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女家主
作者:锐舞 | 分类:言情 | 字数:27.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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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范儿
“小姐, 这是二爷差人送过来的文书……”
听闻碧竹脆生生的嗓音,陈鱼抬起头,眼见着丫头将一叠纸张放到了桌角, 遂微蹙了下眉心, 不解地问道:“平日里不都是陈总管的办事小厮传送这些的嘛?今天怎么落到了二爷那里?”
碧竹站在案边, 随手收着小姐弃了的废纸, 回道:“今天一早陈总管就在忙着看顾着几位表老爷搬院子, 到了这会儿也没能腾出手来,正巧二爷从铺子里回来,带来了需要您过目的帐薄和书信。”
陈鱼点了点头……
自那日陈焱被大夫诊为怪疾开始, 她就感觉府里上下到处都存在着危险,一时却是拿捏不准, 到底是自己的疑心生暗鬼, 还是真的有什么女人的直觉, 本着小心无错的原则,也就开始留意起府内的一切来了。
第一步, 就是卸了临水望竹里女人们在主院来去自由的特权,不光喝令她们深居简出,还直言不讳地断了她们想探视陈焱的想法,更是将自己全然信任的苏嬷嬷派了下去,明为指点各位夫人姑娘的日常, 实则想通过那双眼睛去发现些什么自己所触及不到的真象。
其实在陈鱼心中, 对那几个女人讨厌归讨厌, 可是还做不到深恶的地步。虽然万分瞧不起她们为了个男人, 就耍尽各样手段, 用尽各种阴狠的招数去排除异已,可毕竟同为女人, 那种渴然得一有情郎的心思,她还是能多少体会得到的,所以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地放任着她们的窝里反。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堂堂建康首富的府里竟然会丢了女眷,这等失了颜面的事情一经传出,老太爷视为天般的脸面尽失不说,要她这个当家的主母,如何面对全族上下的质问?
所以陈鱼不得不摆出了主子款儿,先捡着方便下手的纳入自己的视力范围再说。
接下来陈鱼就把主意打到了各房表老爷身上,她自是深知他们的心思,可是再怎么说那些人也是长辈,总不好明目张胆地做什么,不光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更要寻一个不亚于大宅的去处,才不至于招人口实。
与大宅比邻而建的祖祠,分为前后两处,前面称祠堂,后院为家庙,以一条短短的甬路相连,虽然是祖祠的一部分,可是家庙又是独立存在的。那里是大小祭礼之余,各房长辈们叙旧的地方,也在有族内子孙违反祖训家法时当做处置的地方,不过也局限于男嗣,女子纵使是犯了天大的错处,也不过是一道白绫以死湮灭,哪会有那个福份能入家庙受过?
她也亲去体查过了,高大的厅堂,精致的雕饰,琳琅的摆设,和众多的房廊轩榭,极尽讲究……家庙在陈家的显赫绝不会辱没了表老爷的身份,所以那只就成了陈鱼的目标。
因为那里附设了学堂,供族中适龄的男丁读书识字,等过了启蒙的阶段,再由各房请先生来针对性地教导,所以家庙一直都是有专人扫洒和定期维护的,要是将人迁进去住,只是稍做下清洁就可以直接搬进去,所以陈鱼就着陈总管去办了,因为再怎么说也是陈家的表老爷,陈总管不敢怠慢,耽搁了几天添置用具,闹得今天才搬……
“小姐……”
陈鱼恍恍惚惚地不知走了多久的神儿,直至碧竹的轻唤才一个激灵缓过来,目光有些发怔地看着丫头。
碧竹散着如盈然光洁的齿咬在红唇上,眉目间全是犹豫,陈鱼也不急,心知丫头历来都是懂分寸的,自是会掂量着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出,也就没怎么上心她抿在嘴里的事情是什么,只是自顾地抄过信笺,开始读起来。
“小姐,奴婢想了几天,觉得还是想着应该说的……”
陈鱼听了她的话,自墨迹中抬起头,眸中无波无纹地对视着丫头。
“您在做什么大事,奴婢虽然不尽知,可是长年近身侍候您,对您心里想的或多或少地也是能体会出一二的,此番您与二爷的商量,奴婢自是不敢妄加指论,可是……您不该瞒着家主的,姑爷正在病中,不能惊扰也就算了,家主近来身子已经大好,像将各位表老爷请出大宅这等大事,您就连支会都有没有地就做了,到时……”
陈鱼淡淡地看了眼丫头急红的眼圈,将捧在手里的书信放下,拿起一旁的冷茶,边喝着边琢磨着要怎么解了丫头的心结。
一直以来陈鱼是特意嘱咐过陈总管,有些事情要瞒着老太爷,至于……到底瞒不瞒得住,她可是心知肚明的,陈总管是什么人?那是陪在老太爷身边几十年,陪他从意气风发,到现在的年逾古稀,两人多少年经历了多少事的主仆深情,怎可因自己的上位而就不复存在了呢?
这点自知之明陈鱼还是有的,发话说“瞒”,只不过是出于对家主身体的隐忧,是她做为晚辈所要尽的孝道,并非是有心要背着家主要动什么心眼,所以她也就只当不知,继续着这种出于关爱的行为。
而今,已经到了不得不挑明的地步了,从丫头的担心中,从流言蜚语中,都不难看出,自己这种出于好意的做法,似是已经成了她的诟病,成了人们攻击她时最有力的武器……想到这儿,陈鱼目光一凛……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转瞬间想法已成,陈鱼就势敛了眼睑,再抬眸时眼底已一片从容,她只是轻轻地将已苦涩的茶放回桌案,才坦然自若地说道:“下去吧……”
“小姐……”
不是陈鱼不想说,而是她也说不明白,有些话是只能意会的,如真的非要言传,怕是会失了味道,可面对丫头的执着,又不能胡乱打发,权衡再三才开口道:“老太爷还是掌着家主大印的人,而且他老人家算无遗策,精明半世洞查秋毫,岂是我这个小女子能欺瞒得了的?”
聪慧的碧竹已经从小姐沉静的话语中听出了意思,肃然朝她福了福身子,才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屋外隐隐传来一阵咆哮声……
男子失控的叫喊声,让陈鱼和丫头同时一怔,心道这府里上下却了现在已经不能说话,不能下地的陈家大爷,谁还敢这般张狂……想到此,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在猜测着会不会是自己听错了……
可由远及近的叫骂声,让她们不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少时,大表老爷怒发冲冠地闯进了书房,一见了陈鱼便厉声质问道:“大奶奶,老夫们好歹也是陈家的长辈,怎的招来你如此的不待见?上有家主下有子侄,怎么就轮到你这个女子来清我们出大宅?要知道我们可是奉了家主的指示在大宅里暂做停留,不是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女娃所能动得了的……”
陈鱼从见了这位的那刻起,就在心中冷笑着,既然下了调他们去家庙的令,就已料到会有人来闹,却是完全没想到,气疯了的大表老爷一改往日的面上工夫,这会已经不顾身份了,居然想来个正面冲突……
哼……难不成还要她以德报怨不成?想着他们往日里暗使的心眼儿,陈鱼立时冷了心肠,对着跟进屋里的丫头们吩咐着,“都下去……”
“你……”大表爷对她的语气很不满意,心道怎么着也得先说几句软话啊,再不济也得俸杯热茶来安慰长辈,却不想这位大奶奶连理都没理他,只是让奴才们退下,一时气得失了声只是怒目地盯着她。
陈鱼没有理会他不友好的目光,只是悠然地转出了桌案,走至大表老爷的身前,坦荡荡地说道:“家庙是什么地方……它在族人眼中又是怎样的尊贵,大表老爷会不懂?让您几位栖身家庙廊房,难不成贬低了身份?”
大表老爷被噎得答不上话来,脸憋得通红,却依旧不能输嘴,嚷道:“你就是怕我们在大宅里会碍了你的眼,你这是在拔眼中钉……”
陈鱼冷冷一笑,随手从桌上拿过一叠信函,在他眼前晃着,“大表老爷,您知道我手上是什么东西嘛?不要小看了我这个弱女子,市井中为什么流传着我这个执令身份不光彩的说法,蒋家为什么会有人敢当街侮辱于我,粮号商铺中为什么敢有人公然对抗我的指令?府里上下又怎么会存在着阳奉阴违?您以为我会不知道?”
说着,将手中的信一挥,任它们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唇边勾着冷笑,眼中含着凛冽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没有上报家主,您就应该懂得我息事宁人之心,我却万万没想到,您居然还跑来我的院子里大闹一番,怎么?想让我去请家主主持公道不成?我尊着敬着的是陈家的长辈,对于妄想将陈家置于笑话地步的人……我可不会一忍再忍……您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吧,到底是要去家庙为祖先祈福呢,还是……”
侥是经营多年的大表老爷,见着了陈鱼眼中的凌厉还是不自觉得胆颤心惊。他这一刻才意示到……太小看这位大奶奶了。
偷看瞧着正躺在地上,印着封泥的信件,大表老爷迫于时势,只得先低了头,“大奶奶的好意,是老夫领会错了,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计较了……”
陈鱼见他如此上道,也就缓了神色,柔柔地温顺铺了满脸,说道:“大表老爷说得哪里话,您是长辈,我怎敢……”
目送的他明显失了气势的背影远去,嘴里念着“古有清君侧,今非乏老成”,陈鱼眯起了眼睛……
清君侧?几句恫吓就吓软了脚,还自自诩什么正义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