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公子,虎妞有责
作者:古雁 | 分类:言情 | 字数:18.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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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翻了个墙
自打三岁刚刚会走路起,老虎便歪扭着小胳膊小腿儿跟着她爹耍大刀了,虽然到现在由于王大志的爱女程度,至今在老虎掌控范围内的仅限于木刀,但是就是这么一个扛着木刀的女娃娃,五岁就能横扫十八筒子街,令众鸡鸭鹅狗猫威风丧胆,大老爷们儿小媳妇无不拜倒在她倾国倾城的软乎乎胖嘟嘟的小脚丫之下。
用县衙门她爹同僚沈师爷的话说,老虎生来就是糍粑命,走哪黏哪身后永远有一帮令人匪夷所思的拥护者,所以当十八筒子街无数猫狗群起叫唤声音之中还若有若无的带着一声呜咽时,人们于是乎知晓,哦,王家女儿又离家出走了。
之所以说是又,是因为老虎没少干这种事,六岁第一次留书是去参加武林大会,她爹那个急啊,率领一帮捕快手下顺着一路猫狗叫声便急冲冲的赶往泰安县北大门,一把揪住正向路旁包子铺老板包子蹭饭吃的老虎就给抓了回来,包子铺老板远远只看见嘴上死叼着包子手中紧捏着小木刀的女娃娃被他爹夹在胳肢窝下,瞪着圆滚滚的眼睛看着他,正当他以为这可爱女娃要哭的时候,谁知老虎抬起小手,在颠颠的动作中竟然抬手向他挥了挥,表情严肃认真至极,就是看她爹的眼神颇为无奈了些,无奈………老板黑线……这年头娃娃的心思都如此高深了吗?
至此以后,老虎几乎是每年一次离家出走,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她爹在对待女儿的事情上又极其的喜欢兴师动众,再加上老虎对全县猫狗特殊的吸引力,所以每年这个季节,都是众街坊必看的大戏。
但是这次貌似有点不一样,老虎竟然长知识了!她竟然学会了半夜离家出走!这次全县的猫狗叫声也几乎销声殆尽,众人奇怪,早上一看,自家猫狗个个胀着肚子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老虎真是好样的!这种贿赂之法那是大官老爷们才会使的法子,这么高深的计策都会用,何愁将来没有出息?
于是乎,众人这般劝王家夫妇,老虎乃是大智大勇之女子,此次出门,一定能带个好夫婿回门儿,您二位就别丧气了,老虎要下山,那是谁都挡不住啊。
京城,文杰俊秀群起之处,经济脉络集汇中心,又正值春试,大街小巷的店铺行里都是素袍纶巾的文人书生,客栈老板是一点都不愁没生意做,恰好这个时候还能就着提提价钱。
中午,正是春困来临之时,小二趴在台柜上半合着眼打呼,朦胧之中远远看见有个人影正往自家走来,一身鹅黄色衣裙,头上挽了个可爱利落的斜髻,用两根丝带松松垮垮的缠着,一步一走随着动作飘在脑后,肩上斜跨着个布包,腰上还别着个小木刀,眼睛好奇的扫着店里,小二立马来了精神,好个粉嫩的人儿。
“这位姑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只见这姑娘又往店里瞟了几眼,随之神秘兮兮的凑近小二。
“你这有大侠么?”
“大侠?”
粉嫩的姑娘,也就是俺们老虎,认真的点点头。
“就是就是,一把大刀一只斗笠,腰上系着一只酒壶,劫富济贫仗义江湖,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
“亲娘哎,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小店招牌,可是从来不敢私藏杀人犯的哎。”
老虎不高兴了,别着脸道:
“我说的是大侠。”
小二鄙夷,难不成这么俏丽的姑娘竟是个傻子?
“算了,我不问你了,沈师爷说无知的人只能看见名利看不见忠义。”
说着便利索转身往外走,留着小二一人犯愣。
老虎开始愁了,一路上她没少打听大侠的下落,沈师爷说,大侠风餐露宿不喜与人结伴而行,所以她就寻了个最偏僻的路一路过来,泰安县离京城远,有时候她要坐船,就想起来忘了问沈师爷,大侠用不用坐船。
有时候她也会问路人,路人告诉她,她要找的人在山上,安营扎寨有无数刀枪喜好半路窜出来对路人叫喊‘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人就是她要找的大侠,老虎歪着头思考半天,鄙夷看向路人,她的大侠才没这么酸呢,作诗那是秀才的事。
一路拐过来,漫无目的随着人流走,不知不觉就到了京城,京城她没少听沈师爷提起,这里最可能有大侠,所以不管不顾,老虎就窜进了城。
出了客栈,老虎摸了摸瘪瘪的肚皮,跑到路边馄饨摊上闷头就喝了两大碗,结了账就继续往前向路人打听大侠的下落。
“大哥,你知道大侠在哪儿么?”
“走开,没看见这是相爷府么,闲杂人等不得上前。”
“咦?”
老虎蹬蹬蹬跑开几步远,仰头看着大门上几个金漆大字,丞相府,真气派!
“大哥,你真没见过大侠么,就是一把大刀一只斗笠,腰上系着一只酒壶,劫富济贫仗义江湖,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的大侠。”
侍卫闻言粗眉一竖。
“胡说八道,这等犯人我等定要缉拿送刑,莫要在相府门前大呼小叫,走开!”
老虎委屈,突然觉得大侠好可怜,为什么没有人理解支持他呢,他一定很孤单。
老虎绕着相府走了一圈,半晌没碰见一个人,就蹲坐在墙角,掏出别在腰上的木刀,只见刀柄上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小字:老虎所有,盗用者死。眼里头一次露出丧气来,大侠太难找了。
正想起身再去吃碗馄饨,抬头却瞥见不远处墙头挂着个人,一身红色,跟朵招摇的墙角红杏似的正往墙头上蹭,老虎一愣,呀,这是个女人!
老虎傻愣愣看了半晌,直到这女人竟然真的蹭上了墙,惊叹之余,眼睛忽然一亮,难道这就是大侠?沈师爷说,大侠劫富济贫都是□□角的,就是跟沈师爷描述的飞檐走壁的功夫不太一样,嗯……稍微磕碜了点儿。
思考了半晌,老虎还是决定要跟上去看看,沈师爷说过,会□□头的不一定是大侠,还有可能是飞贼。
转悠了半天,终于看到个歪脖子树,别看老虎功夫不怎么样,她爹还是有点本事的,实打实的硬功夫是挺扎实,只不过太溺爱他闺女,所以功夫也就教了个半吊子,只能对付对付一般的街头混混。
三两下登上墙头,老虎就教这墙里的一派春景给瞧眯了眼,果然是大户人家,瞧瞧这后院,亭台小楼碧轩花廊,比县太爷家里都要气派。
跃下墙头,扭眼就瞅见那红衣女子正往一处院门里拐,缩头缩尾蟑头鼠脑的,肯定不是大侠。
“这女人是谁?”
假山后黑衣男子迷茫的看了一眼紧跟着红衣女子的老虎,扭头瞅着一旁同样愣住的蓝衣男子道。
“我怎么知道,钱家到底有几个姨娘?”
“怎么办?要不要拦着?”
“不行,要是万一惊动了那女人,公子这几天的功夫可就白费了。”
黑衣男子正要说话,便听砰地一声,廊道沿上一盆花被那丫头碰倒在地,前方那红衣女人被这声音惊了一惊,抽脚就往前奔去,反倒是这罪魁祸首,扭头看了看地上的碎片,扫了几眼院子,半晌说了句令二人吐血的话。
“这么大个院子怎么连个看院子的人都没有,这不是故意招贼嘛,唉,有钱人真是不会看家。”
“噗,这丫头到底是打哪儿出来的。”
“静观其变吧,公子应该能应付。”
这院子真大,七拐八拐的,要不是跟着这小贼,老虎怕是一天都绕不出这么远,不一会,便看见那红衣女子停在一扇门前,伸手理了理头发便偷偷摸了进去,老虎正要跟上,谁知到她这儿门竟然锁住了,老虎愤愤,这小贼真是狡诈。
扫了一眼门旁的墙壁,老虎将木刀往腰后一抹,唾了口唾沫便往上爬,稍稍探出一点头,只看见那红衣女子背对着她站着,对面似乎还站着个人,正好被红衣女子挡着,只能看见一点衣角和半个光洁的脑门和头冠,是个男人?
两人说什么她也听得不大清楚,两手抠着墙头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老虎郁闷,小情人私会怎么跟做贼似的。
其实墙内的对话是这样的:
“霓裳姑娘,你来了。”
红衣女子眉眼含春,掩面娇羞道:
“也只有二公子肯这么称呼奴家,也只有公子……能懂奴家的心,奴家来就是想问公子,那信中说的,可当真?公子真的不在乎奴家……”
“霓裳姑娘是世间少有的佳人,瑕不掩瑜,姑娘不应妄自菲薄”
红衣女子闻言很是激动,眼看着就要扑上去,这边老虎看不下去了,还是走吧,娘说过听人墙根儿没礼貌。
藏在暗处的黑衣蓝衣二人看见老虎撤退的姿势可谓是大大松了口气,气还没放下来,就听墙内传出一声干咳,生生在半路止住了老虎的动作,好奇的往上扒了扒,二人也禁不住往墙内看了看,这一看可不得了。
“公子,公子如此不嫌弃奴家是脏污之身,奴家不胜感激无以回报,只能用奴家唯一自傲的东西来回报公子,望公子不要嫌弃。”
说着便风情万种的解开衣衫,露出大半个白玉般圆润诱人的香肩。
哎哎,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女人皮肤真好啊喂。
眼看着衣服要退到胸下,老虎猛地从春色中回过神,急了。
扒拉了半天,土渣簌簌往下掉,却愣是没扒上墙,暗处的两人同时捏了把汗,这年头的女人怎么都如此如狼似虎。
还没等老虎□□进去制止此等行为,就见红衣女子腰上突然伸过来一只手,猛地将女子往怀中一带,却恰到好处的制止了女子往下滑的轻薄衣衫,暗中两人一抹鼻血,同时竖起大拇指,公子好生猛!
霓裳抬头,眉眼生波,恨不得将自己揉进男人怀里,抬眼却见这京城众女觊觎的相府二公子眼中却清明一片,一时有些埋怨,便将红唇主动凑了上去。
老虎这头正扒拉土渣扒拉的有劲儿,终于凑出头就看见这么个不合礼的典型苟合行为,思考了半刻,老虎想,若是大侠在此,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于是……
“慢着!”
只见墙上蹦下来个女娃娃,十五六岁的样子,大眼睛包子脸,背着包袱,腰上还别着个不伦不类的木刀,名满京城的相府二公子郝铭见此挑了挑眉。
老虎叉着两腿,双手叉在腰间,下巴上扬,瞪着圆滚滚的杏仁儿眼道:
“朗朗乾坤大庭广众之下,孤男寡女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往常爹爹抓人的时候是这样说的吧?
正在得意时,传来一声好听的男声。
“姑娘,在下记得,这好像是在下的庭院。”郝铭听着她自相矛盾的话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