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蛋夫君
作者:汤圆 | 分类:穿越 | 字数:31.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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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栀儿的主仆情深
“不!”二蛋果然与靖王存了一样的心思,我忙打断二蛋的话,捧起他的脸,望着那双秋湖似的眼睛,那里,并不是波澜不惊,许是因为那句要报仇的话,已叠起了层层涟漪。我认真的看着他的双眼,道:“我已在父王面前起了毒誓,今生今世,永不言弃!你是赶不走我的。”心口紧了紧,在抽泣,拇指抚上了那憔悴的脸,道,“一年来我一直关注黑洞的事而轻易的便将你忽略了,直至听你说爱我无怨无悔时我才醒悟。一切的一切,定是上天的安排,安排你我相遇结成夫妻。既然已是夫妻,我便不能再让你一人扛起那繁重的担子,你打鱼晒网尚能游刃有余,但眼下你的对手是当今重权在握的皇帝,我已经忽略了你一年多的时间,如今已是后悔之极,往后的日子,定要在你身边,陪着你!”
二蛋听着,眼底里秋湖的涟漪因风至波起,化作豆大的泪滴,含在眼眶中打转。颤抖的唇启了几次,均是欲言又止,突然只觉他的臂膀一个用力,将我搂进他坏里,与那青花瓷罐一起,紧紧地搂着。
终于,二蛋听了我的劝,闭眼小歇,本来只打算调整个几刻钟的时间便回府。熟料这一睡便又睡了一天一夜。
待第三日,二蛋带着满目的恨意,着一身白袍,白缎束发,抱着那装有靖王骨灰的青花瓷罐,登上朝堂。在文武百官面前,字字带泪,句句含血的讲述了靖王在被中下死盅后是怎样与之抗衡的,又是怎样一个凄惨而终,最后凑请邢部理临府彻查靖王被害一案。这一翻话说得有血有肉,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听得朝堂百官皆是为之震怒,个个激动得不能自己,几个与靖王交好的官员更是老泪横流,咬牙切齿的表示要将那丧心病狂,目无王法的宵小之人绳之于法,最好是抽筋剥皮,以重树朝纲之威,皇家之严。
于是,坐在龙位上的皇帝,龙颜青一阵白一阵的下了两道圣旨。一道于邢部理监府,限其十天内针破此案,十日后若不能告破,提头来见;另一道于钦监府太史令,命其替靖王择个出殡的吉日,以诏告天下,举国默哀,禁荤喜三日。
理监府府尹诚惶诚恐地接下了这道要命的圣旨,听说下朝之后便一直在靖王府门前与皇宫中来回奔波,甚是辛苦。而钦监府的太史令则是端正了神情,一脸肃然的接下圣旨,听说回去后日夜废寝忘食的观天象推演吉时。
二蛋与我说这些话时,眼底有数不尽的讥讽嘲笑。只见他端着茶盏,椅在窗前,凛冽着双眸,看着那被暖风吹弯了腰的紫竹,淡淡地哼道:“且用那赵府尹的人头,宽慰宽慰老人家的心。”
“二蛋……”我走过去,圈住二蛋的后腰,只轻唤了一声,却不知要说怎么样的话好。
“明日堂内设灵,那钦监府的老匹夫说你与父王八字相冲,也好,便不要去守那灵堂了。这几日你委实也是辛苦,都不曾见你好好睡过一觉,便借着相冲的八字,在园里头好好休息吧。”
我觉得这些十分不妥,还要说什么,又听二蛋说道:“越儿,你的心意父王在天有灵定是看得到,也不差拜那一拜!”二蛋将手盖在我手背上,温实的暖流自手背上传来,叫我安心了不少。
隔日的天气异常闷热,午后的闷雷一个接着一个滚滚而来,不响却也不轻。才一夜之间,老傅就着人于前堂设好了灵堂,二蛋着麻布丧服披身跪在灵前,接待那些前来哀悼的官员商贾们。按小沐的话说,靖王生前甚有威望,前来哀悼的人就要将门坎也踩断了,老傅无法,干脆将大门全开了。由此可见来从之多了吧。
我仅仅是听着,那些人中,有几个是真心的尚未可知,别的不提,只是苦了二蛋。那傻二蛋,他甚至不知道我的八字,又何来的相冲?他只是寻了个蹩脚的借口将我避开那些人,爱护之心,我何止是感动而已。
愈想着,心里愈觉得烦燥。见窗外虽是乌云遮日,雷声隆隆,却也不像立即就会下雨的天。与小沐合计了一下,都觉得得出去散散心,省着憋出病来。便叫来了青竹,三人成行,虽逛不了大街,且在这后院子里逛逛也算是吹过风,散过心了。
此时的后院,四处张罗了白绫,四处不见一个人影,天空灰暗,白缎飘飘,一派萧条肃静之气。走在其中,是有那一点凄凉的感觉。许是这两年来,习惯了与水为伴,有事没事都喜欢往沙滩边淌淌水。来了京都后,没有了软绵绵的沙滩,只好退而求其次,将目标投在了那临湖而建的那处亭台上。
“姑娘,你说,公子若是得到消息,会赶来京都吗?”小沐个性爽直,心里有事了,便是在今日不愿相告,也会在无意间透露了出来,好叫你瞧得明白。原本我还未猜得她心思,可这些日子,一是为了逗我开心,二也是圆了自己的那份念想,嘴里头说着念着都是百里,叫我想不晓得她的那颗红鸾星也难。
这会儿,她正望着湖边的迎风飘舞的柳絮喃喃说话,手里的杏仁糕已被她拈粉碎却混然未知。唉,若是我没见着百里对邢沛柔那样的情深意重,许是会撮合小沐。可偏偏是小沐将心向明月,何奈明月照沟渠,要是在往日,我定拉着小沐好好与她剖析剖析,在这段三角恋她所处的是怎样一个劣势。可现在靖王新丧,我实在是提不了那个兴致,还是改日再劝导吧!
“这杏仁糕可是青竹费了好大的心思才做的,你不领情倒也罢了,为何还将它拈了个粉碎,倒是便宜了湖里的鲤鱼了。”我只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说,这几日子伤情伤得太多了,太阳穴还在那里突突地跳得极为欢畅,一刻都不曾歇下一歇。
“皇上已发出了告示公告天下,靖王薨逝,举国哀悼。公子无论身在何方,定然也是瞧见了!”小沐低下视线瞅着湖里抢食的红鲤鱼,见糕沫被抢得差不多了,便将手里剩余的半块也捏碎撒了下去,引来红鲤鱼为之新一轮的骚动。小沐看着兴起,干脆又拿了一块,边捏边道:“其实以‘贼公子’的能耐,京都里的这里动静想必早传至公子的耳中了!”
“既然你知道他的能耐,就应该明白他为了邢沛柔,必是不会回京都了。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东厥的阿什么史什么的王子,还在眼巴巴地盼着与邢沛柔成婚回东厥呢!”我觉得依小沐日渐疯狂的情形来看,必要时还得打点预防针什么来着,不然凭她那股子傻劲,万一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了就不好了,到时候受苦的还不是日夜在她身边的我嘛。
“姑娘你别说了,我省得我省得!”小沐愣了愣,停了手里的活计,抬头看着我笑得勉强。干涩涩的说完这一句,垂下头,加重手里的力量蹂躏着那杏仁糕,直叫湖里的鱼个个吃翻了肚子也未见她停手。
瞧她那酸溜溜的模样,便闭着眼睛回想回想原先就酝酿好的那一翻冗长的话,打算搬出来对她加以开解开解。于是,为了再次强调我的苦口婆心,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道:“小沐啊……”
“禀世子妃,栀儿求见!”还未开头,便闻青竹即时的开口硬生生的将我那翻冗长的开解吞回肚子。我的太阳穴又突突地跳了两下,没好气的说道:“栀儿是谁?”
将府中的名单在脑中仔细翻阅,这名为栀儿的人还真没有印象。才回过身,便望见九曲弯桥的尽头,一位身姿薄弱的女子正焦急的来回踱步,身上白色的寒衣像是压在箱底多年,由此可见,她的主子日子定是好不到哪里去了。
“是祥玉郡主的婢女!”青竹略欠了欠身,回答得清脆。
“祥玉郡主?”是她!就是她给靖王下的死盅,然后被靖王幽禁起来,我几乎将这么一号人物给忘记了。这会子她的婢女找我会有什么事?装着份好奇,我端坐在石凳上,道:“叫她过来吧!”
栀儿跟着青竹的身后,一直低着头,有些战战兢兢,行到跟前,忙下跪拜道:“奴婢见过世子妃!”伏地的身躯微微颤颤,更加显得身子的单薄。
“起来说话!”
“奴婢不敢,奴婢跪着便好!”颤栗的声音使我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我不喜欢有人跪着跟我说话,你且起来!”许是因为祥玉的关系,连带着她的婢女也使我有些不见待。说话的声音也由然而生起一种不近人情的冷淡。
“谢世子妃!”栀儿只是将身子又颤了几颤,才抖抖索索的起身恭立在一旁。
我端了一茶盏品了一口,有些故作姿态的拿余光打量了她,见她几次呶了呶嘴,想说又不敢说,只急得要扭着衣角。
猝不及防的,栀儿又拜倒在地,连连磕着响头,带着哭腔求道:“世子妃,求求你,救救郡主吧!”这亭台的地面铺着可是花岗岩,硬度可想而知,栀儿上下才不过两下,额头便已经湛出血来。
这般情景分外的熟悉,几日前,二蛋也如她一般将额头磕出了血来,前后两翻极为相似的景象交织着对二蛋无比的心疼,蓦地腾起一股烦燥:“够了!”
栀儿猛然一震,磕头的动作嘎然停止,支地的两只胳膊越发抖索的厉害,两只不算宽大的袖子连带着不住的哆嗦。
“莫要做些姿态博人同情,若不是念在祥玉与世子尚有些血缘,我断不会理会与你!”我以为她只是整些可怜兮兮的姿态好惹我心软,以便能在二蛋枕边吹些耳旁风。不错,我是心善,但也不会忘记祥玉是连亲生父亲也能狠心下手的人,我若是帮了她,日后要是她重新拾起矛头刺向二蛋,那我该是如何面对今日的错?如何面对当日在靖王榻前立下的毒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