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知错了，请母后责罚。”越凡尘赶紧低头认错。

沐寒烟看着印象里浑身上下透着冷傲之气就差没把一个酷字刻在脑门上的家伙，这时却变得跟个乖乖兔一样，差点笑出声来，可是随即，她又想起了什么，有点笑不出来了。

“嘿嘿，外甥女啊，虽然我是败在你的手里，丢了点面子，不过以后你可要叫我舅舅了，我还是一点都不吃亏。”越凡尘嘿嘿笑着，压低声音嘀咕了一句。

没错，沐寒烟就是想到了这个……然后越凡尘自然也想到了这点。

“没出息的东西，连自己外甥女都打不过，还好意思说。”外婆一巴掌扇在了越凡尘的头上，而后又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也幸亏你没打过，更没有伤到我的宝贝外孙女，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娘亲啊，你也太偏心了吧，我可是你亲生的。”越凡尘捂着脑袋，一脸委屈，可怜兮兮的说道。难得的撒一次娇，越凡尘也没再称母亲为母后，而是像民间一样称为娘亲，倒是更显亲近。

“你是亲生的，寒烟便不是亲生的？”可惜，陆念心却不领情，巴掌一挥，又一记闷响又在越凡尘的头上响起。

越凡尘吐了吐舌头，再也不敢多说了。

“对了，你娘应该还没告诉过你她的身世来历吧？”陆念心没再理会越凡尘，问沐寒烟道。

沐寒烟摇了摇头，两世为人，她却从未没有听人提起过母亲的身世来历，一直以为是小家碧玉的出身，却没有想到母亲会有这么大的来头。

想到这里，沐寒烟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当初在沐家的时候，祖父曾提醒过自己，若是再和越凡尘动手，尽量留点余地，那时还以为祖父是担心伤了和气，坏了两国建交的大事，现在才知道，祖父应该是早就知道母亲的来历了吧。

“我的身份刚才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一共有二子一女，长子，也就是你的大舅，便是如今的上越皇上，幼子，便是身边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你的母亲排行第二，从小聪惠伶俐，被封为长公主。”虽然知道这些事沐寒烟都能猜到一二，但毕竟不知祥情，所以陆念心还是解释了一遍。

“还有，上越国以武立国，当年的开国之君原本只是出身贫寒的修炼者，所以宫中也没那么那多繁文褥节。”陆念心摸了摸沐寒烟的脑袋，又慈爱的说道。

“是，外祖母大人。”感受着她手心传来的温暖，沐寒烟倍感亲切，仿佛又回到了母亲的身边，一句外祖母大人脱口而出。

“傻孩子，我不是都说了吗，上越国没那么多繁文褥节，你叫我外婆就好了，外祖母大人……你也不嫌拗口。”陆念心笑着说道。

“嗯，外婆。”沐寒烟展颜一笑。

“来跟外婆说说你们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吃了不少苦吧。”陆念心拉着沐寒烟坐到身边。那亲昵的神情举止，哪有半点身为一国之母的威严，和世间任何一个怜爱外孙的长者没什么两样。

沐寒烟的心情也完全放松下来，靠在她的身边，细细说起这些年的经历。

“沐北辰这个老混帐，竟然狠心将你们扔在黑石城那等蛮荒之地不闻不问，任凭你们一家受尽分家族人的排挤蔑视，等我下次外出游历，一定要好好找他讨个说法。”虽然沐寒烟尽量挑些有趣好玩的事情来说，但陆念心又怎么会不知道世家豪门之中的勾心斗角，听完之后还是勃然大怒。

“其实祖父大人也是为我好。”沐寒烟赶紧解释。

听她直斥沐北辰为老混蛋，还说要找他讨个说法，沐寒烟少不了一头冷汗：这个外婆，好像很彪悍啊。

“你沐家的事，我也多少知道一点，可就算是为了你好，也不能将你们一家子发配到黑石城去吧，我要早知道那老混帐这么脓包，连自己的孙女都保护不了，当初就不让你娘嫁去安云了，干脆让你爹来我上越算了，我倒要看看，在上越谁能伤得了你。”陆念心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点，但还是气鼓鼓的说道。

“对了外婆，我娘和我爹是怎么相识的？”沐寒烟问道，倒不是因为八卦，而是想转移一下外婆的注意力让她消消气。

“当年我带着你娘游历天下，途经西秦的时候遇上了你爹，说来也是缘份，上越国这么多年轻俊杰，没有一个能让你娘看上眼的，偏偏一眼就看中了你爹。

那时候他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安云沐家少家主，如果知道的话，我一定会千方百计的阻止他们，等后来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唉。”说到这里，陆念心长长叹了口气。

“为什么晚了，是不是姐姐那时候肚子大了？”越凡尘津津有味的听着，突然开口问道。

沐寒烟一头狂汗，这，真的是自己认识的越凡尘吗，错觉，一定是错觉。

“混小子，有这样说自己姐姐的吗，看我不打死你！”陆念心一巴掌就把越凡尘拍趴在了地上，然后冲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沐寒烟看得目瞪口呆，原来，外婆不止性情彪悍，修为更加的彪悍，以越凡尘的实力，在她手下竟然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一巴掌就被直接拍翻。

当然这不是重点，她当年敢带着女儿游历天下，实力当然是不弱的。重点是，越凡尘真的是她亲生的吗？

见到这一幕，沐寒烟也总算知道自己性格潜藏的那么一点暴力因子是从哪来的了。

“饶命啊，娘亲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古老庄严的宫殿中，很快就传来越凡尘那夸张的哀嚎。

旁边，几名宫女掩嘴耳笑，目光却变得异常的温暖。

沐寒烟先是一怔，而后便隐约明白过来。越凡尘从小就被送去他国拜师学艺，学成归来，又被扔进皇城禁卫磨炼，母子两人相处的时间极少，这一番拳打脚踢在旁人眼中看来是暴力十足，对他们来说，却是难得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