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女家主
作者:锐舞 | 分类:言情 | 字数:27.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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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恩威并施
事情果没有出陈鱼所料,在陈焱大闹正房并摔门而去的第二天,那传说中的五位陈家长子长孙的未上岗的陪房夫人们,就登门前来拜访了。其实陈鱼很想让自己相信,她们今日的到来,只是为了昨日自己示好的赏赐,可是她却知道这是个连自己都骗不过的场面话,自己嫁进陈家半年有余,从来都没来请过安,如果不是想得到那个陪房的身份,怕是她们会一直无视她吧……
得到这个消息时,陈鱼正赖在床上醒盹儿。她并没有急于起身,静静地发了会呆,又懒懒的翻了个身,才对着正等在床边侍候她洗漱的端阳问道:“那几位你都见过了没?感觉怎么样?”好歹是跟在那传说中精明能干的陈家大小姐身边的大丫头,看人自然要比旁人准得多,心细也会缜密得多,陈鱼想听听她的看法,不想因为站在利益的对立面上,使自己看人的眼光失了客观。
端阳与碧竹相识片刻,才将手中捧着的衣饰放到床角,走近前来,将陈鱼轻轻拉起,用手指梳理着她被揉得一团糊涂的长头,开口道:“刚刚那几位进正堂的时候,奴婢倒是瞄到了几眼,映云就不要说了,那原来大爷房里的宝珠和彩云是最早跟了大爷的人,身上难免会带着股子的骄纵,看着倒是还好,没有太出格儿。绛雪与绮玉感觉像是软性子的人,脸上的水粉与衣服的颜色都是素净的,奴婢看的也许不准,您权当听听就算吧,还真要等到您自己看到眼里,体会到心里才算做数的。”
陈鱼略点了点头,眼睛在触及床尾那叠正红衣饰时,不禁皱起了眉。碧竹见状絮絮叨叨地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小姐是陈家的主母,就应该有主母的风范,这正装礼服是一定要穿的,再有,涂脂抹粉点唇画眉也是一定要的,一定要在气势上镇住了那几个浪蹄子。
听得碧竹一番话后,陈鱼面上淡淡地笑着,不做任何评价,只是推拒了碧竹要给她上妆的手。那几个女人,就算是陈焱宠到心窝子里的人,她陈鱼也不会放在心上。先不说她们这遭是不是来示威的,就她们几个那尴尬的让人不愿多提的身份,配让她披红挂彩?再有,她现在可是掌握着她们以后命运的人,是她们要小心应对的人,这样想来她还有什么不淡定的?
陈鱼最终选了一身淡蓝色的孺裙,干净透明的颜色用湛蓝色贴边,滚金丝银线,裙裾上绣有七彩蝶飞,以一条宝蓝色丝绦压幅。头上只松松的挽了个单髻,用一只贴片山茶花步摇固定,简简单单大大方方,虽未处处用心,却也尽显了精致,再配上她独特的气场,竟也是生出端庄稳沉的架势来。陈鱼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莞尔一笑,谁说无颜女子就一无是处了?咱还是可以用气质来避短的,不是?
收拾妥当步入正堂的时候,陈鱼见到了五条婀娜的身影站在椅边。她静静地打量着五人,也难怪那陈焱会一房接着一房的收了,这几人或娇媚或恬静,或美艳或娴雅,或俏丽或妖绕,哪一个单独挑出来,都担得起美人二字,只是……如今却糟蹋在陈焱那只禽兽的手里,不禁让人感到惋惜……
几人见陈鱼现身,忙下跪行礼,请安问好。
陈鱼扶着碧竹的手,缓缓走到正位,轻撩衣摆坐于交椅上,端过丫头俸过的茶,小饮着,并没有急于让她们起身。眼睛一一扫过面前的五人,心道,看来昨天陈焱是把自己的话交待给了她们,不然今天也不可能会有这般阵式。
“大奶奶……”脆生生的娇柔打断了陈鱼的思绪,她抬眼望去,只见跪在尾端一名身着银红色孺裙的妩媚女子正直直地盯着她看。
一个没有名份的丫头,居然敢直接主母……这行为怕是逾越了吧……在这以规矩严谨著称的陈家大宅里,还是出自陈家下代家主的房里,这不能不说是个笑话。陈鱼只是淡然的收回了视线,打量着手中茶碗上的海棠红金鱼,嘴上低喃着,“你是谁……”
那女子闻言,脸一下变得惨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敢相信才几日不见,以前那个温文的大家闺绣,竟生出了这般的心机,嘴唇嗫嚅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奴婢映云……”
陈鱼长长叹了口气,就是这在外人眼中只是吹着茶的动作,却让映云止不住的颤抖。碧竹看着自家小姐只一句话就吓破了映云那浪蹄子的胆,不禁挺了挺还有待发展的小胸脯,自得地想着,这才是自己的小姐,光是凭着气势就能压住了那不安分的主儿。
其实陈鱼的叹,只是为自己的前身不值,并未多附加什么用意。自己的前身居然栽在了这么一个藏不住锋芒的女人手里,不懂的收敛也就算了,还搞不清自已的身份,在她这个主母身前,妄言不说,还视前面的那四房为无物,看来不能怪别人容不得她,实在是她自己在作啊……
想到此,陈鱼面上一禀,不再搭理映云,只略抬了眼皮,用眼尾扫了五人一眼说道:“都起来吧……不过,你们五个怎么一同离了屋子?如果大爷早归,身边没个贴心的人侍候可怎么得了?”在五人的称罪中,陈鱼看向映云,敛了语中的严厉,淡然地道:“映云,你近来正得大爷的心思,你先回屋子里去吧,以后没什么事尽量别随意走动,别等大爷回来了见不到你,再迁怒了别人,就失了你的本分了。”
映云虽心中不愿,却也没有了胆子再顶撞陈鱼,只是嘴里喃喃着,“大奶奶,请容奴婢先给您俸过茶……”
陈鱼将一直捧在手里的茶碗,重重地墩在桌案上,嘴角轻勾着冷笑,道:“俸茶?这不年不节的俸哪家子的茶?再说你以什么身份俸茶给我?你啊,现在仔细侍候好大爷才是正道,别想些有的没的,等你真真的得到那个陪房的身份再说吧,我现在怕是还没那个福份喝你的这碗茶……下去吧。”
映云用力地咬着唇,收在衣袖间的拳头死死地握着,也依然止不住地轻颤,她怎么也接受不了,以前温吞得如一杯清水的陈鱼,只几句轻柔慢语却暗含着讥讽的话,竟能这般真实地撩拨起自己内心的恐惧。
就在映云摇摇晃晃地转身的一瞬,陈鱼又开口道:“以后,你这身衣服还是少穿,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里暗,我怎么看着与正红相象呢?我误会了倒不打紧,如今老太爷可是回来了,让他老人家误会了去,你怕是会少不得一顿板子,到时在老太爷跟前儿,大爷就是有心却也救不得你……”
看着映云踉跄而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剩下四人已经毫无血色的脸,陈鱼微微一笑,看来这一剂药下得还算得体。
“茶,只是先缓缓,你们也不用担心,昨儿我与大爷商量过了,等我了解了你们的品性,该给的自会给你们。只是,你们也应该知道,那个陪房的名份不可能全给了你们五个,到时谁能拥有那个能为大爷延缓子嗣的名份,还要看你们的福份。大爷跟前儿,你们自己的屋子里,想使什么手段,想怎么争宠,我不管,我也管不着,只是你们要记住,你们要守好本份侍候好大爷,如果说让我听到了什么不入流的话,或是添了大爷的烦闷,到时别说我,连老太爷都饶不了你们。”
四人复又下跪,口称不敢。
陈鱼只稍做停顿,并未叫起,继续说道:“老太爷,二爷与我,都有人侍候,也不用你们立规矩。我现在身子如何,想来你们也是清楚的,平日里如果缺了短了,有什么难处了,过来跟我念念,寻寻出路都是可以的,我虽不是个和善的人,却也不是个不好相与的,能做的我自然会帮着你们做了,只是,你们如果要拿那些拈酸吃醋的烦杂或是搞得这主院里鸡犬不宁,扰了我安胎的日子,就别怪我容不得人了。”
看着四人跪着的姿势已没有了先前的直挺,更像是摊坐,初见时潋滟的风韵也都被苍白取代,陈鱼不禁兴起一股怜意。她们也不过还是一群十几岁的孩子,又是那样的身份,如果不争如果不算计,怕是更会没什么好下场。思及此,陈鱼对着身边的碧竹吩咐道:“去拿几两碎银给姑娘们。”说着又转向身前的四人,继续说道:“你们如今也是大爷的人了,吃食衣饰上自然要讲究些,可是大爷院子里只能有两名大丫头,你们中怕是有拿二等丫头月银的人,这日子也确实是坚难了些。其实这些事本该是大爷来操心的,可是你们也知道,大爷毕竟是个男人,有商铺的事要忙,还要留心庄子和府里的事情,有时忘记了也在所难免。今儿我赏下去的银子,你们仔细收好,贴补自己的日子就好,我不指望你们能念着我的好,只是愿你们真真的守好自己的本分,别扰了我屋子里的安宁,不要等哪天越过了界再说你们不知,到时,怕是不会有什么和乐的场面……”
几人谢过赏,才鱼贯而去。在错身的一瞬,陈鱼在一位月白色衣饰的女人眼中,发现了一片盈然,那……应该是绛雪吧,看来,那个外来的丫头过得尤为辛苦,只是……那个温娴的女子,能不能成为自己的助力呢……
还是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