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为夫
作者:萧玉岚舒 | 分类:言情 | 字数:19.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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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红豆
人走了, 门房关上门缩回自己的小屋。
红素衣跟在临阳侯夫人身后,穿过两道院门来到位于宅子最里的卧房。没有旁人在侧,她亲密的挽住侯爷夫人的胳膊, 仿佛相识已久, “以后在灵武, 不愁没人陪奴家买衣裳首饰, 吃喝玩乐了。”
话音未落, 临阳侯夫人猛地揭开帷帽,露出的竟是一张俊秀的男子脸庞。
“我不懂这些。”赵慎琢叹道。
红素衣掩嘴轻笑,故意说道:“不懂, 可以学。姐姐我不收一文教你。”
赵慎琢将手中包袱交到她手上,“先麻烦红先辈教我如何化妆。”他揉了揉眉心, 临阳侯为了方便私下活动提议扮作钟宝瑾, 他之所以答应, 一则觉得临阳侯说的有理,二则想试探唐堪。
他看的出唐堪对“临阳侯夫人”的出现, 表现的不满,这种情绪可以归结于“明明为求自保逃离裴家,却又厚脸皮回来了”。但是绑匪是知道与临阳侯成亲的是他,而唐堪能在侯府见缝插针的一面警告他一面表现出和善的模样,他故意打招呼, 一模一样的嗓音再度出现, 不信唐堪能无动于衷。
可是唐堪从最开始的一句“嫂子好”后, 明明有诸多机会, 却再没有悄悄与他说什么。
是尚未摸清楚状况而有顾虑, 还是因为这次没有人质在手而不敢有小动作?
如此一来,又要为唐堪是否是绑匪打上疑问。
不过至少, 唐堪一定认识绑匪。
或许应该再等等。
赵慎琢心里想着事情,手背忽地被红素衣拍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垂下手,紧接着脸颊就被一双纤纤玉手给捏住了。
“赵郎君,你这回是真脸,还是易的容?”赵慎琢迟疑了一下,红素衣松开手,“罢了,奴家没兴趣了。”
她不追问,赵慎琢也不接话。
临阳侯给的画像上,是女装的真实容貌的他,所以无需再易容。唯一麻烦的是,没有了青芸在身边,他只能顶着这张脸穿女装,幸好不是没见过,倒也不觉得怪异。
回想起在戏班时,男旦对他说,本身人生就如戏,全当在演。
便也心安无所谓了。
红素衣认认真真的化妆,不时调笑两句,或是告诉赵慎琢该怎么抹胭脂描眉。
不多时,镜中映着的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位容貌秀丽的美人。
红素衣取了蔻丹,要赵慎琢伸手。
他忙说:“多谢红前辈帮忙,我自己会弄。”回头就忘了这回事。
红素衣不勉强他,抱着手臂,兴奋的看着那张脸,“赵郎君满意吗?”
“满意。”比青芸还要了得。
红素衣打趣道:“一会儿侯爷回来,定要问这是哪家如花的小娘子了。”
“……”赵慎琢一点也不想看到临阳侯这么问,岔开话:“请红前辈莫要告知唐公子他们,临阳侯夫人是假扮的。”
“放心,奴家只负责保他们安全,不会谈论其它。”红素衣坐在妆台上,晃荡两条腿,“你上次与奴家说唐公子的事,后来奴家想了想,他确实古怪,总缠着侯爷不放,明明他最先是要陪伴杨公子的。”
赵慎琢问道:“前辈有没有觉得唐堪对临阳侯有别的心思?”
“别的心思?”红素衣起初没明白,后来看赵慎琢意味深长的目光,恍然大悟,摇头道:“没有,虽说缠着侯爷,但奴家听他多次提起的是侯爷的表妹。怎么?唐公子……不对劲?”
赵慎琢道:“只是随口问问。”
“哦。”红素衣刚要再说些别的,突然抬手做噤声手势,小声说道:“有人了进了第二道门,我去看看。”
她跳下妆台,快步出去,不一会儿娇娇的笑声传来。
“原来是得意楼的呀?这些菜,全是侯爷打发送来的?”
赵慎琢又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确定没有疏漏后,走到房门张望,只见两个姑娘一人提着一个大食盒,与红前辈说笑着走过来。
到了门口,其中一个年长些的恭敬说道:“夫人,奴婢是得意楼的丫鬟,奉侯爷之命,送晚饭给夫人。”
赵慎琢退开一步,“麻烦你们了,进来吧。”
两个姑娘微微低头,一前一后进入屋中,走到左手边的圆桌边,将食盒里的碗碟一一拿出来。
红素衣凑上去看,两荤两素一盅汤,外加一叠红豆糕。
年长些的姑娘又说道:“侯爷特意叮嘱了,红豆糕特意选的放糖少的。”
这人对红豆糕执念可真深。来灵武的路上,临阳侯买到过一回那种不太甜的红豆糕,兴冲冲的拿来与他分享。也确实美味,他多吃了一块后,这红豆糕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每每到了热闹的城里,总会出现临阳侯去买红豆糕的事情。
姑娘们走后,红素衣拔下发间一枚银簪,挨个戳了试毒后,捻起一块红豆糕,叹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赵慎琢莫名,问道:“前辈怎的忽然诗兴大发?”
“见物,有感而发。”红素衣笑着,一口吃下糕点。
赵慎琢没有多想,坐下吃饭。
戌时过半,裴岳棠回来了,还带来一个得意楼的厨娘。衙门里只提供午饭,早晚两顿要自己解决,所以他顺手从得意楼里挑了一个从帝都来的厨娘。
唐堪、杨瞻和他们带来的随从,在第一进的院子选了屋子,收拾好住下来。
虽然民风开放,男女见面并没有太多严苛的约束,但有些还是得讲究的。
而且裴岳棠说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久别重逢需再好好培养感情。
唐堪他们便自觉的离得远远的。
裴岳棠回到自己的院子,再一次见到那张熟悉的脸不禁惊叹,然后又默默的想赵慎琢的真容是何模样。
赵慎琢对于他的反应,面无表情,只谢他差人送回的饭菜。
裴岳棠喝了些酒,脚下有些不稳,赵慎琢扶了他一把。等他摇摇晃晃的去隔壁屋沐浴回来,看到自己的“夫人”坐在书案后面,拿一块白布仔仔细细的擦拭暗器,擦好的整齐摆放在桌上,个个光亮如新。
他拖了张凳子,坐在旁边看。
“赵少侠与钟宝瑾的声音很像,我乍一听见,吓了一大跳。”
赵慎琢飞快地扫他一眼,安然的继续擦着暗器,“在你们成婚前,我遇见过表妹。”
“原来如此,你与唐堪打招呼时,生怕他从声音辨出不是一个人。连这个也能模仿实在了得。”裴岳棠笑了笑,目光转向暗器。
暗器共分为四种,其中最引他瞩目的是两盒棋子,黑子柔和色泽中带有一抹深绿,白子如玉却不透,隐隐似有一圈翠绿萦绕。
他不由好奇,“这也是暗器?”
赵慎琢正好擦完最后一支飞刀,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解释道:“唯有这个,不是用来杀人伤人的,可远距离点人穴道。”
“这点子极秒,赵少侠如何想到的?”
“从前,与我爹学下棋时想到的,便与娘一起想办法如何既能点人穴道,又不会损毁棋子,其中手法、力道钻研三月方有眉目。”
裴岳棠专注的看着他将暗器一样样妥善放好,最后合着褡裢放在房梁隐秘处。
赵慎琢轻松地跃下房梁,觉得临阳侯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怪异,转身打算出去,“我去沐浴,侯爷喝了酒,请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便得到衙门上任了吧?”
“好。”裴岳棠点了点头。
可是赵慎琢再回到屋内,看到的却是临阳侯趴在桌上睡着了,大概是连日奔波太累加之饮酒的缘故。
“侯爷?”他上前扶住临阳侯肩膀,想抱他上床去睡,结果这人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又睡过去。
赵慎琢无奈,打横抱起他,大步绕过屏风到床前,小心的将人放下。
就在这时,随着一阵哼哼唧唧,原本软软搭在他肩膀上手臂忽然间加重了力道,他又没有任何防备,刚要直起的身子,直接扑在临阳侯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