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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为营

作者:钻石墨镜 | 分类:言情 | 字数:10.5万

16.第十六章

书名:步步为营 作者:钻石墨镜 字数:2347 更新时间:2024-10-19 11:39:01

冽川端了杯酒,又给梅更斟了一杯,道,“梅兄,我敬你。”

梅更笑笑,早拿起来一口饮尽。

冽川又给他斟上,还没说话,梅更又拿起来喝光了。

冽川欲再斟,梅更早不耐烦的把壶也抢了过去,道,“麻烦什么。”说了就着酒壶嘴儿便饮了几口。

冽川倒笑了。

今日冽川拿着格瑞给他的珠子,来见梅更,在林子里拴了马等了半晌,却见一个青年懒洋洋的走来,又懒洋洋靠在一边树上笑看他。

那人眉目俊朗,头发随便用粗布扎着,散落些下来,还沾了一星点草屑,身上的袍子随便披着,手里拿了把剑,也用粗布包着。

梅更拿着珠子看了两眼,就扔回给冽川,笑道,“终于肯派人来了?我可算熬出头了。”说着就伸懒腰,又笑道,“大人,草民肚子饿了,接济一顿吧。”

于是二人来了接云楼喝酒。

冽川觉得这梅更打扮虽不羁,眉宇间却有股坦荡之气,也不与他计较,任他随意。

吃着喝着,梅更早把几本册子丢给冽川。

冽川翻开来看时,见是一本帐册、一本名册、一本记事儿的。

帐册上款子记得乱七八糟,字体歪扭,处处是涂改的墨迹,写着好多“烦”字,还涂抹了几处不成样儿的花草人物,冽川看着不由失笑。

再看梅更,冽川倒明白为何格瑞说他不成样子了。

名册上的人物,皆是江湖中人,有的有名有姓有门派,有的只有个古怪名号。

记事儿的本子上,则乱乱的记着些哪年月日谁干了些什么差事。

冽川暂收起来,道,“梅兄,你落脚何处?”

梅更吃的差不多了,拿着一只鸡翅膀慢慢啃,道,“极乐寺。”

冽川便知道是一座冷清小庙,不由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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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川回去将那几本册子仔仔细细看了,又滕了一遍,方清楚些。

第二天进宫的时候,满眼的红丝儿。

格瑞翻了翻册子,不住点头,笑道,“倒难为你了。”

冽川笑道,“倒也有趣儿。我尝听师父讲过些江湖上的事儿,早想结识一些。”

格瑞道,“如今结识了?”

冽川笑道,“是,还接济了一顿接云楼的酒菜。”

说的格瑞也笑了,又翻了半晌那册子,停在一页沉思。

冽川扫了一眼,见是着人暗查江浙一带的绸盐帐簿的事儿,便道,“他说,查得有眉目了。”

格瑞抬头看他。

冽川道,“只是这东西得要着落在正主儿身上,才能算作铁证。”

格瑞听着点头,琢磨半晌,对冽川笑道,“我看他那儿子倒甚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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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川也不知忙些什么,也不常进宫了,有时回来一身酒味儿,有时候还一身草叶子一身土。

端王爷早看不下去了,整日的数落冽川不学好儿,不好好当差,倒结识了些江湖宵小,不知整天忙些什么,张罗着要打断他的腿,幸而被端王妃劝着。

冽川只躲着端王爷。他多日不见格瑞,这日一得空便忙忙的进了宫,至夜也再不肯出来。

格瑞躺在冽川怀里睡着,屋里是淫靡的香味,混着帘子外氤氲的檀香。

半晌外头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冽川醒来,为格瑞掖了掖被角儿,却见格瑞睫毛扇动,悠悠醒了过来。

格瑞慢慢翻了个身,靠在冽川怀里。

冽川道,“外头下雨了。”

格瑞眯着眼点了点头,声音慵懒道,“夏末了,一场秋雨一场秋。”

冽川看着格瑞红艳双唇,低下头轻轻吻他,道,“恭王那边儿,已知道丢了账册。现下只看怎么能将东西着落在他身上。”

格瑞点头,看着冽川,道,“小心些。”

冽川点点头,搂住格瑞,笑道,“只莫让我父亲打断了我的腿。”

格瑞笑道,“朕赐你口尚方宝剑护身?”

冽川坏笑着,早将格瑞压住亲吻,手指头也早又不规矩,还笑道,“皇上赐臣的剑,在哪儿呢?”

格瑞咬着牙喘道,“你等着,朕这就打断你那腿。”冽川只顾坏笑。

待又一番缠绵过后,二人皆累瘫在榻上,格瑞一根手指头也抬不动了,任冽川抱着他掖被捋发,自己沉沉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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冽川走时,天色尚早,格瑞还没醒。

冽川凝望他半晌,轻轻理理格瑞鬓边的头发,看见他脖子上尚有凄艳吻痕,笑着轻轻啄了一口。

回了王府,冽川忙忙得换了衣裳,就又出去了。

到了极乐寺,梅更却不在。冽川便打着瞌睡在禅房里等他,直等到日薄西山,才见梅更一身破衣烂衫的跑来。

冽川见梅更身上衣裳皆被利器割破,还沾着血迹,忙迎上去问怎么样。

梅更笑道,“成了。直管去抄家吧。”

冽川听了方放心,细看他左肩膀衣裳一片血红,又忙问伤势。

梅更道,“不妨,被人暗地里吹了一针。”说了掳开衣服给冽川看他肩膀。

冽川凑近来细看,只见指甲盖儿大的一个红点儿,一根钢针扎在里头,只露了一点儿尾,万幸没扎在紧要处,道,“怎么没急为治疗?”

梅更便找出个粗布包袱来,道,“这儿才有药。”

冽川打开来,捡了瓶瓶罐罐来看,找着伤药,止血药,又来看梅更伤势。

梅更笑道,“替我挖出来吧。”说着递了把刀给冽川。

冽川道,“不能挖。得吸出来。”

梅更道,“你会治?”

冽川将梅更扶在椅上,擦净了伤口血迹,露出针尾。抬头看梅更时,却见他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便摁住他穴道,低下头吸那根针。

冽川唇舌寻到针尾咬住,猛地往外一拔。

梅更一声闷哼,身子跟着一震,两手紧紧抓住椅子把儿,脖子上青筋都绷了出来。

冽川笑着把针吐了,来给他上药包裹。

梅更喘息半晌,歪头看着冽川给他细细包扎。

冽川一抬头,见梅更看着他,又见他满额头疼出来的汗,不觉一笑。

梅更的脸竟腾得红了,忙自己低了头,倒令冽川也有丝不自在起来。

冽川将白布缠好,看着不洇血了,轻轻地系了扣儿。再看梅更缠着白布的肩膀,衣服扯落到胸口,肌肤上有几处隐约的旧伤痕,自己倒也脸热起来,便转了身收拾药瓶儿。

梅更默默地穿衣裳。

冽川心道,此人素日看来潇洒,与这事儿上却也是爱羞的,便觉好笑。一回头,看到梅更犹在拉扯那破烂衣裳,更加笑起来。

梅更听见,干脆不弄衣裳了,气的看着冽川。

冽川便将格瑞令给梅更的一叠银票掏了出来扔给他,道,“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