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其实我也不知道。”青龙摇摇头说道：“当初石嬷嬷提议封住梦境之门的时候我们也都同意了，所以我们三人几乎是用尽了心血才封住了它。”

青龙指了指苏沐月胳膊上的羽毛印记说道：“封住的那一刻开始，你的手臂上就多了这么一处印记。”

“这么说来，其实这个印记根本不是我进入梦境的原因？”说起来，苏沐月一瞬间有些尴尬，毕竟先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摸着这个印记所有才会进入梦境的，原来自己不需要这么做也能进入梦境啊？

“但是我还要告诉祖师一件事，那就是若是想打开印记，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做。”青龙有些为难地摸了摸额头说道：“当初只是想着要保住祖师的性命，根本没想那么多。”

“这意思就是我以后得自己想办法解开了？”苏沐月有些哭笑不得，随后看着青龙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陈溘然已经醒过来了，而我现在还没有找到他到底躲在了哪里了，还有那个末帝，既然明知道自己是冤枉的，干嘛处处跟我作对？害得我一开始以为他就是坏人啊！”

“末帝现在大概也身不由己。”青龙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可惜地说道：“祖师可能不知道，末帝沉迷于盗梦之术，根本不想做皇帝，所以他认为自己做不好皇帝就像禅位，结果没等他这么做，就被陈溘然给算计了，以至于全天下的人都认为他是坏人，结果后来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也是个可怜之人。”

“其实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些，只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母亲其实当时之所以会被那些人算计，其实大部分原因在我，为了保护我，她只能耗尽心力，所以生产的时候才会遇到危险对么？”苏沐月有些无奈地说道：“那我根本不需要找任何人报仇了，因为追根究底还不是为了护着我？”

“祖师这么想可就不对了。”青龙摇摇头说道：“祖师你难道忘了，我先前还跟你说过，后来我们封住梦境之门以后就再也没有碰到那些梦魑和梦靥了，也就是说那个梦境之门的后头，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什么在吸引着那些东西，而后你母亲一直在养身子，后来一切都很好，可是就在生产那天出了事。”

“当时你们没在？”苏沐月有些诧异地问道。

按道理来说，如果青龙和石嬷嬷知道母亲生产，一定会或明或暗的守护着母亲，怎么可能让母亲陷入危险之中？

“没有。”青龙仔细回忆了一番说道：“其实本来不应该是那一日生产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变成那样，我们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所有人都死了，而且关键在于，我们与你的联系被切断了。”

“你们找不到我，而苏启安却把我回了乡下老宅。”苏沐月冷声道：“石嬷嬷没有多久便死了，也就是说有人故意这么做的，你后来查出来是谁了么？”

“茗荷先生。”青龙低下头，叹了口气，说道：“也许祖师你可能不相信，到后来我一度差点被茗荷先生杀了，若不是当初祖师给我的保命符，我可能已经死了。”

“恩师……”苏沐月愣愣地看着青龙，好似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声道：“怎么会是恩师……”

“我其实一开始也不敢相信竟然是先生所为。”青龙有些感慨地说道：“若不是当时石嬷嬷死的的时候给我留下了一点线索，我可能根本躲不过先生的追杀。”

“这不可能的……”苏沐月有些不能接受，摇着头说道：“若是真的是先生所为，那他应该直接杀了我才对不是吗？”

“也许他没有得到他想要的。”青龙对苏沐月说道：“如果先生一开始就冲着梦境之门去的话，也许他并不知道我们将梦境之门封住了，因为不管是你母亲还是石嬷嬷，都不会把这个事实告诉他的。”

“青龙，这件事暂且就这样说吧。”苏沐月垂下眼眸，摇摇头说道：“我想好好想想。”

“好。”青龙知道让苏沐月相信自小就陪伴她长大的先生是坏人，想来应该是很难的吧？

毕竟在苏沐月那般困苦的时候，茗荷先生对她的好愈发显得弥足珍贵，谁又愿意相信那些好都是假的呢？

……

“京城有很久都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了。”陈氏听到外头电闪雷鸣的声音，不禁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雨说道：“当初苏家多么荣光，哪里会想到有一日会变成这个样子？”

“夫人，你不要想那么多，不管怎么样，现在这些也只是暂时的而已。”陈妈妈低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老奴都会陪着夫人的，时候不早了，夫人还是早先歇着吧？”

“我想坐一会。”陈氏有些感慨地说道：“陈妈妈，你陪在我身边有多少年了？”

“夫人，大概有二十年了。”陈妈妈低声道。

“这些孩子都长大了，可是你说瑶儿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陈氏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瑶儿分明是我的女儿，为什么那些人都要说瑶儿不是呢？”

“夫人，您不要想那么多，其实不管怎么说，今日的事都十分蹊跷。”陈妈妈其实还是比较相信苏慕瑶的，毕竟，苏慕瑶没有理由去对付苏慕琳，因为苏慕琳也没什么值得她对付的。

“是啊，我也不相信瑶儿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可是所有人都说是瑶儿推的。”陈氏捏着眉心问道：“陈妈妈，如果不是瑶儿做的，那你说琳儿为什么要自己害自己？”

“这话看怎么说。”陈妈妈低声道：“夫人，咱们都活了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有的时候，人都会有一种嫉妒心，琳儿小姐以前没有这样的心思，未必永远不生出这样的心思，夫人你难道忘了，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在说瑶儿小姐并非是夫人的亲生女儿，您又怎么能保证琳儿小姐还会像以前那样相信瑶小姐呢？”

“你是说，琳儿觉得瑶儿既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所以我对瑶儿的那些疼爱都应该属于她的？”陈氏多少还是了解自己女儿的心思的，毕竟苏慕琳自幼便跟在她身边长大，只是她也未曾想过有一日苏慕琳竟然会为了这样的事去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夫人，很多时候，我们可能不太能想到这些孩子在想什么，但是并不代表她们不会这么想。”陈妈妈低声道：“所以夫人，要不明日好好找琳儿小姐谈一谈吧？”

“你觉得琳儿失忆也是装的吗？”陈氏一愣，随即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道：“明日我再试试吧。”

陈妈妈服侍陈氏睡下，这才退了出去。

外面的雨势更大了。

陈妈妈回到自己的卧房，刚想坐下来，却突然被一道绳索勒住了脖子，陈妈妈下意识地伸手去扯绳索，只是很快就被人堵住了嘴巴，又绑了起来。

“陈妈妈。”陈妈妈怎么也没想到，绑住她的竟然是苏慕琳，当下只能呜呜咽咽地摇着头，好似想跟苏慕琳说些什么。

“你不必说。”苏慕琳摆摆手，淡淡地说道：“我今日来就是取你的性命，要怪就怪你自己的话太多了。”

陈妈妈惊恐地看着苏慕琳，她真的没想到，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孩子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甚至还想杀了自己！

她是怕苏慕琳走错路啊！

“你明明知道苏慕瑶那个贱人不是母亲的女儿，还处处帮她说话。”苏慕琳冷哼一声说道：“苏慕瑶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为她卖命？”

“小姐，别跟这个老奴废话了，还是尽快杀了她吧！”小鱼听着外头的雨声，低声道：“迟则生变。”

“好。”苏慕琳点点头，转过身去看着窗外，闭上眼睛听着雨声，淡淡地说道：“动作利落点！”

“是，小姐。”小鱼将一根绳索直接系在了陈妈妈的脖颈上，随后猛地绕过横梁一拉，陈妈妈就被直接吊在了房梁之上，小鱼就这样仰着头看着陈妈妈从一开始的拼命挣扎到最后终究没了声息，这才将人放下来，解开绳索，拿下她口中的帕子之后重新将陈妈妈吊了回去，伪装成陈妈妈自己上吊自杀的场景。

“小姐，都解决好了。”小鱼处理好以后，走到苏慕琳身边低声问道：“咱们回去吧？”

“走吧。”苏慕琳什么也没有说，带着小鱼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只剩下陈妈妈的尸体在横梁上来回摇晃……

翌日一早，陈氏还没有醒，就被外头的尖叫声吵醒了，当下有些不悦地坐起身，带着些怒气问道：“外头吵什么？”

“夫人！”一个小丫头听到陈氏的问话，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对着陈氏说道：“陈妈妈……陈妈妈自尽了！”

“什么？”陈氏顿时瞪大眼睛，一把上前抓住那小丫头的衣襟怒声道：“你说谁自尽了？”

“陈……陈妈妈……”小丫头被吓得哆哆嗦嗦，几乎说不成话。

“夫人！夫人！”这个时候，徐妈妈已经赶了过来，连忙扶住身形趔趄的陈氏，低声说道：“琳儿小姐失踪了！”

“琳儿？”陈氏听到徐妈妈的话，顿时激动地抓住她的胳膊连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琳儿去哪里了？有没有派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