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坐在窗台上，闭着眼深呼吸。

眼前眩晕的场景逐渐恢复，楚歌不禁开始思考自己此举的安全性。

“呼，玛德，精神体，正好是我的薄弱项。要面对的还是克苏鲁神话，那些底蕴没有一点，就是天花乱坠的生堆强度的东西，我记得里面就没个正常玩意。”

楚歌前世是一个基因学家，对于克苏鲁神话体系的了解不多，印象也不算很深，只知道是一个近代作家写的魔幻故事，但在网文界中却是一个大热题材。

“我是穿越者，有大气运庇护，这一次虽然有些冒险，但应该是死不了。”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我是主角，我死不了；我有天命，我不会死。”

“干了！”

楚歌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迈步踏入阵法当中。

“全知全视的神啊，你是知识与智慧的象征”

沟通未知存在的颂词唱响，他的声音压抑而又低沉。

“你是这宇宙的原始力量，代表这混沌与无序！”

仿佛是本能的响应，楚歌的声音竟在不知不觉间演变成一种无意识的呓语。

“祂虔诚的信徒在此呼唤，请求你的垂怜，赐予我无可匹敌的力量！”

诡谲渗人的呓语吟唱完毕，摆在阵法各个节点之上的材料灵性正在飞速流逝，一道道血色丝线蔓延，在他的头顶汇聚，打开一扇如同深邃深渊般的空间门。

嗡——

刺耳的耳鸣声在耳边响起，来自四面八方，直冲他的精神。

这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如果形容虚无领域的效果是削弱五感，那么这种感觉便是直接抹除他的五感，仿佛一切都未曾经历，他生来这世间便属于这片虚无。

楚歌的眼睛在恍惚间闭合，他的双手无力的垂落，仿佛神魂被抽离而出。

事实也正是如此，头顶的空间门散发出一股只针对精神的吸力，楚歌的精神被吸出体外，瞬间被空间门所吞没。

说是迟那是快，空间门从出现到消失不过转瞬之间，在空间门关闭的刹那，一道黑红残影闪烁间，伴随空间门一同消失。

………………………………

黑暗，深邃空虚的无尽黑暗……

冰冷，深刻入骨的极致寒冷……

这种感觉十分熟悉，仿佛就在不久之前，他有过与这相同的经历，这种令人绝望的窒息和无力让他痛不欲生。

猛然惊醒，楚歌被抹除的五感回归，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眼前的世界依旧是一片漆黑。

轰——

骤然间，一颗璀璨的星辰闪耀，刺眼的光芒仿佛一个信号，接二连三的星光大盛，楚歌的魂体仿佛受到炽热的灼烧，在短时间内经历了冰火两重天般的灾劫。

楚歌的魂体挥手遮挡住不存在的眼睛，虽说收效甚微，但多少能起到一些心理安慰。

无数光芒从四面八方亮起，不过刹那辉煌便转瞬寂灭，一道庞大的影子浮现在楚歌魂体的身后，周身挥舞着不少如同触手般的组织，用一种理智而又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

楚歌能感受到这目光，在此刻虚幻之物宛如实质，其中扭曲混乱的法则让楚歌感觉浑身不自在。

目光中携带的极端理智如同一种污染，注视之下，楚歌悸动的心竟也陷入一种死水般的平静。

“这种感觉——好清晰！”

楚歌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他仿佛能感受并掌控自己身体上的每一根汗毛、每一个细胞……这种细致入微的掌控他可以用系统进行模拟，但这种感觉却是系统无法实现的。

“锕嘢洁銤灥螽……”

一阵寓意不明的呓语，楚歌的精神颤动。

他僵硬的转头看去，下一秒，楚歌的目光急转那未知生物所带来的强大精神冲击险些导致他的精神失守，但哪怕如此，他的魂体看上去也虚弱不少。

“哎呀你大爷啊，小子，你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那个现实世界吗？”

心魔的声音在楚歌身边响起，楚歌听得一脸懵逼，诧异转头，却见一道浑身燃烧着漆黑魔焰的身影站立在他身边。

“挖槽，你踏马是从哪来的？”

楚歌被吓了一跳。

心魔的身影双手抱胸，傲然挺立于虚空，也不作答，就是装高手。

楚歌俩眼贼兮兮的一转，开口怂恿道：“后边有大机缘，你帮我掌掌眼，看看那是什么天材地宝！”

心魔不屑冷哼：“你别把我当傻子忽悠，身后那玩意有点子诡异，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楚歌实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于是提议道：“心魔，你护持我的精神力，让我回头看一眼，如何？”

心魔两只眼睛贼溜溜的一转，答应道：“好，但我要是护不住，你自己可就要小心了。”

楚歌点点头，冲他竖起一个大拇指，说罢便转身打算一睹身后那诡异生物的真容。

心魔的身影化作一道遁光附着在他的身体表面，形成一层红光护盾保护着他。

转身看去，眼前的巨大生物为他带来一种强烈精神冲击，心魔形成的护盾惨遭重击，薄薄一层向内产生巨大凹陷。

“小子，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现在不是灵气消退的时代吗，怎么会有那么恐怖的存在！”

楚歌没有回答他，而是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场景：

那是一片耀眼夺目的星海，其中无数闪耀的明星映射在他的视野中，形成无数亮度递增的光斑。

一种荒诞的错乱感占据楚歌的脑海，在这片璀璨星海之中浮现出无数画面，它们以一种诡异的衔接着，有三维立体场景，还有二维图片，乃至一维、四维无限重叠，无数的图层在他眼前重叠，他望眼欲穿，就仿佛以低维视角仰视高维，不同于那种纯粹的精神冲击，这是一种海量信息被强行塞入脑海之中。

他的精神体竟然发生异变——他的精神体膨胀，变得臃肿而又褶皱，他的四肢有的萎缩，有的畸变，从一个虚幻人形转瞬间化成一只恶心的怪物。

那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呓语直刺脑海，从一种无法理解的模糊音节转变成五花八门的语言，这其中有他能理解的，有他不能理解的、有他熟悉的，有他不熟悉的。从字正腔圆的汉语，到叽叽喳喳的鸟语，虽然他听不懂，但总有一种错觉——他能够理解这其中每一种语言！

庞大的信息流以视觉、声音、气味等形式，被他渺小而又脆弱的精神勉强接受，他的精神体在这种高强度刺激之下，异变的速度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