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和十七岁
作者:十字书 | 分类: | 字数:110.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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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路鸣泽与梦境
一望无际的深海,海面是幽蓝色的,路明非站在黑色的岛礁边缘,海水冲击着脚下岩壁,溅起层层白色的水花,碎成无数泡沫,头顶是漫野的银河,星光洒下。
远处的海平面升起了半轮明月,倒映在海面上,和天空半轮明月拼成了一个完美的圆月,散发着羸弱的微光。
“哥哥。”有人在他身后轻声呼唤。
路明非在原地愣了很久很久,最终才缓缓回头。
那是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男孩站在他身后,他穿着一身纯黑色小夜礼服,伤口口袋别着一朵纯白的玫瑰,领口鲜红色的领带,他那么年轻,却看起来那么一丝不苟。男孩现在正歪着脑袋看着他,黑色的眸子清澈无比。
路明非觉得心跳几乎要慢了一拍,他支支吾吾,“路鸣泽?”
路鸣泽露出温暖的微笑,“好久不见啊,哥哥,或者说……初次见面,你好啊,路明非!”
“初次见面,你好?”路明非呆呆重复了这句话。
路鸣泽走过了路明非身边,他径直的在岛礁的峭壁边缘的一块巨石边坐下,轻声地说,“今晚的夜色不错,一起坐会么?”
路明非学着路鸣泽,一样在巨石边坐下。
两个人就这样望着那道巨大月轮,还有映照漫天星空的海面,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任由时间慢慢的流逝。
“会冷吗?”路鸣泽问。
“还好。”路明非说。
“也是啊,毕竟你现在的血统已经很优秀了,不是当初那个家伙了。”路鸣泽笑着说,但他还是从西装的里面像是变魔术一样摸出一个扁扁的金属罐,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路明非问。
“三十年陈的麦卡伦威士忌,喝到肚里就像是喝进一口火。”路鸣泽说,“据说喝了这种酒,可以跳进冰海里冬泳。”
“看不起谁呢?不喝酒,我也可以冬泳的。”路明非笑着说,他还是灌了一口烈酒,就像是一团火流进了胃里,热量散布到全身,暖洋洋的。
“哥哥,豪迈啊。”路鸣泽啧啧地说。
“你要喝么?”路明非把酒递了过去。
“当然要喝了。”路鸣泽接过来之后,也灌了一口,下一刻,那张精致如同瓷娃娃的一样脸上,出现了一丝潮红。
“我现在是在做梦呢?还是真的见到你了?”路明非轻声问。
“当然是真的啦。”路鸣泽淡淡地说,“当然,我的能力就是梦境,所以说你在做梦也没问题。”
“好家伙,你跟我玩文字游戏呢?”路明非呲牙,“那你,怎么忽然来找我了?”
“这不是看哥哥最近过得不错,大学生活美满,屠龙事业顺利,特地来祝贺一下?”路鸣泽问。
“哪有伱说的那么好?”路明非苦笑,“你知道的,你让我砍个死侍还行,学习什么真的不在行,这学期如果不是实习加分,我不知道要挂多少科。”
“能屠龙已经很厉害了。”路鸣泽淡淡地笑,“难道哥哥不想见到我这个弟弟?”
“一般般吧。”路明非看起来很轻松地回答,随后他眼珠子一转,然后忽然露出奇怪的微笑。
他直直的看着路鸣泽,上下打量着他,好像要把这个男孩看穿一样。
路鸣泽露出一个夸张的表情,“啊?哥哥,你这是什么眼神?你该不会看上我蒲柳之姿了吧?”
他面带羞涩的表情,“如果是哥哥的话,我也不是不行。”
“我对小孩没兴趣的哦。”路明非摆摆手,一脸平淡,“而且你也不是女的。”
“其实哥哥需要的话,我也可以生个女儿之身的,也可以变成哥哥想要的样子。”路鸣泽说。
“嗯?”路明非一惊,“你还能变样子的啊?这也太厉害了吧?”
“所以,哥哥想要谁和你在这半夜梦境里幽会呢?是要骄傲的小天女?还是文艺少女的陈雯雯?或者公主派的柳淼淼?”路鸣泽嘿嘿地说,“或者说,全都要了?”
“我看起来像是这种人吗?”路明非瞪着他。
“可哥哥,你现在已经是货真价实的S级,卡塞尔本部屠龙英雄,这放在古代起步也该是个镇国将军是吧?昂热那么宠爱你,就算哥哥想当校长,只要一句话,我想昂热肯定很愿意禅让的,什么卡塞尔学院校长,手到擒来,这种英雄人物,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不是吗?”路鸣泽纠正,“左手搂着陈雯雯,右手抱着苏晓樯,听着柳淼淼献曲,这日子怎么样?”
“免了。”路明非摆摆手,“你形容的一点也不英雄,更像是风流采花贼。”
“别呀,不然再给你加个剑道少女?”路鸣泽说,“毕竟是第一个跟你表白的女生。”
路明非呲牙,“不要。”
“哥哥真狠心啊,那么多喜欢你的女孩都不屑一顾。”路鸣泽说。
“喂,过了呀。”路明非说,“你是魔鬼,不是月老,你这样属于乱搞业务懂么?”
路鸣泽挑眉,“那上衫家主呢?她你也不想要么?”
路明非一愣,“我和绘梨衣现在只是同学。”
第二百五十五章 路鸣泽与梦境
“只是同学?”路鸣泽露出男人的那种笑容,“你见过那位同学,可以一起住情人旅馆,一起去牛郎店?明明家宴都参加了,还有那只象龟都对哥哥你说出了,“路君,绘梨衣就拜托你了”这种话,这大舅子坐实了呀。”
路明非一惊。
“你刚刚才从上衫家主宿舍回来的吧?游戏好玩么?回来的时候,带着人家送你的马克龙吧?”
“你知道的可真多啊?”路明非表情一僵。
“我是魔鬼啊。”路鸣泽耸耸肩,他停了一下,“上衫家主人多好啊,在外面是黑道公主,出入最少都是保时捷911,接送,是不可不扣的女王陛下,是掌握审判的究极混血种。可在哥哥面前却乖得像是邻家女孩,只有你能看见,你可以独占上衫家主全部的好。她还很有钱,会给你买手机买西装,别说哥哥,是个男的都会喜欢上上衫家主的吧?”
他顿了顿,嘿嘿地笑,“最重要的是上衫家主长得那么好看,身材也是一流,那长腿,那胸……啧啧啧……”
“喂,小小年纪那么咸湿?”路明非轻轻拍了一下他后脑勺,“喜欢一个人,又不是因为这些。”
“没办法,我是魔鬼,只懂欲望,不懂爱情呀,哥哥。”路鸣泽摊摊手,有些无奈地说。
“我知道,所以我也不打算和你聊这些。”路明非呲牙,“我可以问你有些问题吗?”
“我知道哥哥想问什么,但我不能回答。”路鸣泽说。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路明非说。
“当然了,我们血脉相连嘛。”路鸣泽微笑,“我就是哥哥肚子里的蛔虫呢。”
“那我要努力点,把你拉出来。”路明非下意识彪了一句烂话。
路鸣泽笑了笑,也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
“那你说,我想问的是什么呢?”路明非问。
路鸣泽想了一下,“哥哥,现在想知道的无非是真正的奥丁在哪里,还有当年格陵兰岛发生了什么?楚天骄为什么要监视你吧?不过很可惜的是,我不能告诉你,或者说在这里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路明非有些好奇。
路鸣泽摊了摊手,“我是魔鬼,我们只能存在交易,而我和你之间已经契约,
所以我不能继续给你提供这种帮助了。”
路明非笑了笑,“这样啊。不过你猜错了哦,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路鸣泽扭头看着路明非,第一次露出诧异的表情。
路明非抬头看着星空,沉默了很久,最后他才轻轻开口,“奥丁也好,楚天骄的事情也好,我可以自己去查证。我现在想问的是,既然我能见到你,那么我还能见到他么?”
路鸣泽也愣住了,他低头笑了,“哥哥,你变得真多啊,我都快认不出来你了。”
路明非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我是路明非啊?没什么改变吧。”
“你是路明非,但也不仅仅是路明非。”路鸣泽说。
“你这种似是而非的话,听起来有点道理,但感觉还是没什么道理。”路明非说,“你这是在扮什么哲人么?”
“不是哦,我不是哲学家,我是疯子,是魔鬼。”路鸣泽露出阴恻恻的笑容。
路明非呲牙,“这位魔鬼,你可以告诉我,这个问题的答案么?”
“这个可以,这并不是什么有价值的答案呢。”路鸣泽说,他直视路明非眼睛,“见不到了哦,他已经不在了。”
路明非愣了几秒钟,心里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虽然答案他早就猜出来,但没说出来的话,总会有些期待的。
“一个世界,不可能存在两个路明非,哥哥能明白么?”路鸣泽继续说。
“当然,”路明非沉默了一会,“只是有些难过。”
“为什么?”
路明非笑着说,“因为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是嘛。”路鸣泽淡淡地说,“其实,你不就是他嘛?”
路明非怔了一会,笑了笑,没说话。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听海潮拍打着礁石的声音,远方的月轮依旧明亮。
路鸣泽笑了笑,“时间好像不多了。”
“要走了?”路明非一惊。
“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哥哥,给你一些售后福利吧。”路鸣泽说。
“好期待啊,是什么呢?”路明非搓手手地问,“是什么必杀技?还是作弊码?还是一击毙命的圣剑?”
“没有那种东西呢,”路鸣泽表情一点点认真了起来,他直视路明非的眼睛,一字一句,“哥哥,其实命运这种东西从未被更改过。”
路明非一愣,“你在说什么?不是已经改变了很多东西吗?老唐也好,夏弥也好,象龟君兄弟也好,绘梨衣也好……”
“本来不该和你说这些的,但谁让你是我哥哥呢?”路鸣泽淡淡地说“哥哥,你以为改变了的命运,实际上它只会以其他形式到来,哪怕你拨乱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弦,最终结果依旧是会往定好的结局进行。”
路明非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你已经做了很多事情,可以停下了,不用再往前走了。”路鸣泽微笑着,“这是一个警告哦。”
路明非愣住了。
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如同被相机定格的照片,星空发出咔嚓的声响,出现白色的裂痕,裂痕越来越大,最终夜空裂成无数碎片,坠落了下来。
升到半空的圆月跟着星空一起碎裂,变成了白色的星尘,世界一切都在消散。
“那就再见了,哥哥!”路鸣泽的身影一点点消散,如同风中烟尘。
海潮声席卷而来,路明非抬起头,看着高高卷起的十几米的浪潮,路明非却不逃,也不躲,只是站在那里,安静的看着漫天的海潮。
海风迎面而来,吹起了额发,黑色的瞳孔平静无比。
他被海水吞没了,坠入了无边际的黑暗之中,可是在即将被吞噬的那一刻,十几米海潮犹如镜子一般倒影出了一道影子,那不是他自己,而是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男孩,男孩正在朝着他微笑。
路明非从床上坐起,宿舍里空荡荡的,上铺也没有芬格尔的动静,芬格尔还没回来,估计又在新闻部活动中心呆了一晚。
坐了很久,路明非扭头,窗外天色已经亮了起来,清晨没散去的雾气朦朦胧胧,如同曼妙的白纱,明媚阳光穿过白纱,留下半透明的光束。
天气很好,所以一切都该是美好的样子。
已经到了现在,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路明非,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