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为夫
作者:萧玉岚舒 | 分类:言情 | 字数:19.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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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还物
剑气逼人,赵慎琢攥紧双鱼佩,回身甩出锦盒,紧接着连退数步,与来者拉开距离。
祝东岐乍见锦盒,面色煞白的躲开,错失一招毙命的最佳时机。
“你是什么人?”
赵慎琢看清来人面目,原来是先前在门口与家丁说话的那人,而且听冰冷的声音,和绑匪中一人一模一样。
“取这个的人。”他嚣张的晃了晃手里的坠子。
祝东岐冷如坚冰的脸庞露出慌张,眼睛死死的盯着双鱼佩,攥紧手中的剑,杀气腾腾的冲上来。
这副神情落在赵慎琢眼中,便知此物绝对超乎所见的价值。他将双鱼佩揣入怀中,并不使出自己看家本领,从腰间抽出一节软鞭。
鞭子在他手中犹如灵蛇,来去自如,不仅挡开剑锋,还让祝东岐没办法靠近。
但赵慎琢有自知之明,软鞭非他长项,多使出几招之后在行家眼中空有威猛的气势,实则徒有其表。所以他不敢恋战,虚晃几招后,引得祝东岐长剑直出,他一抖手腕,软鞭如藤蔓缠绕剑刃,再一使力,似要夺剑。
一瞬间,祝东岐计上心头,故意被赵慎琢拽过去,左手迅速拔下发簪,往他心口刺去。
眼见着势不可挡,千钧一发之际,赵慎琢右脚往前滑去,上身后仰,伸手点住祝东岐几处穴道。
“……”祝东岐狠狠瞪着嬉笑的苍老面孔,明白自己上了这老东西的当。
“东西我拿走了。”赵慎琢拍拍他的肩膀,大摇大摆地走出屋门。院子里的家丁一见到他,原本的包围圈立时散开了,躲到花盆后面战战兢兢的偷看。
赵慎琢离开明徽别庄,没走远就藏在草丛里。
没一会儿,祝东岐踉踉跄跄地奔出来,冲家丁大喊道:“快去通知公子!”
他语气狠厉,家丁抖着双腿骑上马,飞奔而去。
祝东岐左右检查,没有发现离开的痕迹,气的一剑狠狠劈裂石阶,其他家丁吓得缩成一团。他张望四周,如无头的蚊蝇,随便选了个方向奔去。
而此刻赵慎琢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
山林里仍有鹰天府人马的踪迹,他们一刻不敢懈怠的搜寻目标的身影。赵慎琢的目光从那些人身上挪开,用旧手帕捂着嘴,连连咳嗽,装出一副沉疴在身的模样。
他身边的人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不停的在面前扇风。
赶牛车的老头回头看一眼,同情的问道:“你这是出门看病呀?我听说兴平有个姓周的大夫十分厉害,你是去找他吧?”
赵慎琢以前就住在兴平,知道有这号人,用帝都的口音点头道:“是啊,我上有老下有小,病成这模样拖累一大家子。咳咳咳……希望能赶紧治好了找份差事养家。”
老头道:“周大夫不容易找啊,诶诶诶,前面几个小伙子往旁边让一让,行吗?”
鹰天府的人冷眼一扫,老头有种被针扎的错觉,往后一缩,不敢再提让路的事情,慢吞吞的跟在后面。
赵慎琢这会儿真的喉头发痒,想起云大夫叮嘱吃药的事,从怀里摸出药瓶,倒了一颗在手心里,这时牛车忽然停下,震得他手一抖,药丸跌落在地,滚进草丛里。
他跳下车,正要去找药,面前被人挡住。
“官府的,检查。”鹰天府的年轻人阴森森的说道。
“咳咳咳……”赵慎琢又是一阵快要喘不上气的咳嗽,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摸出过所。
年轻人扫他一眼,也不嫌弃喷的全是唾沫星子的过所,仔细查验,“你要去哪里?做什么?”
赵慎琢声音发虚,“兴平,看病。”
年轻人打量三圈那张平凡无奇到看过就会被忘却的脸,抬手按在他的左肩上,修长的手指逐渐加重力道,仿佛钩子想要戳入骨肉之中,“你这模样,病的不轻啊?什么病?”
赵慎琢抱拳求饶,“官爷您轻点儿轻点儿,小人这身子骨可吃不消。小人得的是肺病,咳个不停,不小心还会咳出血。”
年轻人看眼皱巴巴的衣衫,还了过所,“走吧。”
“谢谢官爷,谢谢谢谢……”赵慎琢连声道谢,爬上车。
另一边老头他们也被盘问完了,牛车继续赶路。赵慎琢惋惜的看眼药丸落进的草丛,药瓶就攥在袖子里,鹰天府的人虎视眈眈的望着离去的牛车,他不敢有任何动作,而喉头渐渐有股腥甜的气息。
“哎哟——”他长叹一声,倒在干草垛上,惊得牛车上所有人齐齐看过来,“忙着赶路,这会儿头晕的厉害。大哥,借我躺躺。”
其他人觉得晦气,尽量躲得远远的。老头叹道:“可怜人,你先歇歇吧。”
车一个颠簸,干草劈头盖脸的滑下来,铺了赵慎琢满脑袋,他趁机吃了一颗药丸,然后无力的挥开干草,病怏怏的躺着。
到天黑,老头选了块还算干净的小空地休息。空地中央点上篝火,一行六个人各自找了地方,吃干粮喝水。赶了半天的路,人们都困倦的厉害,有个能窝着的地方很快进入梦乡。赵慎琢等到月明星稀之时,悄悄的离开。
临阳侯往西北去,他顺着路寻人,一路还要提防鹰天府的人马。
肩头的伤口隐隐作痛,眼前是漫无边际的黑暗,赵慎琢拽紧褡裢赶路。
不知走了多久,头顶的月色依然温柔,银白色的光芒为树林披上一层霜。什么都需要艰难辨认的黑夜林间,冷不丁的有一朵火光跳跃,远远的,却似乎能感受到它所散发的温暖。
赵慎琢放慢脚步,鞋子踏在地上竟然没有丝毫声音,如若此时有人看到他,八成会以为是在林间飘荡的鬼魂。
走到近处,侯府车夫的脸映入眼中。
赵慎琢松口气,蹑手蹑脚的上前去,掀开马车帘子的一角,往里偷窥。
车厢里暗的深沉,屏气倾听有清浅的呼吸声。他等眼睛能适应车内的黑暗,辨认出临阳侯就躺在临时铺的被褥上熟睡。他小心翼翼的取出双鱼佩和一封信,提着垂下的穗子,慢慢的放在了临阳侯的枕边。
无声的来,无息的走。
夜风吹拂着帘子,双鱼佩的穗子像草叶晃动。
熟睡中的人,蓦地睁开双眼。
夜色里,眸中似有星光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