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那声“对不起”，两个人的声音是交叠在一块的。

至于互相之间的意思，双方都没有去解释。

天亮了，东方曦的身躯在第一缕阳光照在海平面上的时候，化作灰烬，彻底消失。

景筝也离开此地，去了一个她认为她该去的地方。

今日的朝阳当中，站着一位女子。

婴儿肥的脸上不见笑容，就这么注视着人间，绝世而独立。

空中的火星早已消失，寇终于完成了他在无数岁月当中苦苦追寻着的梦想。

飞升。

虽然结果喜人，但寇的脸上看不见丝毫的开心。

有的只有惊惧，还有对眼前之人的胆怯。

在这之前，寇甚至都没想过，自己会以这么一种方式，出现在天外。

看着距离自己足有数万里的椭圆形球体，向来以沉稳自持的他，显得那么手足无措。

“你回不去了。”

高歌冷冷注视着对方，眼里没有丝毫情绪。

就和之前寇看他一样，蝼蚁而已。

在高歌眼里，寇又何尝不是一粒蜉蝣呢。

寇没有在意高歌说的，回不回的去，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他看见星辰大海的时候，和李定先完全就是截然相反的态度。

李定先觉得自己太过渺小，所以害怕了，就回去了。

但在寇的眼里，星辰大海，可是自己的梦想啊！

既然知道了远方还有长路，那为什么不去走呢？

而且他已经明显感觉到，在他冲出天幕的那个瞬间，他的修为就已经戳破了那层屏障。

这是神的感觉！

他成神了！

心念至此，寇的脸上逐渐有了笑容，转而笑容愈发猖獗。

鼻涕眼泪都跟着流了出来。

可是高歌可没有想让他开心的意思，指着远处的三颗星体说道。

“左边的是太阳，右边的是月亮，中间的是元疆大陆。

太阳是不动的，元疆大陆绕着太阳转，自己本身也在转。

这就是平时看见太阳东升西落的原因。

而月亮和太阳的轨迹不一样，月亮围着元疆大陆在转，两个又刚好岔开，这就是白天黑夜。”

高歌随后又指向元疆大陆。

“在我没看到这幅场景之前，我其实是相信天圆地方的。”

“当然，事实证明，我们所在的元疆大陆，早就被人用阵法封印了起来。”

“至于是谁，说了你也不认识，而且我不敢保证我在这里说他会不会被感应到。”

“我们所看到的日月，其实是来自两个叫做虞渊和旸谷的地方，并不是眼前的这两个大球。”

“而这个世界本来的运行轨迹，其实早已被打破，我们这些人，说白了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他们不是没有下手，而是无法下手。”

“迄今为止，在这座小世界当中，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真神，李定先当初飞升之后的经历，也验证了我的想法。”

寇猛然回神，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什么想法！”

高歌勾起嘴角：“这个世界，不允许真神的存在，想要强行闯入的，要么被阵法化作灰烬，要么就是知难而退，自降修为。”

寇脸上表情轻松了不少：“那你说我回不去了，开什么玩笑，只要我想回去，就能回去！”

言语中，无不透露着作为一个强者的自信。

不过高歌也只是摇摇头。

“你太自信了，既然你突破了神阶，那你要不要感受一下，我的修为？”

话音刚落，一道神识在高歌的身上反复扫量。

高歌也没有阻止，就这样等待着对方给出结果。

结果...

结果就是，寇根本感受不到高歌的修为。

特别是此刻对方还是魂体。

“你是魂体，怎么可能有修为。”

在得出这个结论后，寇心中再次松了口气。

眼神也恢复到了先前那种，看高歌如同看蝼蚁一般。

“你难道就没想过，这个小世界自成日月，既然日月都有人坐镇，那这四座大陆呢？”

寇几乎没有思考，立刻答道：“四座大陆自然也有人坐镇，李定先，慕容芸，伽罗鹰，还有我，不就是这四座大陆的坐镇之人吗？”

高歌点头：“对了一半。”

“另一半呢？”

寇现在就像是一个蒙学稚童，只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不是这样的，高歌的身上，一定还有他不知道的秘密。

“在没有我之前，你们的确是四座大陆的坐镇之人，可是在我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李定先是把他的感受完完全全地告诉我了。”

“在我登山之后，他就感觉到他的修为在一点点的下降，这些下降的修为并不是凭空消失，而是全部汇聚到了大虢的一座山门当中。”

“随后他就去寻找他的那些散落的修为，看到我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他的修为全部汇聚到了我的身上。”

“不光是他，除了他之外，还有三道灵气。”

“不过...”

高歌顿了一下，寇当即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杀意，转瞬间一个爆退，直接消失在了高歌眼前。

高歌冷哼一声，这声音传遍寰宇，就好像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在对一直蝼蚁，发出最后的死亡通牒。

“回来！”

暴喝一声，下一秒，一张无形大手就抓着寇，在无尽虚空当中划出一道流光，朝着高歌这边极速飞来！

快到高歌面前的时候，高歌伸出手，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拖着他就往元疆大陆的天幕之上撞去。

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吓得寇面无血色。

他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经成为真神了，为什么在这人面前，竟然一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高歌抓着寇向前飞奔，身后却传来对方的求饶声。

“高歌，你饶了我吧，我已经不会再回去了，你们就在那里过你们的日子，我保证，离开之后再也不会接近元疆大陆半步。”

“不要杀我，我把龙气还给你，你还想要什么，你尽管提，只要我有，都能给你。”

高歌明显能感觉到，身后之人因为惊吓，已经抖如筛糠。

不过高歌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彻底打碎了寇想要谈判的想法。

“你杀了韩瑾诺，我得为她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