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着急吗？”船长蹲下身子。

陈央一点一点从地上坐起来，好像身子骨散架了。

“不着急不行啊，总不能等死吧。”陈央心如止水，跑是跑不掉了。

船长很认同陈央这句话，“没错，总不能等死。”

船长粗暴地拽着陈央往楼梯走，陈央像个无骨的爬虫，双腿拖地。

台阶一咯噔一咯噔，咯的生疼。

直到他们回到了陈央的房间，船长将陈央随意丢在床上。

陈央一声不吭，看着自己的出生点，心里泛起苦涩。

“死在自己的房间中，也算有始有终吧。”

船长抽出椅子，坐了上去，朝着陈央抬抬下巴。

“说说对我了解了多少。”

陈央一点也不隐瞒，横竖都是死，说不定说高兴了，给了痛快的死法。

可千万别像大副那凄惨模样。

“您能控制海洋生物，有强大的精神力。”

“在幽灵号上有一半的权限，又足智多谋，设了一个陷阱让我往里面跳。”

船长眼神无变化，点点头示意陈央继续。

陈央抿了抿嘴，盯着船长道：“您，应该知道玩家的存在吧。”

船长稍微抬起了身子，正视了陈央。

“你比那个家伙聪明多了。”

陈央知道船长说的是大副，估计那家伙被折磨前还跟船长表明决心呢。

“没错，我知道在船上有人占据了我船员的身体。”

“不过我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你不会以为我就出一次海吧。”

“我曾经是称霸一个海域的时候，我视如手足的好兄弟竟然叛变，以我女儿的性命要挟我去港口。”

“那时的我万万想不到，跟我十年的好兄弟为了这么简单的一个目标，叛变，要挟我的女儿。”

“不过我隐藏的够深，制造了一场海洋生物的袭击就骗过他了。”

“我夺回了梅儿斯，将他控制起来，询问他原因。”

“他也像你一样的淡定，但你知道怎么了吗？”

陈央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船长接下来的话跟自己或许息息相关。

他咧开大嘴，眼神癫狂，大笑道：“我折磨了他整整一年，他什么都告诉我了。”

“还求着我杀了他，不过我没有动手，我把他养了十年，折磨了十年。”

“可惜，某一次感染了风寒，没救下来。”

船长两眼都笑成一条线了，哪有可惜的意思，分明是很过瘾。

“我陆陆续续抓住了十多名玩家，凭什么对你们来说是一场游戏。”

“而我的兄弟们要因此死亡。”

“对了，你知道梅儿斯为什么会变成船灵吗？”

“是有个女人强行霸占了梅儿斯的身体，我没办法才将她的灵魂封在幽灵号上。”

“你们...都该死啊。”

船长的嘴唇上下扭曲，露出狰狞的笑容。

陈央感受到刻骨的寒意，是那种想将自己无休止折磨成碎片的恶意。

陈央没想到船长经历了这么多，竟然连梅儿斯都被附身过。

玩家死亡的一条命，对某个时空的船长造成的伤害是永恒的。

“听完感觉如何。”船长淡淡道。

“那些玩家真该死啊，但我...”

“打住。”

船长摆手，“对我来说，玩家都该死，你也一样。”

“在你们来到我船上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就有一个声音告诉我，玩家来了。”

“我就跟提线木偶一样，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人物能举办这类游戏，我穷尽一生可能也搞不明白原因。”

“所以，我只能配合，让你们痛苦地死亡是我的愿望。”

陈央咽了一下口水，如果真的被折磨十多年，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

“我会把你的四肢敲断，梅儿斯会照顾你们，让你们苟延残喘地活着。”

“承受应有的痛苦。”

船长站起来，求生的欲望驱使陈央挪动重伤的身体。

殊不知，陈央的行为在船长的面前显得十分可笑。

船长轻轻一推，陈央整个人砰的一下撞在墙壁上。

在他尚昏迷之前，船长捏碎了陈央的双手。

又踩断了他的双腿。

陈央眼中弥漫着绝望，而这还不算完。

房间内多了一个人。

陈央看到来人后，想到更可怕的事情。

船医进入到屋内，见到陈央凄惨的模样，瞳孔一缩。

船长面无表情道：“治好他。”

船医手中呈现温暖的绿光，缓慢修复着陈央的四肢。

埋藏在这暖意下的，是即将到来的新一轮酷刑。

陈央的身体刚被治好，四肢同时传来咔嚓的响动。

船长的出手太快，竟让陈央同时体会到了四重痛苦。

周而复始，陈央变得虚弱不堪。

他费力地睁开双眼，死死盯着船长，他不会屈服。

“你倒是能抗，一句求饶的话也不说。”

“我的大副求饶声都没停过，说真的，我有点佩服你了。”

陈央用力张开嘴巴，声若蚊蝇道：“我...只想活着，有..错吗？”

船长摇头，“你没错，我也没错。”

“错的是定制游戏规则的人，可我找不到他，也对付不了他。”

“我们的立场是对立的，换句话说，我们是规则内的敌人。”

“我知道你们的存在就不会放任你们，别怪我，不这样做的话，我身边的人会死的更多。”

又一轮治愈后，船医都大概听懂了两人的对话。

看向陈央的眼神中更加怜悯。

陈央对着他笑了笑。

“船医现在很愧疚吧，说实话，我谁都不恨，怨我没想到这一点。”

“游戏一开始就是相对的，这算不算也找到了一个规则，我又能加一颗星星。”

“立场不同，无分对错。”

陈央在心中想着，试图让意识别崩溃的那么快。

人的身体都是有承受阈值，陈央能做的就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让这个阈值提高一些。

如果变成一个白痴，复活还有什么意义。

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摧毁与治愈，陈央的脸色苍白跟僵尸一样。

船长让船医给陈央锁住身体，像大副那种。

陈央被拉起来的时候，终于体会到了大副的感觉。

身体无时无刻都在用力，稍微放松，其中一个环节就会剧痛难忍。

大约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船长再次出现，船医则离去。

临走之前，船医深深地看了陈央一眼。

眼中包含了慈爱。

“继续？”船长问道。

陈央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但他的心脏却猛地一颤，像是有一张无形的大手在抚摸他的心脏。

船长意识到了什么，整个幽灵号都回荡着他的怒吼。

“阿巴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