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逐月
作者:偌非 | 分类:言情 | 字数:48.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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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玉女而今成罗刹
除了易天行, 易清扬和逐月凌空,百里澈…..所有的人几乎同时站起,死一般的寂静扼住了众人的脖子, 无人能够呼吸, 可怕的窒息笼罩了整个刑场。
“拜师傅所赐, 离死还有一步之遥!”飞花灿烂一笑, 一字一顿, 话虽如此,嘴角却不住地有血丝洇出来。
凌空手持碧玉剑登时惊呆,看着飞花眼睛闪过绝望, 眼泪哗哗流了下来。原来她真的是——凌兮。当初那句“哥,怎么不正面来。”是她怎样的绝望和痛诉, 不必问, 他已经明了她曾经的挣扎和无奈, 她是求过他放了她的,她也曾投入到自己的怀抱索求过一丝温暖, 可是自己竟不肯给她留下一丝的希望。她颤抖着手用了什么样的力量支撑她拔下那支已经贯穿的剑?
一条红色的身影自天空飞下,广袖轻拂,竟象一副锦缎披散流光,刺人双眼,一个明艳的女子哂笑着站到了刑台一角, 红衣如火, 明明已过接近天命, 看上去却不过三十年纪, 令人不可逼视, 只是眉宇间多了种盛气凌人的气势。百十条黑影陆续自天上落下,围在暗月的身边。
“徒弟要受刓心之苦, 为师焉能不来送最后一程。”暗月淡然笑着,依旧挂着一副悲悯模样,眼光在周遭打量了一遭,不屑地转过头来看着飞花。
“那就——谢谢师傅!”飞花弹弹衣袖,象是要抖落身上的灰尘,袖出雪白的巾帕擦了擦嘴角,语气无比轻松,丝毫不像是在谈论自己的生死。
“啧啧,怎么一年不见,眼睛失明,两鬓斑白哪。”
“江一旻,何必装出古道热肠,你不是正在为自己布了十几年的局得意么?”飞花伸出五指随意夹了一缕头发放在了自己眼前,似乎要努力看清楚。“师傅不是一直在等今天,你不住地驱我和逐月入局,现在如愿以偿了。”
心脏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一口血吐了出来,整个人向地下摔去。凌空伸手一抄,紧紧抱在怀里,身子不住地颤抖。
“滚!”飞花突然一掌将他推了出去,大口鲜血不住喷涌,整个人蜷缩在了地上,傻儿趁人不备,挣脱已经僵住的逐月,飞身跃了上来,横在凌空前一把抱住飞花。“弟弟,弟弟……你怎么了?不要吐,我怕!”手忙脚乱地去摩梭她的前胸,试图减缓她吐血的速度。
“傻哥哥,我们……快死了。”飞花伸手紧紧握住傻儿的手,喷了他一身。
“啧啧,易凌兮,临死居然只有一个傻子陪着你?可怜的人哪——你做了这么多,他们却都想致你于死地,咳咳……”暗月依旧一副悲悯模样,眼里闪着讥诮。
逐月如被雷击,只觉眼前化作一团风烟,看不清,听不见,只有飞儿曾经跪在面前求自己跟她走的哀哀声音,“你陪着我,我害怕,哥,我求你!”她没有当他是夫君过,因为她一直将自己当作哥哥。他是她的哥哥,他是她的哥哥?凝眸看向暗月,一脸见了鬼一般的神色。难怪星月说自己和飞儿都是棋子,两枚棋子。他和她做过什么孽,要受如此报应。热血上涌,血脉不畅,逐月嗓子里一甜,踉跄摔倒,不住颤抖,转过瞳仁看向自己父亲,一脸的绝望。
这壁厢薛逸和千寻率了影卫早已经包围了暗月一行,挡在了前面,却是没有轻举妄动。
“你——江一旻!我的兮儿?”易清扬几乎颤抖成一团。
“易清扬,我把你儿子和女儿都还你了,啧啧,你还是一如当年——只选择留下你的儿子。”说着仰天大笑,笑得恣意热烈,充满了嘲讽。
飞花血红的双眸对上傻儿的眼睛,傻儿机械地点了她的几处穴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肯撒手。
“江一旻,你——这魔鬼!”逐月猛地站起,眼神凌乱,飞身来到暗月面前,手指颤抖。
转身看着飞花,眼泪再也止不住,“飞儿,飞儿——你为什么不说?”
“易凌风,我的儿子,见到娘高兴傻了?是你逼着为娘下药的,否则你这深爱着百里澈的妹妹还不剜了你的心?血祭本无解,只可易阴阳,易凌兮拼死化解了你的毒,她吐血是毒发了。你喝了三个月妹妹的血才得以保命,居然回头就甩了妹妹回去求你的富贵了,现在还要杀她,易家的男人哪!”
逐月的眼里已经满是恐惧和凄厉,恍惚廖风居洞里的日子唰地呈现在眼前,那曾经日日嘴里腥甜的味道原来是她夜里给自己喝了血,他是谁啊?为什么象一株槲寄生一样,吸光所有人的营养。“飞儿……飞儿……”他伸出手去想去抱抱她,却是僵直着身体不能挪动步子,这一步宛似千斤之重。
暗月看着逐月又转身看着卷缩在傻儿怀里的飞花,笑得更加痛快起来,仿佛一辈子的痛都已经呼了出来。
“易凌兮,你真是够贱,和你那死去的娘一样,没人稀罕你,还拼命维护他易家的脸面。里子都烂了,要面子做什么?”暗月大笑着指着百里澈,“凌兮,你看那个男人利用完你,一脚将你踢开。你拼死救他,他回过头来就娶了别人。你居然还敢偷我的药去给他,他给你什么了?千里追杀!”
“因为我和师父一样贱哪!”飞花突然淡淡接了一句。
“妖妇!”易清扬几乎痛到不能言语。
“易清扬,那株桃树下一幕,你女儿可全都记得,一个拿剑刺,一个拿手掐,啧啧……你们还真下得了手啊。若不是我看她可怜,救了她,早就变了厉鬼,阎王那告你的状。”
“还不将暗月拿下!”遥遥一声怒喝。
凌空几个清醒过来,凌空逐月司马钺等同时扑向了暗月,暗月广袖一挥,将几道凌厉杀气收入袖中。左牵右打,轻松化解着招式,却根本没把几个人放在眼里。
影卫早已经扑向了暗月随行的护法。
“易王爷,问问易凌兮,她为什么不敢求你们,问易凌风也行,哈哈哈哈——”阴险的笑任谁都明白个中含义。凌空和逐月疯了一般缠住暗月,眼珠通红,势要拿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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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任师父一句句,一声声地说,雪白容颜越来沉寂,越来越冷酷。伸手示意傻儿扶起她,站起身,看着场内的局势。“今日有幸活着看师父和易家一斗,死一个少一个,死了干净。如果师父替我除去易清扬,我当大笑三声,感苍天有眼哪!”
说着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死很容易,活着才难,师父不止教会了她功夫,还教会了残忍,她已经不需要仁慈。
“傻儿,看着那个红衣服的人的招式了吗?”
“哦!”
“她的弱点在左曲池,右环跳则是她的死穴。”声音不大,场上的人却清晰听见,连暗月都吃了一惊。看着飞花一点表情没有的脸,心里一紧。
“易凌兮,你这贱人。”
“师父抬举飞花了,我不是人,是鬼!”寂寂容颜浮现的皆是淡漠讥诮。“傻儿哥哥,他们几个不是对手,我们看热闹!”
咳咳咳咳,血水不住上涌,雪白的衣衫早已经染透血红。
“哦,看热闹!”傻儿呆呵呵地看着几人搅在一起。“红衣服最厉害。”
“傻儿,这阴阳煞的最高境界不是左阳右阴,而是阴阳两道内力灌注于一指,寒则透人肺腑,热则灼人肝肾,我师父练到了十二重哪。看来很快就有人要不支了。”
“我们打不过嘢——”
“她绝不会杀我,咱不怕,傻儿。”
易清扬早已经走上前来,泪眼婆娑地去拉飞花,一股强大的内力将他推了出去,没人知道她的内力怎么突然就恢复了。“国舅爷,回去和你儿子们告别吧,今日杀了暗月,我送你归西。”齿间滑落冰冷,字字如刀割过易清扬的心肺。
“兮儿!”
“嘘!看戏,国舅爷,你们现在没空杀我,容我看戏!再说除了我师父你们杀我还真不容易。你外甥不出三招就会被踢出场外,内力真差。”飞花阴阴笑了起来。
“兮儿!”易清扬看着她眼泪不住的流,泣不成声。
“国舅爷,这十几年我夜夜噩梦,一个蓝衫男子拿三尺青峰直刺我的心脏,一个女子伸手掐我的脖子,直到知道了是你们这对夫妻,才不做梦了。您真下得去手啊,佩服!”飞花眼睛盯住场内,嘴上却是对着他轻描淡写一句,“您不做梦?”
易清扬看着那张惨白的脸,不带一丝表情,情绪没有波动言辞却是狠绝无比。除了流泪已经不知道说什么。
百里澈此□□力最差,飞花的话音刚落,啪地一声摔出场外,正摔到了飞花的面前,傻儿要去搀扶,飞花伸手挡下。“傻儿,看好暗月的招数!四王爷金玉之体,你怎么能碰。”
“飞花……凌兮!你不要这样。”百里澈努力站起走到前面,眼泪唰地流了下来。“给我机会弥补,好不好?”伸手去搂住飞花,不见她动,却搂了个空。
“弥补?四王爷要怎么弥补啊?你知道挨饿是什么滋味吗?饿得只有泥土吃的时候是什么滋味?你知道什么是九蛊穿心吗?你们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却死不得是什么滋味吗?四王爷,你拿什么弥补?我拼了命救了你,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回到京城要找你,我看见的是四王爷化身太子,手携太子妃接受百姓恭贺,我匍匐在你们脚下,卑微如蝼蚁,哭不得,笑不出。你让我给你当妾,还以为是对我的施舍,哈——我师父一句要剥了你的皮的话,吓得我乖乖地跟着师父跑。我这样的人生不了孩子的,师父给我灌了绝子汤。你做什么了?你就想剐了我!”飞花突然近前一把揪住百里澈,附耳说了一句。“你大哥早就知道我是谁,他一定要我死的!”飞花灿烂一笑,再不留情,反手一掌将百里澈打了个跟头,错步拧身,一脚将其踢出圈外,这一脚用了七层内力,百里澈摔倒在地,大口咯血,匍匐在地站不起来。“这一巴掌是还你的天残索,百里澈——我们两清了!”飞花弹弹衣袖,心里说这是你欠我的,转身又看着场内。
“傻儿哥哥,有敢近我三丈之内者,杀!”飞花凝眸看向傻儿,冷漠吐出一句。
“嗷——”傻儿呆怔地点点头。
所有的人已经不知道如何看向飞花,瞬间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受过多少苦,有过多少挣扎,她是被他们放弃了那一个。
这时候场上的逐月和司马钺都已经吃不住暗月的凌厉攻势,手忙脚乱,堪堪不敌。
“易清扬,要不要求我救你儿子,跪下来求我,我发发善心,再救他一次!我每次发善心都会自己倒霉,第一次我救了公子澈结果回京城他就娶了王妃,追杀我不止不休,第二次我发善心救了你次子,吸了血祭,结果他回京认祖归宗去了,还说婉儿是千金贵体伤害不得,所以只能牺牲我一个喽。我师父和我赌,只要逐月跟我走,就放过易家,放过你,可是你儿子不肯哪。第三次我发了善心,救你——结果你儿子一剑贯穿了我的胸,若无剑柄,可以透胸而过呀。”飞花一字一顿,慢慢悠悠地说着,无关痛痒,象是说着别人的闲话。“国舅爷,你两个儿子都有危险哪,不求我么?我反正快死了,再发一次善心也许能从十八层泥犁改到十七层呢。”
“兮儿!”
“易凌兮,你这贱人,为师今日剥了你的皮。”
“师父,你吓唬谁啊,我敢入彀就有把握死前拿你的命!”飞花的唇角勾出一抹狠绝。“你们不是都将我当棋子么,如今无人不在棋中,人人都争做执棋的手,师父,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你为什么这么恨易清扬啊?徒弟最想知道这个,否则真是死不瞑目哪!”
正说话间,司马钺和逐月同时被暗月的内力震出圈外,摔倒在地上,唯有凌空仗剑苦苦支撑。飞花牵着傻儿向前走了几步,俯视着脚下的逐月,血红的眸子垂下,蔑视地看了他一眼,一脚踩上他的身体,踏着他身体一步步向前走去。继续负手看着暗月,眼珠一动不动。“师父,你和江一柔相比,一乌鸦一鸾凤,易清扬难道会看上你?”毫不掩饰骨子里渗出的不屑。
逐月看着她的眼神抹了一把眼睛,有液体流出,不知道是汗还是眼泪。她到底并没有谴责他,可是那眼神如刀冷冷刮在脸上,硬生生的疼,她鄙视自己。血祭本无解,只可易阴阳,他是知道的,心头也自疑虑,不想妹妹是用这样的方式解救了自己,她求自己陪着的时候是有无尽的恐惧的,恐惧暗月将此事张扬,丢尽易家的脸面。她到底承担了多少?还有多少?她已经不屑说,已经不需要说。
飞花携着傻儿缓缓走到气圈边上,冷冷站定。“傻儿,看清楚了吗?”
“哦!”
“你娘就是她杀的!”
“是她——”
这时候凌空被暗月一掌击出圈外,一口血喷了出来,暗月狞笑着走向飞花,一掌击向飞花的面门,飞花冷漠看着,猛然伸手硬生生与她对了一掌。两人各退两步,飞花居然面不改色地看着她。暗月突地一惊,眯着眼睛看着飞花,凌空等看着都大吃一惊。
“你的内力大涨!”
“不为了引出师父,将你与易家的人一网打尽,就凭他们几个会拿住我?”飞花冷漠看着一脸的嘲讽。飞花蓦地转身,飞身赶到逐月身边,一把抓过逐月狠狠扔了出去。一招鲤鱼倒游闪电般出现在凌空面前,凌空想不到飞花大下杀手,错愕间,飞花飞起一脚,正踢在他的肋下,飞出了数丈,摔倒在地上。逐月和凌空几个本来就伤在暗月手里,被飞花毫不留情地一招,俱受了重伤,兄弟二人仰面观看正撞上飞花的红色眸子,只见她一脸杀气和决绝,说不出心里的痛是苦还是怜。“易清扬,我比你仁慈,父子们赶紧告别吧,杀了暗月,我来找你!”
场外的人几乎全部惊呆,千寻和薛逸急忙一招手,影卫将刑场团团围了起来。
飞花微微哼了一声,“傻儿,清场!”
“嗷——”傻儿象是明白过来,仿着飞花的样子一脚将已经受伤的司马钺踢出了圈外。
“师父,今日借着天家的刑场,你我师徒好好战上一战,决个输赢!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飞花阴冷一笑。“傻儿哥哥,我们联手杀了暗月,再对付易家那些伪君子。”血色眸子对上一对清澈又懵懂的眼睛。
“哦!杀了她!”傻儿突然机械地拧身上前,招式怪异,疯狂地扑向暗月,手掌通红,赫然就是阳煞。
“呵——偶人!易凌兮,你以为训练个偶人就可以对付我。”
“也许能!”飞花冷冷一笑。“我先断了你的偶人。”
哼!飞花的嘴角微微一勾,血色眸子一沉,纵身飞起,闪电般直扑暗月随身带的几个黑衣人,几个起落间,八个黑衣人已经躺到了地上,胸前皆是一个大洞,一招黑虎掏心,刺啦一声撕了一幅黑袍擦了擦手,冷漠看着师父,血色眸子里溢出冰冷。
“易凌兮!”
“师父的棋布了这么多年,趁着徒弟没死,弟子孝敬您,帮师傅落一子。徒弟的时间不多了,易清扬在我的心上留的洞越来越大,好像漏了一般,我已经控制不了。死前,我要废了你再血洗易府。”
“我剥了你的皮!”
“师父,你太自信了,我的眼睛根本没瞎,本就是为了对付你。你在我身上下的蛊没用,我的痛觉早已经没有了,这还要拜无忧剑所赐哪。”飞花冷冷站在台上眼睛只是盯着傻儿。
“易凌兮!”
“师父,不破了偶人,你接近不了我!”
“易凌兮,贱人!”暗月被傻儿纠缠住,一时脱不了身,只能由着飞花冷酷地嘲讽。
“我不是人!师父。徒弟是恶鬼当道,今日我势要取你和易清扬的狗命,抵我这十几年的苦。”真气盈袖,猎猎有声,飞花阴阴笑着施展全力扑了上去,一阴一阳和傻儿两人竟是阴阳合璧。
暗月冰冷一笑,“易凌兮,你以为阴阳合璧就能胜得了我?”
“师父,您不是说过没把握的事徒弟是不敢做的么?”飞花大笑不止,手底却丝毫不敢放松,拼死与暗月搅在一处。一时间三个身影拧在一处,越来越快,外面再看不出招式,只见红红白白黑黑似乎大片的流云风驰电掣,无数薄缎被狂风撕扯,圈子边上警戒的影卫被强大的内力扫上,也不禁东倒西歪,强风打在脸上生生象刀子割的一般。
凌空和逐月,百里澈几个在外面看的目瞪口呆,大吃一惊。薛逸和千寻看着两大高手对阵,止住影卫,只是将三个人圈在里面,没有出手。
傻儿的功力毕竟太浅,他被激发全部潜能,拼命左击右打,全无章法,也不过抵挡十几个回合。暗月早已经察觉,猛然变化招式,化掌为爪,直扑飞花。滴流一转,飞花一个移形换位,避开了锋芒。双指一合直戳暗月的肩井穴,劲道之大,衣袖内猎猎有风。暗月心里也自暗暗惊奇,运起十分的精神对付起飞花来。飞花的内力较着师父毕竟逊了一筹,加之心疾早已经发作不过是勉强控制而已。时间一长,落到了下风。暗月心里讥笑逮到机会,一掌劈向飞花的前胸,飞花向后闪避堪堪躲避不得,傻儿虽是智力残缺,心里却只有这个无心弟弟,情急之间,扑到了飞花前面,只听得砰地一声,傻儿摔倒在飞花的面前,大口呕血,再说不出话。
远处的凌空早已经看见,拼死揉身而上,一剑直扑暗月的下三盘。逐月也早已经扑了上来,弟兄俩缠住了暗月。
飞花一把抱住傻儿。“傻儿,傻哥哥!傻哥哥!”一对血样眸子闪过凄寒,肯为她拼命的居然是一个傻子,一股奇异的感觉慢慢升起,象是心上被人掏空,又被硬生生填了些坚硬的东西。
“弟……弟,我……们回家,回家!”傻儿在飞花怀里挣扎不已,浑身的汗毛孔几乎都在向外一滴一滴的渗血,脸上很快血红一片。
两行血泪倏地滑落,她算计几近一年终于等来这一刻,怎么居然还是会心疼,腔子里汩汩冒着的似乎是血,伤痛很快弥漫了心房,无法遏制的疼。“傻哥哥,我给你报仇!一会我们就走,我答应你!”
“弟弟,不……不哭!”傻儿大口喘气,沉重的呼吸声象是刀子割着飞花的心,割着五脏六腑。他拼命想抬起手去为飞花擦拭眼泪,只是手指僵硬无论如何抬不起来。
飞她实在抑制不住自己,突然仰天大笑,笑得不可自持,用力抱住傻儿,细细看看,拿起袖子给他擦血,只是擦不净,最后只能搂在了怀里,轻轻拍拍他的头,扭头诡秘地看着暗月。
“师父,你输了!这招叫请君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