成文先她一步打起了主意。
“孙兄,你还没见过这谢锦吧,方才我在前席上看见她了,不若你一会把她叫到这里来。”杨成文绷着一张脸,有点愤愤的模样:“她害的我在学里无处容身,处处遭人嗤笑,前程毁了大半,自己却在太学里如鱼得水,我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另外那个被叫做孙兄的书生一怔:“叫她到这里来做什么,杨兄你不会打算……”
杨成文打断他:“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最多也不过是让她到这湖里游一圈,还能怎么样?”
那孙兄有些不赞同道:“这不太好吧,她毕竟是个女,你把她推到湖里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孙兄,你是不懂我在太学里是什么境地,古语有云,唯人和女难养也,她一个人就占全了,我如今大势已去,今年的太举还不知道有没有希望,她却靠着花言巧语就弄来了今天的地位,这等人不是无耻又是什么,有她在太学里就是一种耻辱,可笑别人还看不清她的真面目。”
那孙兄脸上露出几分同情:“杨兄,我知道你的苦,那谢锦也确实品行有失。”
杨成文立即便道:“如何不是,她生得一幅狠毒心肠却害我至斯,这等品行如何能混迹在今日的琼林夜宴中,岂不是对我等的一种亵渎。”
那孙兄脸上神情挣扎,既觉得杨成文的在理,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正待犹豫间,杨成文又道:“你放心吧,孙兄,我方才也只是,你只消把她叫到这湖边来,我与她好生分一番便行。”
“这样……那行吧!”孙兄一口应了下来,杨成文脸上露出喜色,一双眼里闪过一道诡谲的光芒。
谢锦在树后头把他们这一番话听的清清楚楚,一句没漏,她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眼神却是阴沉沉的,在背阴的柳树林里,是显得分外渗人。
好一个唯女与人难养也。
她不人一回还真对不住这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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