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齐宇觉得这句话是如此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不就是他心里想问的么？

他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见到民间传说的巨龙，结果对方问他是谁？

似乎其声音里还有着一丝警惕？

“你是谁？”

第二次问。

“…不管我是谁，我好像都无法对你造成任何威胁？”

听见他的解释，巨龙释放的灵压却并没有减少，“你为何出现在此？”

“不知道，我是被吸进来的。”

“我是问你，为何出现在此？”

齐宇挑了挑眉头，“你可听懂我的话？”

“自然。”

“…那你为何问两次？”

“因为我无法窥探你的记忆。”

“……”

窥探记忆？为何窥探？

不是，谁允许你窥探了？

齐宇心有不满，但不敢现于言表，“阁下可能弄错了，我只是一个……”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望向巨龙的眼神突然遍布了震惊。

他好像明白这条龙——到底想要问什么了！

巨龙沉默着，等待他的声音。

“你…你知道…我不是这里的人？！”

此话一出，那双金色的巨瞳里出现了一缕疑惑，它能够感觉到齐宇自然流露的情感。

“你不过六境，却能拒绝我的窥视，只因你的魂灵…并非此世之人。”

“……”

只因此而判断？

这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不过齐宇转念一想，这条龙估计得比那太阳城城主罗焱还要强大，想要玩弄他一个六境易如反掌，会出现这样的疑惑也是理所当然。

“为何来此？”

第三次问。

事不过三，齐宇能感觉到自己的肉身已经被挤压到了极点，再多一分，便是骨肉分离！

“有人送我来。”他叹了一声，如实回答。

顷刻间，那让他大汗淋漓的压迫感烟消云散。

“他能出世，至强者。”巨龙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看来它心中早已有了猜测，只是需要齐宇的话来证实。

齐宇皱了皱眉头，将它这句话咀嚼了一下，问：“你无法离开这里？”

巨龙又看向他，“我曾全力飞向天空，飞了很久……”

“…然后呢？”

“我回到了原地。”

“……”

简单两句话，齐宇得知了这个世界的封闭，也明白了那个道士到底有多么可怕。

他摇头说：“我亦不知他是谁。”

“他送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齐宇想了想，说：“做试验。”

“…是什么试验，要把你直接送入我龙族？”

“额？我方才不是已经说了，我是被吸进来的，一道空间裂缝。来此之前，我正在埋骨之地。”

“哦…这确实不关你的事，那空间裂缝，应当是我族领域空间挪移所致。”

“……”

齐宇听明白了，原来当时突然发生异变，是因为——整片龙族地域突然出现在了埋骨之地，将那里的空间…压碎了……

“那他为何送你来此世？”

“……”

齐宇发现这条龙的问题…怎么那么多？

他壮着胆子和它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发现……

“你…你很无聊？”

“不错。”

“……”

齐宇嘴角抽了两下，虽然说它这个境界确实应该只会对外世之事感兴趣，但是这么直接说出来，还是让人无言以对。

“你无聊就直接说啊，刚才为何要恐吓我？”

“我怎知你是不是在隐藏力量？”

“彳亍。”

“若言语难以解释，你也无须口头相诉，只要你允许我看你的记忆。”

“…我为什么要允许呢？你是否快乐与在下何干？”

“我可以威胁你。”

“我不信。”

“……”

如果是之前，齐宇肯定直接和盘托出，别说看记忆了，你想看那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手下留情。

但现在，他确信自己的感觉，这条龙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

巨龙沉默了一会儿，摇身一变，变成一个极其俊雅的青年，说：“我可与你交换。”

“我没兴趣看你的记忆。”

“那就…用你想要的东西交换。”

齐宇笑了起来，“此话当真？”

“世间少有人能得到我的承诺，我也从未食言过。”

“很有份量的话，不过，就算是你这样的境界，我也不认为…你能给我想要的东西。”

青年奇道：“说来听听。”

“在此之前，你先告诉我，我的那个同伴在哪里？”

“同伴？此地只有你一个人类，不曾有其他人进来。”

“……”

齐宇脸色一沉，他本以为顾倾城也在此地，所以没有着急问她的下落，哪知现在却得到她失踪的消息。

“她对你很重要？”

“同门…朋友。”

“那我用她的消息与你交换，你可愿意？”

齐宇眯着眼睛，“你当真不知她在哪？”

“呵呵，本座还不屑于骗你，但我想知，就能知。”

“……”

“如何，你是否答应？”

齐宇揉了揉眉心，点头，“好。”

青年见他如此果断，望向他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

齐宇原地一坐，坐在水面上，“开始找吧，找到了告诉我。”

说完，他闭目养神。

青年也闭上了眼睛，那无可匹敌的龙魂之力，转瞬之间便已穿透时空，游走于整个埋骨之地。

不多时，它开口：“找到了。”

“在哪？”

“……”

青年没有回答。

齐宇睁眼，发现他的表情有些古怪，“怎么回事？”

“她…现在很好，这算是她的造化吧。”

“…造化？”

齐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眉头也是松开，“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她了，你…来取你的东西吧。”

青年也没多说什么，神色略带着兴奋，伸手按向他的脑袋。

无数“新鲜”的信息似水流一般奔涌而来。

许久……

“我还以为这天外的世界有怎样不同的色彩，原来也不过是朴素的凡间，甚至连修士都不存在。”

齐宇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站起身来，“让你失望了。”

“失望？”青年突然笑了，“那倒没有。我看不清他的样貌，怎么都看不清，多么有趣。”

“……”

“你也很有趣，你想要成为最强的人，却是为了剥夺所有修士的力量，得到公平？”

“……”

青年摇摇头，“你难道不知，就算这世间只有凡人，也不会存在公平吗？”

“知道。”

“哦对，你知道，你是想绝对公平的分配土地钱财，让所有人都做自己的主人，自给自足。”

“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只是不可能做到。”

“那你怎么知道？”

青年淡淡道：“因为谁都有欲望，只要欲望存在，一切就不能够平稳。”

“……”

“便如你，你的欲望便是逼迫所有人接受这一切，然而同样的，很多的人也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不会甘心于此。”

齐宇沉默片刻，说：“没有试过，怎么知道结果？”

青年看着他，微微点头，“说得对，凡事总得一试。”

齐宇没再回话，转身，欲要离开此地。

“且慢。”

齐宇皱着眉头，回身看它，“你还有何事？”

青年笑道：“我也有欲望，我无聊得太久了，想找点乐子，我对你的事真的很感兴趣。”

“所以？”

“所以…能让我加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