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之灾”这句台词，其实是二师兄那日逼迫小师妹，交出天材地宝时所说的威胁之言。

意思是，小师妹如果不老实交出来，二师兄就会不客气地动手杀人越货。

那天黄志祥念这句台词时，自然是满脸阴恻恻的表情。

而现在詹海洋的脸上，却满是真诚和恳切。

虽然只接触了一个星期，黄志祥对詹海洋印象还是不错。

这个小孩演技虽然不怎样，也有小道消息在传他是靠着什么不正经的手段猜得到角色。

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黄志祥早就知道圈子里的事不能人云亦云。

凡事耳听为虚，眼见都不一定为实。

但是詹海洋踏实肯学，不怕苦不喊累，还嘴甜听劝。

如果这些都是装出来的人设，他要是能一直装下去的话，那也无所谓。

“哟，你还有这一手啊。”

黄志祥并没有多想，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回头你帮师兄算算，什么时候能不演坏人了。”

两人前后脚出了电梯，要去的地方不一样，走的方向也不同。

詹海洋不知道黄志祥是不是真的信了自己的话，踌躇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跟着人去片场。

阿七也从电梯里跟了出来。

“凡事不能强求，除了系统发布的任务，其他的事都得靠缘分。”

“你提醒过了，他信不信都是他的事。”

“菩萨也只度有缘人。”

即使他脸上还带着一贯的微笑，詹海洋听着却依旧觉得青年的声音里带着清冷。

詹海洋转头，第一次认真地看阿七脸上的笑容。

阿七有所察觉，也向他看来。

那笑意果然只挂在嘴边，却没有到眼睛里。

詹海洋心里叹了口气。

也对，能把别人生死看做是“小错”的，本来就是冷情之人。

他转过眼，目送黄志祥晃晃悠悠地朝片场方向走去。

“菩萨只度有缘人”这句话第一次听到，是在他第一次出警的那天晚上。

他第一回出警，着火点是一个老居民小区。

四楼的一位老人家晚上热菜时忘记关火。

老人的家里，四处都堆满了老人家捡回来的纸箱等回收物。

这些都是易燃物品，火烧得很快。

等他们赶到时，已经错过了最佳营救时间。

回到消防大队，他一个人躲在浴室里发呆。

队长带着包糖，来找他。

他一边往他嘴里塞糖，一边也说了阿七刚才一样的话。

“没想到你小子运气这么不好，第一次出警就遇上这样的事。”

“也好，你从一开始就能知道，干我们这一行除了危险之外，还要学会接受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菩萨也只度有缘人，何况我们都是凡人。”

“你要学会无愧于心，也要学会放手。”

两人的语气和情绪截然不一，但都在教他。

詹海洋再转头，学着阿七的样子笑起来，“那个气运进度条，我自己有没有？”

“我要天天看镜子，等着哪天气运好，就去买彩票。”

阿来脸上的笑容明显大了些，“你都能死里逃生，绑定上功德系统，这气运还不够好？”

有了功德系统，气运、财富、寿运那些还不都唾手可得？

看来，这孩子还是不知道功德系统是个什么好东西啊。

知晓詹海洋前世就是个不贪图回报、功德深厚的人，阿七还想再多跟他讲讲，手上新佩戴上的智能腕表突然震动。

阿七低头查看了几眼，只能打消给詹海洋细说系统的念头。

“你有空就自己多摸索摸索系统，有不明白的可以问语音助手，也能联系我。”

“行了，那先这样，下次有空我再来找你。”

这回，詹海洋清晰地看到了阿七骤然如一阵烟雾般消失的情景。

他只能庆幸还好早上的影视基地没什么人来往，有的也都和黄志祥一样睡眼惺忪。

不然肯定很多人都要看到他目瞪口呆的样子了。

詹海洋早就发现，影视基地里有一处非常适合跑步的绿道。

他一边慢跑，一边调出系统面板查看。

这系统不愧是临时赶工出来的，看起来还比较简单。

就像他高中时玩的那些网游操作界面。

边跑边看，有些晃眼。

詹海洋还是把小德喊了出来，“小德，我现在有多少功德积分？”

“宿主，你上次救下林蓉激活系统时，一共获得初始积分100分。”

“但你刚才提醒了黄志祥避祸。不管是否成功，系统都已经扣除100分。”

好嘛，怪不得这么拖拖拉拉不直接告诉他积分情况。

原来是已经“归零”了。

哼，还真是个好兆头呢！

詹海洋瘪瘪嘴，试图讨价还价。

救人于危，不分轻重，大事小事都算一样的分就算了。

“怎么不管成功与否，都给我扣那么多？”

大概是设计者早就给小德设置了这个问题的回复答案。

它没有丝毫迟疑地反问，“扣得多了，你就不提醒人避祸了吗？”

詹海洋一噎，竟然觉得很有道理怎么办？

这是完全被拿捏住了啊。

他当初绑定这个系统时，还以为自己是白捡了个便宜。

现在看来，倒是自己要白打工的可能性更大了。

再想想把系统吹上天的阿七，詹海洋不由感概：

果然，没事整天见人就笑的，很大概率就不是好人。

小德半天等不到他说话，竟自己开始找话题。

“我这里有个好消息，你要听吗？”

詹海洋心里一动，居然还能有好消息？

“是什么？”

小德尽力地将AI语调调整到兴奋地状态，“初次绑定系统时，你已经获赠十次查看他人气运值的机会。”

“刚才试用了一次，你现在还剩下九次呢。”

詹海洋大为震惊，“原来还有次数限制的？”

“是的，你后续需要的话，可以在积分商城兑换。以你现在的等级，可用五十积分兑换一次气运值查看机会。”

五十分！

詹海洋跑不动了，停在原地大口喘着气。

这个只进不出的扒皮系统，怕不是找了那群发明996的老板，一起商量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