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想开口，可是瞪了对方一眼后，就又不出声了。

秦瑶见她们都不开口，就随便点了个秀女问：“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秀女看到连姑姑点了自己，就说道：“连姑姑……是这样的……今天刚起来，若善就不小心跌坏了吕嫣的镯子，然后吕嫣就说了她几句，若善就回驳了她，然后吕嫣气极就扔烂了若善的簪子……然后两人就打了起来了。”

若善就是那个附和秦瑶的宫女。

秦瑶听完，问：“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若善回答道：“是……不过，我真的是不小心的。”

吕嫣冷笑几声，说：“不小心，可真够轻描淡写啊，谁信啊。”

若善回嘴道：“我无端端地碰掉你的东西干嘛！”

吕嫣说：“你嫉妒呗。你嫉妒我有那么好看那么珍贵的镯子，而你没有。不过，你又怎么会有呢，一个六品小官的女儿，家里最值钱的，我也看不上。”

若善听到她这么当众地说自己的家世，就说：“哼，虽然我爹是六品官，但是这也不能代表我是故意跌坏你的镯子。你镯子就放在梳妆台上，又不收好，碰一碰也就掉下来了，怪得了谁啊。”

吕嫣瞪了她一眼，道：“你还有理了啊你。”

若善说道：“哼，你扔烂了我的簪子，我还没跟你算呢！”

吕嫣不以为然：“就那破簪子，也不知道是哪个小门小店里买的，值多少钱。连我的镯子价格的零头都及不上。”

若善更加生气了，说：“那簪子是我母亲给我的，珍贵得很！是你那破镯子能比的吗？”

吕嫣见状，又想和她吵了。

秦瑶喝道：“不要吵了！成何体统，前几天才和你们说过，这是天子脚下，不得放肆。今天你们倒好，都视若无人地打起来了。”

吕嫣不敢反驳秦瑶，就嘟囔了一句：“是她先扯我头发的。”

若善听到，又回道：“是她先说我贱婢的。”

秦瑶毫不客气地说道：“一个语言粗俗，一个动作粗鲁！你们礼仪课都学了什么！给我去抄《女经》三次。”

秦瑶虽然是个姑姑，但是秀女是归她管的，她绝对有罚人的权利，只要不是体罚就可以了。

吕嫣和若善听了，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去抄女经了。

秦瑶却暗叹这是个好时机，以后可得好好利用这事。

小绵回到房时，对秦瑶说道：“连姑姑，今天的那两个秀女，什么吕嫣和若善，真是不懂事啊。”

秦瑶挑眉：“嗯？什么意思？”

小绵继续说道：“一点大体都不会，一看就是家里娇惯得要紧了，这样的人，怎么在宫里生存啊。”

秦瑶微微一笑，道：“管她呢。不过，以后……我可能还会帮她们其中一个一把呢。”

小绵见秦瑶胸有成竹的样子，就不再过问了。

又过了小半个月，就到了皇后娘娘和各宫妃嫔来看秀女训练结果的时候了。

这天，秦瑶早早的起来，去秀女坊吩咐好众人换好衣服，打扮得得体一些，并特地说道：“这次可不能出岔子，要不，我都救不了你

们。”

众秀女都答应着，知道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皇后娘娘还有各宫妃嫔都来了啊，要是出丑了，可就惨了。

当众人都站在秀女坊门口等待时，一个秀女忽然晕倒在地上。秦瑶在前头，听到后面一阵喧哗，就转头过去看，看到一个秀女晕倒在地上，状况疑似中暑。若是以前，秦瑶一定会以人命为重，先把她送去太医院，可是如今，她不再是往日那个善良的秦瑶了……而且，眼看着皇后娘娘和各宫妃嫔就要来了……

秦瑶立刻对旁边的太监说道：“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快把她扶去内堂，不要让皇后娘娘和各位妃子们受惊了。”

那两个被秦瑶骂了一句的太监都立刻反应过来，一人夹着那个秀女一边，就把她带到了内堂，其他秀女大多是暗自得意——幸亏自己够沉着冷静，要不就是未战先输了。

秦瑶让众人再排列好，就又到了队伍的前面。

很快，皇后娘娘和妃子们就来了，浩浩荡荡的，皇后娘娘自然是走在最前面，一个太监引着路，两个太监在一旁，一个宫女轻轻搀扶着，其他的妃子也按照品级跟在皇后后面，因为司徒逸府内的妾侍不太多，所以一行人中服侍的要比主子多得多。

秦瑶看到后暗笑，这么铺张，真是一群没有脑子的女人。

皇后娘娘自然是当年的番邦公主，她还是顶着一副姣好的皮囊，面容依旧是那么的大气。可是秦瑶看着，怎么就那么的讽刺刺眼呢？

但是秦瑶现在的身份是连姑姑，她还是上前毕恭毕敬地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也就是福雅道：“起来吧。”

秦瑶就毕恭毕敬地起来了，全程头都是低着，以示对皇后娘娘的尊敬。

皇后身后就是槿嫔了，槿嫔还是一副嚣张不容人的样子，可是她现在的确是有这个底气。

秦瑶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皇后娘娘由宫女搀扶着，慢慢地走向秀女们，旁边的太监们也赶紧跟上来。

槿嫔也在后面慢悠悠地走着。

皇后娘娘到了秀女队伍前，众秀女都很醒目地跪下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微微一笑，说道：“免礼，都起来吧。”

众秀女又乖乖地站起来。

皇后娘娘道：“看来，嬷嬷把你们叫得不错啊。”

秦瑶走上前道：“是皇上的福威所致，也是皇后娘娘教导后宫有方，我们这些嬷嬷不敢居功。”

福雅见这个嬷嬷那么的识大体，也对她产生了好感，就说：“赏。”

那些太监们自然知道这是要赏连姑姑，就拿了一个荷包，递给了秦瑶。

秦瑶双手接过，道：“谢皇后娘娘赏赐。”

福雅点点头，又说：“也别在外头晒着了，跟我进去吧。”

说着，就由宫女搀扶着进了内堂，众秀女也跟着进去，秦瑶在众秀女都进去后，默默地进去。

福雅进去坐好后，就与各个妃子聊了几句，忽然像想起什么，就道：“你们这，有个叫吕嫣的秀女吗？”

吕嫣听到皇后娘娘点自己的名字，立刻道：“吕嫣叩见皇后娘娘。”

福雅顺着声音望去，说道：“哦，好一个玲珑剔透的姑娘。”

吕嫣得到皇后娘娘的赞赏，喜上眉梢。

福雅又说：“你爹吕大人曾和我提过你进了宫，也说让我留意留意，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凡。”

吕嫣的爹是朝中的三品大员，女儿要进宫，自然是要打点打点，于是就找上了福雅。

吕嫣听到果然是爹帮自己打点的，就更加开心了，道：“谢皇后娘娘夸奖。”

福雅更笑了，道：“你们看看，多会讨人开心啊。”

其他妃子也跟着笑，槿嫔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吕嫣。

吕嫣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记恨上了，还傻呵呵地跟着笑。

福雅又逐个秀女的问问话，一些回答得体的就会赏赐，一些回答得不好的福雅也没有当众发怒，只是淡淡地说：“以后，要好好学习才是。”

秦瑶自然是知道这话是说让那些不得体的秀女赶紧学好一点，要不到时候连皇上都不让见。

就这样过了一上午，福雅说：“也到午时了，我也该去和太后娘娘吃午膳了。”

其他妃子附和说：“是呢是呢，别让太后娘娘等了，要不又得骂我们缠着皇后娘娘了。”

福雅呵呵一笑，说：“瞧你们这嘴啊，好了，那我们走吧。”

秦瑶听到她们提起太后娘娘，想到了那时候自己跟着司徒辉见到的菀妃，那个外表清雅的女人。

正当秦瑶回忆时，一个太监道：“皇后摆驾！”

众人都跪下， 道：“恭送皇后娘娘。”直至皇后与众妃子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众人才敢起来。

秦瑶道：“好了，大家也累了，用膳完回去歇息吧。”

大家应了以后就散了，吕嫣笑呵呵地和着几个秀女一起走，经过若善身边时，还很得意地瞥了眼若善，若善用余光瞧了瞧她，就向相反方向走去。

秦瑶默默地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然后和小绵回到房里。

小绵回到房里后，就道：“连姑姑，我觉得皇后娘娘好怪。”

“哦？怎么怪法？”

“我觉得她不会那么好心地赞赏吕嫣吧。”

秦瑶笑道：“小绵好聪明，当然不会那么简单。她这样子，不就是想要吕嫣在众人面前爆个光，让该记恨吕嫣的都记恨上呗。说起吕嫣的父亲也太傻了，都做到三品官了，还那么天真。”

小绵眼睛眨眨地望着秦瑶说：“连姑姑看得好通透。”

“必须看得通透，要不，会死得连渣都没有。”

小绵又说：“不过，我觉得皇后娘娘挺美的。”

秦瑶想起往事，就勾唇道：“还很有才呢。”

小绵说：“她一定很有手段。”

秦瑶道：“那是当然，要不也不会把吕嫣耍得一愣一愣的，吕嫣还扑着去谢人家。”

小绵道：“连姑姑，那你下一步想怎么做？”

秦瑶想了想，道：“能怎么做？毕竟我们只是小小的婢女，静观其变吧。”

小绵点头，不再多问，她知道秦瑶心里有她的打算。

的确，秦瑶心里已经有一个计划雏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