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没有白天夜晚，南迦和檀九本来就是不需要睡觉的修为，但是实在无聊，两个人也会隔一段时间就睡一觉，以此来计算在这里呆了多久。

他们不是出不去，而是想在这里多发现点线索，或者希望能等到娑摩现身。

鉴于洞中容积大小，檀九要了一间寝殿，寝殿出现的一刻，两个人更加确定这里就是娑摩造的。因为寝殿的样子跟南迦在南迦宫的一模一样。

南迦躺在自己久违的床上，翘着腿晃着脚，看向一旁的檀九，“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给我一点儿金子，做过夜费？”

寝殿虽然一样，但毕竟是虚似拟空间里的，南迦依然没有金子可拿。

“不考虑！”檀九翻个身背对着南迦，根本不想再理他。

“你这个人，这么不识时务呢？你现在睡的可是我的床！”南迦放下脚，翻过身趴着看檀九的后背。

檀九.......

”你听到没有？你吃我的睡我的，当然要给我钱了。”南迦把脖子探得高高的，想看清檀九的侧脸。

“装睡？”等了一会儿，见檀九没反应，南迦把手又摸向檀九的腰间，上次想趁他睡觉时偷他的钱被檀九当场抓住，南迦一直没死心。

毫无意外， 这一次檀九根本就没睡着，南迦的手当碰到檀九腰间的衣料，就被檀九抓到了。

“别动手动脚的，要打架吗？”檀九把南迦的爪子握得快出响了。

南迦一骨碌爬起来，骑到檀九腰间，“打就打，老子怕你？”

檀九冷着脸接招，侧躺着跟南迦过了几招，趁着南迦没坐稳的当口，一个用力把他反压到到身下。

南迦被制得毫无反击之力，双手双腿都被檀九压得动弹不得，他挣了几下没挣动。

又挣了几下，“喂，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啊？死沉死沉的，我不打了，你放开我。”

檀九眸色沉沉的盯着他，不说话，也不放开他，好像就是成心要把他压死才算完。

南迦又挣了几下，累得气喘吁吁的，脑子灵光一闪说道：“你是不是要和我睡觉？”

檀九......

“我看柳龙无妻就是这样睡觉的。”

“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八道，柳龙说两个男人也可以一起睡觉。”南迦理直气壮的，有理有据。

“他说的？”

“是啊，我那天跟他上山林里时，他告诉我的。”

檀九......

“他胡说八道。”檀九觉得南迦要被带坏了，真担心有一天他被这些污浊的事毁了心，再回不去原来的天界。

“那你快从我身上挪开，我快被你压死了。”

"认错。”檀九丝毫不手软，反倒又向下压了几分。

“我怎么了？我没错！”南迦大叫着，死活不认为自己哪里有错。

“偷取别人东西就是错，犯戒，我会悉数回禀给天主，罚你天戒鞭。”檀九说的异常严肃。

南迦知道檀九说到肯定就会做到，他不怕天戒鞭，但是他要面子。

“别别，我知错。”南迦不情不愿的敷衍着。

檀九又加了点力，这回南迦老实了，大叫着：“我知错了，真知错了，你快把我心脏压出来了，你听，我心跳得多厉害。”

两个人都不作声，只有“呯呯”的心跳声。

“你把我压坏了，檀九，你姥姥的，老子的心万年都不跳一次。”南迦气急败坏的骂。

他是真的感觉心跳到发慌，不仅发慌，还因为心跳带动的血液快速流动，脸也跟着热。

檀九低头看南迦又浮上桃色的脸颊，好像又闻到了那种甜腻的桃花味道，一下松了力道翻身下了床。

南迦坐起来捂着心脏，还在喃喃着：“糟了，我完了，真的伤到了。”他看了看檀九，十分不满，“檀九，你必须给我疗伤。不然我也去天主那里告你的状，也罚你天戒鞭！”

“你怎么了？”檀九冷冷的盯着南迦，一动不动，他不过用了点力惩罚他，南迦不可能脆弱到那个地步。

“我这里，”南迦指着胸口，“一直在跳，你听，停不下来。”

檀九往前走了两步，抬手，突然按了南迦的灵台，“凝神。”

南迦只觉得一股清流从灵台直冲海底，从里到外都清明起来，胸口渐渐安定下来，心跳声渐止。

心神定下来之后，南迦垂着眼皮没有说话，他在思索刚才是怎么回事。虽然他们在的天界低于他们的修为，但是这幻境里的境界是跟他们在自在天上一样的，因为这是娑摩造出来的。

他不可能因为檀九几个压力就受伤，而且他也根本不可能受伤。一瞬间他几乎把他有记忆以来掌握的所有认知都翻了一遍。

然后一个震惊他的认知浮现出来：他有心了！

他的心在动！

这是一件可怕的事！

心动，境界必然不稳！凡是境界不隐的修者最后都逃不过堕落天界的结局。

“檀九，”南迦猛然抬头望向檀九，目光里有惊慌，虽然大自天没什么值得他在意的，但是他也不可能甘心堕落。

“什么事？”檀九发现他目光里的慌乱，以为他感应到了什么。“娑摩出现了？”

南迦摇摇头，“我刚才是心动了吗？”

檀九沉默得看着南迦，许久，才开口道：“不是。”

“真的？”

“嗯。”

是心动了！

檀九本来想实话实说，但是看到南迦目光里的无措，他又开不了口。

“那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施了摄魄术。”檀九一本正经的撒谎。

南迦点点头，怪不得他刚才被压得一动也动不了。

没了顾虑，南迦脸色马上转好，下一秒就恶狠狠的盯着檀九，“你不讲武德，使阴招！小人！”

檀九再不作声，任由南迦各种指责。

觉是睡不成了，檀九准备出去转转，刚走到门口，被南迦叫住了，“你去哪里？”

“喝酒！”檀九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树下的酒还在，檀九喝空了一壶，里面就自动续满。

檀九喝着酒，一向不喜欢思考的人却开始认真回想起跟南迦的过往。

他们是如何认识的，因为什么要一同出门，包括这几天南迦的改变。檀九突然有了新认知，他好像对南迦产生了影响，南迦因为他境界变得不稳，如果当初他没有护着自己的黑子，任由南迦惩罚了黑子，那今天的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但也只是想想，天命又怎么可违。

檀九不知道这是他的劫还是南迦的劫，但他明白，无论是谁的劫，他都不可能在这场劫里全身而退，至少他得护着南迦安全回归大自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