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瞳抿唇笑笑，垂下头，“晨，你应该知道的，当时我的话，说的很明白。”

北言晨点头，是啊，清瞳当时的话很是明白，她几乎表达了自己所有的心意，过去了便是过去了，放弃了便是放弃了，为什么……为什么要再找来呢？北言晨清楚，除了清瞳，他大概再难如此深爱一个女人了。

北言晨想想又摇摇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不认同你的想法，我的父皇下令杀你全家没错，但是也是你家里人真的犯了错误，以一个皇上的立场来说，并没有做错，我知道那就恨我，心怀怨念，但是这是出于你是一个女儿的心思，所以，你说的不算。清瞳，这么多年，我可以感觉的到你的心意，我相信自己的感觉，所以，给我一个机会好吗？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如果我可以让你放下仇恨，我们便好好在一起好吗？”北言晨一手握着清瞳的手，清瞳的手很凉，像是在凉水里浸泡了一晚上一样，凉到骨髓里。以前在北国的时候，他将清瞳保护的很好，冬天她的手也不曾这么冰凉过，现在这么冷，甚至是她心底的温度一样，让北言晨感觉到心疼，他如此深爱的女子，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受伤呢？北言晨紧紧握着清瞳的手，似乎要将自己的温度分享给她。

清瞳没有抽出手，她喜欢这样温暖的感觉，以前在北国的冬天，她一直抱着暖炉，很暖和，那时候，她可以将自己的温度分享给他，两个人相拥而眠，她总是习惯的窝在他的怀里，很暖和，即便在冰天雪地，她也感觉到温暖，她想要这份温暖，却终究……只能放下。

清瞳直视着北言晨的眼睛，眼神里带着几分随意，更添几分笑意，“晨，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清瞳一笑，颇有一种豁达的感觉，北言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清瞳。

北言晨看着问题，眼神一瞬间落寞下来，因为我了解你，才会这般绝望，因为太了解你，才会，这般犹豫……北言晨自顾自的想着，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想放弃，他还是，一点都不愿意放弃……

清瞳看着北言晨执着的眼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晨……”

“我知道，我想试试。”北言晨打断清瞳的话，固执的看着清瞳。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幸福，是他最想要的感情，他以为的放下，在看到南宫安珉来信的那一瞬间，全都崩塌了，他爱清瞳，他喜欢这个女子，已经深入骨髓，即便自欺欺人也做不到了。

北言晨一直以为，自己告诉自己不爱了，放下了，自欺欺人，也可以让自己安心，但是没有，原来，感情就是那么深，那么浅，一颗小小的石子，也能惹起惊涛骇浪。

清瞳苦笑一声，眼里已经带了太多的绝望，“好。”

北言晨脸上终于带了一点点的笑意，清瞳脸上也挂着一点点的笑意，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忽略了清瞳眼里的悲哀，忽略了心底的悲哀。

仅仅是相对无言，两个人都有意识的让自己只想着美好的一面，清瞳很清楚，北言晨的想法，但是最后结局如何，她心里也清楚。

北言晨直接没有回慕家，去了清瞳住的地方，北言晨以为，清瞳住的地方，应该是很随意的，没想到是一处很精致的宅子，凤凰城的建筑，一向是精致玲珑，清瞳挑的这个院子，尤其如此。

清瞳直接领着北言晨来了后院，顺着鹅卵石的羊肠小径，一路分花拂柳，几场雪下来，周围的绿意似乎更为明显，园中不少的花木，清瞳照顾的很细心。

“这里可以随便住，你想要去哪里，我们便一起去。”清瞳主动道，北言晨心中悲哀更甚，脸上确实淡淡的笑意——哪怕是这般的笑意，平日在北言晨脸上也是很少见到的，在清瞳面前即便很多，也很少让清瞳感觉到悲痛。

“好，先好好休息，过两天我们一起出去。”北言晨道，脸上似乎是希冀，他只有那么少的时间，他不想放弃。

清瞳点头，像是一种莫名的宠溺，北言晨一步走上前，主动吻上清瞳，很久，很久没有碰过她了，这个吻，不似以前的温馨，带着淡淡的苦涩。但是即便如此，北言晨还是依恋这种感觉。

清瞳果然遵守了她说的话，这几天一直陪着北言晨，陪他去了不少地方，北言晨想要让清瞳想起之前的事，想要两个人可以回忆一下过去，便带着清瞳去了很多之前去过的地方，曾经的记忆，像是『潮』水一样，一波一波涌过来。

清瞳和北言晨最先去的地方，是在北国的姻缘树，清瞳没有想到自己会再回到北国，她当时离开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会再回到这里，再来北国一趟。

冬天的姻缘树光秃秃的，上面的红线格外明显，即便已经风吹日晒多日，红『色』也不曾褪去，鲜艳的像是带着血『色』，姻缘树上红线缠绕，像是绑在手指上的姻缘线，牵引着两个人一步步走进，清瞳站在姻缘树下，抬头看着这棵树，当时，她和北言晨欢欢喜喜的去求了姻缘线，小心翼翼的绑上，似乎生怕她断了，现在，却是不得不断了。

北言晨站在清瞳的背后，清瞳看的有些出神，北言晨从后面走过去，伸手抱着清瞳，曾经，他们在这里深情相拥，当时满心的欢喜，现在都化为苦涩，可是，他如何甘心，曾经恩爱的场面，似乎在此刻，格外嘲讽着自己。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北国的姻缘树，很是出名，慕名而来的人，从不在少数，即便是这样寒冷的冬日，也有人到访。

“要再绑一个吗？”北言晨拥着清瞳，在她耳边轻声道。

清瞳轻笑一声，摇摇头，没必要了，当时，她是真的想，真的想和北言晨在一起，但是这么久了，她终于还是无法放下仇恨，无法……让自己全心全意的接受他。

北言晨眼里的光芒褪去了不少，拥着清瞳的力气越来越用力，像是想将她『揉』入骨髓之中，清瞳静静的站着，没有反驳，如果没有仇恨，她会心甘情愿呆在他身边，哪怕生生世世都愿意，只是，事情怎么可能尽如人愿？

“清瞳。”北言晨轻声叹道，却终究没有说什么。

“晨，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清瞳淡淡道，没有接话，有些事情，彼此都不说，但是都明白。

北言晨点头，这天大地大，时间还有，他相信自己可以改变清瞳的想法，可以让清瞳坚定的站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