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诱
作者:叶雪枫 | 分类:言情 | 字数:75.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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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值得尊敬的小孩
岑家院子也不太大,院里种了一行行的蔬菜,院子里还养了几只鸡。
鸡窝是用捡来木板做的,上面一块红油漆,一块蓝油漆,钉子钉的平平整整。
岑家困苦,但看着生活充满了希望。
黄岩带着我下车,我不知道来岑家干嘛?
但这岑家,真是很有骨气的,我见过一些农村穷的家庭,家里又脏又破,当然,人也有些懒惰。
我父母都是出身农村,我奶奶说过一句话粗理不粗的话:人呐,就怕懒,吃不穷,喝不穷,天天发懒睡觉受大穷。
岑家不一样,一看就知道,他家穷完全是因为有两个重度残疾人。
否则,这一家肯定会过的很富裕。
“诶?你们是道士?”黄岩牵着我手,站在岑家院子外面,一位农村大妈小跑过来,“瞅你们这穿的,是道袍?”
黄岩没回答,眼睛朝着岑家看,淡淡问:“岑家有人么?”
“有人有人,这大中午的,都在家吃饭呢,”大姨朝我们凑过来,“你们找岑家人?有啥事?”
“有事你能给办?”薛晨很烦大姨,没好脸色怼了一句。
自从上次我和薛晨下山,给老刘家办事,薛晨就有点‘社交厌烦症’了,见陌生人就烦,总觉得全世界人,都和老刘家人差不多。
都不懂礼貌,贪婪无厌。
“你这小孩,咋说话囔桑人呢?”大姨气着了,“我还寻思,让你们给我算个卦呢。”
大姨这一吵吵,岑家出来人了,一个和我爸岁数年龄相仿的男人走出来,两条胳膊袖子空着,满脸都是斑斑驳驳的烧伤疤痕,看起来有点恐怖。
他没有头发,头皮上都是烧伤,眼皮,像肉皮融化了没凝固好,只留下两道缝隙,眼睛在缝隙里艰难的看人。
嘴和鼻子也是看不出形状,鼻孔是两个黑孔。
“真可怜……”我叹了一口气。
“你看谁都可怜,谁可怜你呀?”薛晨抽了我后脑勺一把。
我说可怜不行啊?真的很可怜,不可以说吗?
“再跟我放肆,我生气了!”我学长江板着脸,瞪了他一眼。
“二虎玩意儿。”
“三彪闭嘴。”
“我是你师兄,不许说我外号!”
我和薛晨打嘴仗,这会儿那个没胳膊又满身可怕伤痕的男人走出来,“你们是???”
他那双在狭窄肉缝隙里的眼珠,突然冒出感恩的光彩,“难道是白山丰腴观的道士?”
“对。”黄岩牵着我的手,语气淡淡的,“我是黄岩。”
黄岩看起来最多也就30岁,岑家男人愣愣的看着黄岩。
“家里的,闺女,你俩快出来,恩人来人。”发过楞,男人着急回头喊了一嗓子,转过身,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朝黄岩磕头:“老仙人,您怎么来了?您怎么这么年轻?本该我去拜谢您的。”
黄岩让岑春红去上学,又出钱养活岑家夫妻,供给他们生活,对他们是大恩大德。
岑家夫妻这情况,根本就没法出去挣钱支付生活。
“妈呀,黄道长老仙人来了,长江道长,两位小仙童……”岑姨用两条手臂从屋里爬出来,嗷嗷哭,把我和薛晨说成小仙童?
薛晨一听,骄傲的昂昂他那倾国倾城的脸。
岑姨爬出来,岑春红也出来,她好像刚才正在吃饭,嘴里还塞得满满的。
“你们怎么来了?捎个信,我们过去。”岑姨见着我们,就知道嗷嗷哭。
黄岩身体笔直站着,低头,眼睛漠然看他们。
我觉得,他今天有点冷漠,而且,我们为什么要来岑家啊?
不是说中午12点正时,戴月眠就会把我的阳魂挪给另一个小孩吗?
都快12点了,为什么不去找戴月眠?
这时黄岩拉着我的手,微微用力攥了攥。
我仰起脑袋看他,“老……不,师父,我们为什么要来。”
黄岩不搭理我,岑姨和岑叔叔一个劲儿让我们进屋,岑春红站在一边,傻乎乎的拧着破旧校服的衣襟。
“一瞅她就没见过世面,”薛晨那家伙,走哪里得罪到哪里。
人家岑春红也没惹他,瞧他这破嘴。
这会儿,黄岩还真的,拉着我的手,走进了岑家院子。
长江和薛晨也跟着我们进来。
“春红,你快去摘几个柿子,洗洗,给两个小仙童尝尝。”岑姨见她女儿站在一边,急的喊。
岑春红去摘柿子了,黄岩看着院子里的一切。
“都是孩子打理家,”岑叔眼缝里冒眼泪,介绍院子里的一切,“这都是春红打理的,那鸡窝,是她捡别人家不要的旧柜子打的。还有这些鸡,也是春红养的,我和家里的,是两个废人,还拖累孩子。”
“我家有四亩地,以前都是我二弟种,每年给我们600块钱。今年春红10岁了,能下地了,春红就种苞米,一年能挣2000多块钱。”
“春红农闲时候,就去采蘑菇野菜,冬天上白山找人参。”
岑叔很激动,说话时候胸口都起伏。
黄岩听着他们说话,表情淡漠,什么都没说。
我也四处看,人家岑春红,值得敬佩的。她比我大两岁?
她都能养活父母了,我呢?每天气的我爸妈像乌龟倒仰了,每天和我愁得睡不着,掉眼泪。
人和人不能比。
别说我赚钱养我父母,我能从倒数第一,上升成倒数第三,我妈都抱着亲我。
她说:“我老闺女进步了。”
想着,我们就被岑叔让到屋里。
这土房,现在很少见了,进屋就能嗅到一股土腥味。
屋里墙上贴着报纸,很破的家具擦得干干净净。
破桌子上,放着一盘白菜炖土豆,清水似得,上面没点油花。
还有几碗大米饭。
这会儿岑春红洗了3个不太大西红柿,用旧的掉漆的小铁盆端过来,递给我和薛晨。
她那样子,看着我们,怕怕的,很腼腆。
“就洗3个?”薛晨跟个嘴炮似得,眼睛撇了那小盆子,“够谁吃啊?破柿子也当稀罕物,你肯定没吃过桃子香蕉吧?”
白山这边,土产水果没有桃子苹果香蕉啥的,这边冷,水果树难活。
但他也不能这么挤兑岑春红啊,人家这三个柿子,如果不是我们来了,估计都舍不得当水果吃,要做饭一家人吃。
岑春红眼眶唰的红了,憋着想哭。
“你干嘛呀?”我抽了薛晨后脑勺一把,“你知不知道好赖?你欺负春红姐姐干啥?”
就凭我对岑春红的佩服,我也得帮她说句话。
“就你好!”薛晨哼哧一声,揉揉后脑勺。
“春红姐姐,谢谢你,这柿子一看就好吃。”我接过小铁盆。
岑春红感激的看了看我,嘴里喃喃的,“小妹妹,你吃吧,院里还有呢,我怕你们吃不完,剩下糟践了,所以就洗了三个,你吃吧。”
“还糟践了?你会说话吗?柿子给我们吃,是糟践了?”薛晨又开始了!
岑叔和岑姨也都讪讪的。
其实我也不好意思吃柿子,就拿起一个柿子,“谢谢姐姐。”
我仰头看黄岩,这是几点了?为什么还要在岑家呢。
“不急。”黄岩低头看看我,目光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