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陈央用水壶中的水找来梅儿斯。

“你在吗？梅儿斯？”

梅儿斯是陈央在这船上比较相信的一个人了，也不能当做是人。

因为梅儿斯对陈央和大副都是一个标准，在公平的天平还未倾斜时，陈央还是可以利用的。

“我在。”文字的语气越来越平淡。

陈央能感觉到梅儿斯的语气和之前相比有了变化。

以前的感觉是个少女，还一度让陈央梦回网恋岁月。

现在给他的感觉是一个成熟女性，很奇怪的感觉，明明都见不到真人。

“我怀疑船上的女人有问题，能麻烦你帮我盯着她吗？”

梅儿斯没有回话，陈央一咬牙道：“我早上工作的时候，在她房间门口听到两个人的声音。”

“我怀疑这女人隐瞒了什么，或许对幽灵号不利。”

幽灵号也就是梅儿斯，陈央这样说能最大限度让梅儿斯感受到危机感，且给她的感觉还不算太明显。

“我知道了，我会盯着她。”

陈央轻松不少，被梅儿斯盯着，女人总会露出马脚。

而后陈央用抹布将桌子上的水擦干，水壶中的水没剩下多少，陈央得厨房补充一点。

陈央想要进到女人的房间看看，两个声音最简单的推断就是屋子里有两个人。

但陈央不敢一个人去，就算他真的进去了，女人反手说陈央图谋不轨。

陈央能狡辩也会引起其他人的关注，到时候行动更加不便。

得不偿失。

更尴尬的是万一陈央打不过两个人怎么办，白白丢掉一条命就更傻了。

所以陈央只能闭上眼睛回忆今天早上的一幕，想一想有什么漏掉的细节。

“除了听到两种声音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突然间，陈央脑海中像是闪过一段电流，有什么被他想起来了。

“对了，是味道。”

陈央看不到什么，听到了两个声音，还有一个角度是嗅觉。

他闻到了腥味。

不是血腥味，很像鱼类的那种腥臭味。

味道很淡，不仔细分辨或许根本闻不出来。

更何况他们在海上，这类味道稀疏平常，本不应该有什么问题。

但陈央清楚地记得，是在他贴在大门以后，才慢慢闻到了味道。

“我当时太专注于想要听出屋内的人在说什么，差点就忽略了。”

陈央离开房间，往船医的房间走。

笔记中的真言术在上次用掉了，想要知道什么，最快的办法就是用真言术。

陈央在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让船医再次对他使用真言术，利用笔记记录。

他没去深究为什么笔记会记载真言术，这不是他该考虑的。

船医的房间与陈央一样在二层，不过两人的房间之间隔着赫格尔的房间。

有一小段的距离。

咚咚！

“谁？”船医问道。

“杰斯。”

大门自动开启，陈央大步迈了进去。

船医眼神复杂的看着来访的陈央，红光在骷髅的一侧中跳动。

在船医自己的房间中，他并没有用长袍遮住自己的样子。

“坐吧。”

陈央大大方方地坐下，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船医的房间。

船医的房间比他的略大，桌子上摆放着小型的骷髅塔，由一个个骷髅头搭成。

四周的墙壁包括窗户被黑布遮住，外面的光线一点也照不到房间。

地上的中央部分布置了一个六芒星阵，颜色深红。

而屋子里的光源来自房间内部各个位置的粗壮白蜡烛。

陈央都习惯船医平日的样子了，可进到房间后才算真正的认识他。

一阵阴冷的寒气在陈央背后凝集，白蜡烛的火光闪烁。

让陈央觉得渗人。

陈央坐下，直视船医阿巴顿。

阿巴顿咧嘴一笑，满眼的欣喜，看的陈央更瘆得慌了。

陈央知道，阿巴顿在对自己用过真言术后，看待自己的眼神就变了。

人家真的觉得自己是他的儿子。

“我来这里...是想问你一点事情。”

“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你会来找我，你的身世我会告诉你。”

陈央满头黑线，说的什么跟什么，船医好像对自己的误会颇深。

他到底脑补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啊？

“你好像误会了，我想问的事情跟你想的可能不太一样。”

阿巴顿愣了一下，嘴角抽动，好像有点尴尬。

“人的身上会有类似鱼的腥味吗？”陈央直截了当道。

他害怕阿巴顿又想跟他说过去的风流事。

阿巴顿思索，“海上工作者或多或少都会沾点腥味啊。”

“你我的身上也会有，只是我们互相习惯了，闻不到罢了。”

陈央摇头，“按照你的意思，我能闻到其他人身上的腥味不就显得更加可疑。”

阿巴顿皱眉，问道：“是那个女人吗？”

阿巴顿脑子转的很快，其他人也只有昨天上来的那个女人了。

“你要这么说，倒是有一种生物符合你的猜想。”

“生物？”陈央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是一种名为鱼人女王的生物，本是鱼头人身，鱼人女王喝下蜕变魔药后，鱼人女王会变成貌美的妙龄女子。”

“那怎么没爆发战争，鱼人应该有不少吧，他们都变成普通人以后，没想过称霸内陆吗？”

阿巴顿呲笑一声，“我说的是鱼人女王，鱼人们只有一个女王，唯有她能喝下魔药，其他鱼人不在我说的之内。”

“鱼人的身上有很浓重的腥味，人类闻到还没什么，这种腥味像是能具象出来，海洋生物远远就能感应，你说他们还怎么觅食。”

“海洋中比他们厉害的打不过，比他们弱小的会发现腥味逃跑。”

“所以你知道他们吃的最多的是什么了吧。”阿巴顿眼中的冷意凛冽。

“吃人。”

阿巴顿重重点头，“没错，他们的食物就是人类。”

“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鱼人女王，她来船上的目标很可能就是我们。”

“鱼人们阴险歹毒，万分谨慎，会等摸清人类船只的底细后再发起总攻。”

陈央默默攥紧拳头，果不其然，这个女人是个大麻烦。

“你能对我使用一次真言术吗？”陈央问道。

阿巴顿挠头，“真言术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法术，但一般人面对它都避之不及，你还让我对你使用。”

陈央编了一个借口，“我想成为像你一样优秀的人！”

阿巴顿的眼神慈祥到泛光，“好，不管你什么原因，我都会满足你的要求，而且不会向你提问问题。”

陈央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大喝道：“来吧，往这里打！”

陈央看见阿巴顿准备动手，哪怕是有了准备，内心也难免有点紧张。

谁料阿巴顿又停手了。

“什么意思？”

“我忽然想起，如果女人真是鱼人女王，我们剩下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为什么？”陈央不解。

阿巴顿看着陈央，幽幽道：“鱼人是群居动物，你看到一个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一群。”

“我们应该...被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