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公子,虎妞有责
作者:古雁 | 分类:言情 | 字数:18.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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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七)惊变
“二公子, 前方五百米之处就是交接点,我安排了人跟在……”
“我只身前往。”
“二公子……”
“石副将,你该明白, 没有诚意, 何来交易?你能想出这点, 就能保证他们不会早已经安排了暗哨守在周围?打草惊蛇不是我的作风。”
郝铭下马, 将缰绳丢给石浪道:
“记住, 一个时辰之后,若是未见粮动,便带兵攻入, 不必顾忌我。”
石浪盯了眼前男子半晌,终是无力反驳。
“二公子, 万事小心。”
初夏, 本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奉城十里,却是漫天黄沙成海, 河干湖竭,死气沉沉,四周死寂一片,诡异非常。
站岗放哨的寨民远远的便瞧见一抹人影,风沙中如烟似雾, 越来越近。
郝铭一步一步踏在黄沙之上, 翻飞的衣角带起一丝清风, 眉如远山初黛, 沉睿中透着一点冷凉。
“可是郝二公子?”
寨民远远举刀喊道。
郝铭停住脚步, 轻抬淡眉瞟向寨民身后严合紧实的简陋帐篷,沉声道:
“在下郝铭, 依约来见。”
寨民看着他,却不急着让他进门,直到旁边跑来一人,在他耳旁附声几句,这才往郝铭身后看了几眼,点点头示意其他几人放行。
未踏进帐篷,便听里面传来一声酥魅至极的女子娇笑声。
“郝二公子果然是守信之人,我红凤没看错人。”
郝铭面无表情掀开帐篷,只身走了进去,只见帐篷内空空如也,只在当中摆了一尊高座,金漆木雕,双柄龙头金尾,竟是一尊足以以假乱真的木雕龙椅!
然而郝铭却只是稍稍瞥了眼,眼中并未任何波动。
红凤酥手在龙椅座柄的龙头之上来回抚摸,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男人的每一个表情与动作,稍稍惊讶半晌,忽而低声媚笑开来。
“真是好一个君子,这世上之人怕是没有几人能如公子一般淡然至此,红凤倒是好奇,这龙椅都不足以牵动公子,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是公子生之所求?”
郝铭勾唇,看了她一眼,道:
“假能乱真,却终究是假。”
“哈哈。”红凤大笑一声道,“说的对,假的就是假的,兵符永远不能当玉玺!他李天霸永远不可能是皇帝!”
红凤走下台来,盯着郝铭道:
“郝二公子,你可知我与李天霸之间的仇怨?”
郝铭无应,红凤突觉有些失落,也是,这世上永远没有人关心她的故事,好像自打生下来,她就该这么过着,这么孤独着,她只是有些不甘心。
“我十五岁跟着他,先是为了爱,后来,就只为了活着。”
红凤抬眼看着郝铭,自觉陷在那一潭深水之中,喃喃中带着一丝萧索。
“我并不是相信你,只要有充足的理由,我相信他会毫不犹豫的牺牲我,郝二公子,我没有其他要求,这粮食我还给你们,李天霸来这里并不一定只是为了平息动乱,后面的事情谁都说不准,他挑了我黑家的暗哨,必定是要除了我这张多余的嘴,我猜不透他要干什么,我相信你也一定没猜透,这奉城之行,我红凤杀人无数,从未想过逃脱罪名,只是再大的罪名只要能够将功抵过,不也是两全其美?”
郝铭自始至终不作表态,红凤定定看着他,神色有些焦急。
半晌郝铭才稍稍抬眼,道:
“寨主何以见得,你有足够的条件来说服我?”
红凤抬眼,闻言红唇一勾,轻移莲步至郝铭跟前,抬头见满室春风暖意,低头只闻女儿香,似是欲酒醇香撩人心扉。
“公子可闻见奴家身上的女儿香?”
柔若无骨的小手轻扯衣衫,再看去,已是满眼冰肌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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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将军,你在这里干什么?”
老虎看着树下摆弄着长剑的郝誉好奇道。
“哦,原来是老虎姑娘,怎么不在房里好好歇着,这几天为了难民忙坏了吧?”
老虎忙摆着小手道:
“没有没有,我应该做的,郝将军你不要客气,我是公子的贴身仆人,你是公子的哥哥,那你就也算我的主子,主子使唤仆人,应该的应该的。”
郝誉挑挑眉,调侃道:
“哦?真的只是主子?”
老虎一愣,想起某人昨晚的一切作为,只觉得脖子上的红绳上垂吊着的指环也随着脸蛋发烫起来,低头忸怩了半晌,老虎才抬起红扑扑的小脸撅嘴道:
“不准笑我,笑我的人长大鼻子!”
老虎盯着他手中的剑,歪头道:
“郝将军,你的剑术是不是很厉害?”
“呵呵,还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本将不敢断言自喻。”
“那也比我厉害,郝将军,我想学剑,你教我好不?”
老虎使出独门招数,揪着郝誉的衣袖摇啊摇。
郝誉毕生见过不少人,每个人不是对他阿谀奉承就是利益巴结,要么就是碍于他的胜名与严肃唯唯诺诺,这么纯粹的撒娇还真是头一回,他只有郝铭这么一个弟弟,然而自小起,他也从未像个正常孩子般玩乐嬉笑,总是一副年少早熟心事重重的模样,说来,这个家竟从未给他带来一丝一毫属于孩子的幸福与快乐。
“阿铭也会剑术,等他回来,你可以让他教你。”
“耶?公子会武功?”
老虎惊讶非常,张着嘴不敢置信。
“自小便会,他没告诉你?”
“没有。”老虎傻傻回答。
“这不是什么秘传武功,每个郝家人都会一些基本的防身功夫,阿铭自幼学过一些,不见得精炼,不过教你足够了。”
“公子没告诉过我耶,我没见他使过。”
“阿铭自小孤僻,长大才好一些,这些功夫还是我手把手教他的,那个时候我还未入朝为官……”说到这里,郝誉的眸子突然暗淡下去,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空气凝滞片刻,老虎搔着脑袋瓜子开口:
“郝将军,公子跟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
“他说,在你心里有些东西比亲人重要。”
郝誉一愣,苦笑道:
“他这样说?”
“恩,但是老虎不觉得,老虎看得出来,郝将军很珍惜公子”
老虎扬起头看着郝誉道:
“郝将军,你跟公子和好好不好?老虎觉得公子好可怜,老虎回家有爹有娘有沈师爷,公子回家却什么都没有,冷冷清清的,走哪儿都有人想害他,每天都有那么多公文要批,吃不好睡不好,武功还这么差……”
郝誉越听越无语,原来她心里一直是这么想的………………
回家冷冷清清,这丫头看起来这么迟钝,却是心思最明亮的一个……
郝铭伸手学郝铭的样子揉了揉她的脑袋顶,笑道:
“丫头,阿铭身边有你,我存在与否,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说着看了看远处的城门,道:
“我去城门看看,你待在院子里,不要出门乱跑。”
“嗯嗯。”
老虎目送着郝誉离开,低头看了看地上被剑风扫出来的泥痕,眉头一翘便噌噌跑到树下掰了根树枝,在地上比划来比划去,忽而听到前方有脚步声,抬头一愣。
“郝将军,你怎么又回来了?”
郝誉扯唇一笑,道:
“丫头,给你看样东西。”
老虎毫无心机的凑头一看,郝誉手中散出一阵烟雾,老虎一个打晕儿,便一头倒地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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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当家的跟那男人在帐篷里干嘛呢?”
“你小子不是明知故问么,还能干什么,不就是男女之间那事儿,这郝二公子的小模样别说当家的,就是男人见了都会忍不住。”
“可是怎么这么久都没动静?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另一人犹豫半晌,抬头道:
“得了,看什么看!当家的本事我还不知道,这男人耍不出什么花招来!”
二人越走越远,孰不知帐篷内……
红凤虚软着身子,听着帐篷外的对话,心里斥骂一声饭桶,抬眼恨恨看向龙椅上悠然斜坐的郝铭,表情却显得尤为顾忌。
郝铭眉眼稍稍一挑,待二人走远,这才伸手一挥,一颗石子打向红凤胸前穴道。
“咳咳!郝二公子好本事,竟是将天下人都瞒了个彻底。”
红凤咳出一口血,胸腔内直觉有把火在烧。
“在下提醒过寨主。还有一刻钟,便是一个时辰,寨主仔细考虑,朝廷办案需留罪证,寨主若愿意出庭指认李天霸为此瘟疫事件背后罪魁祸首,使得百官与百姓信服,这罪名削减之事便是事半功倍,在下从不为难弱女子。”
红凤从地上抬起头,注视着郝铭半晌,忽而笑出声来。
“郝二公子,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因为这背后指使之人…………”
纤细的身子忽而暴起,一声毒雾散开,女子尖细的讽笑声犹自在空中回荡:
“根本不是李天霸!”
郝铭眉目一厉,拂袖一出,一阵清风平地而起,待得毒雾散尽,帐中已经不见红凤人影。
“二公子!”
一个时辰已到,石浪依约带兵前往,远远便看见郝铭长身直立于荒野之中,身周凌乱一片,数十倒地的叛民,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这……”
郝铭淡淡抬眼,眸中一片清凉,教的石浪就是有再多的疑问也教这一眼给憋了回去。
郝铭却将目光转向奉城方向,沉声道:
“石副将,这里就交给你了。”
话音未落,身子便如离玄之箭一般飞向奉城,绝世无双的速度与身姿直教人看花了眼。
“二公子!”
石浪等人惊讶莫名,传言这郝二公子不是不会武功么,这哪是不会!这轻功就是当今江湖上排名一二的侠士也不一定能较量的上!
石浪汗颜,不过,步法这般慌张,是为何事?
郝铭满心焦急,他万万不该将老虎独自一人放在城中,他怎能这般大意,石浪军中都能被敌人乘虚而入,又何况是民心塌陷的奉城,他不该将老虎排除在外的,红凤幕后之人是李天霸与否已不重要,他们也定当注意到自己身边多了老虎这么一个软肋,他自踏进这些纷争以来,一直谨慎小心,不想这第一次失误就牵扯上自己最在乎的人。
城门守卫的士兵老远便看见一个人影乘风而来,脚步虚空而快速,这等上乘轻功,他们只听闻江湖传言过,今天却亲眼看了个清楚,再看去,那身形却怎么看怎么像是郝大人。
“将军,你看!”
郝誉正在城楼上巡视,便听楼下士兵嘈杂声阵阵,抬眼看去,顿时惊愕非常。
“阿、阿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