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转眼已是崇祯四年。朱由检立于紫禁城城楼之上，感受着周围呼呼的冷风，脑海中不经意间闪过那一抹熟悉的BGM：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然而现实却是紫禁城外还是城，别说看动物交配了，雪他都没看到一片…特么的，又是一个灾年！

他的首席秘书长，代管司礼监的宋献策正在向朱由检报去年的丧：

“陛下，去年山东大水已经退去，山东一地受灾严重，内库的存粮，支援山东消耗了三分之一，支撑陕民动迁又消耗了三分之一，蓟镇，登莱，白杆军以及西苑新军正在吃那剩下的三分之一。新建的粮仓储粮几乎消耗一空，这离着秋收还早呢，陛下还需早做准备啊…”

“去年京畿大旱，幸好城管局一直在做工作，旱情虽然严重，所幸粮食只是减产但并未绝收。只是收成不太理想…”

“去年九月，南京地震，损毁民房无数，南京六部官员将受灾民众统统赶向了周边城市…”

“原蓟辽督师袁崇焕经三法司会审，证据不足，又有钱龙锡等多人为他作保，现在人已经放归辽东了…”

听着宋献策的汇报，朱由检感觉更冷了。翻了一个白眼，吐槽道：

“看来这袁崇焕人脉关系不浅啊，帮他的人还挺多，算了，来日方长…还有，大过年的，你能不能别报丧了，有没有好消息？”

宋献策耸耸肩说道：

“有，但这个不算太好…四海商会已经全面进驻山西，不过刘文炳被暗算了，估计要在床上躺三个月…”

朱由检听完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只见他没好气道:

“山西那帮人这么猖狂的吗？李若琏是干什么吃的？”

宋献策无奈的说道：

“陛下，山西本来就是晋商的老巢，咱在人家大本营动了人家的蛋糕，他们不跳脚才怪呢。再说了，人家也不知道咱们是四海商会背后的东家呀…”

朱由检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道：

“宋卿，你这想法很危险啊，那地方怎么就是他们的了？朕的，朕的，都是朕的。给他们点教训，别让人家觉得动了咱们的人啥事没有！告诉刘文炳养伤也别闲着，该反击反击，该报复报复，还有，别一天天的搞什么正人君子那一套，该用的手段都给朕用起来…”

宋献策：“…”

好家伙，受伤的你也不放过啊…而且别人家都是教人学好，到你这里倒好，正人君子那一套不用，全教人使歪门邪道了…

只见宋献策翻了一下白眼道：

“好的，陛下。不过现在李若琏联合张翌明和晋商七大家斗的正凶呢，估计没时间…”

朱由检对着双手哈了一口气道：

“那不正好吗，让刘文炳找个机会加入他们…还有好消息不？

宋献策道：

“还有一个，就是李若琏那边抄家来的东西已经入库了，价值好几百万两呢，侯恂老大人这两天乐的嘴都合不拢，过年一直待在内承运库都没回家。还有些珠宝，古董，字画什么的，不好处理，要不丢给四海商会处理？”

朱由检指着宋献策道：

“嗯，以后这样的好消息要经常汇报。就按你说的办吧…”

见朱由检心情好了一点，魏忠贤立马跟进道：

“皇爷，据暗卫提供的情报，近期复社频繁集社密会，貌似是在谋划春闱之事…”

朱由检呵呵一笑，轻蔑的说道：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这帮人干正事不行，一天天就知道搞这些旁门左道。嗯…让他们闹吧，咱们这边按计划推进…”

魏忠贤道：“是，皇爷…”

朱由检此时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无趣道：

“这谁出的馊主意？大冷天的跑这么高来看风景，这有什么好看的，走走走，回去，回去，冻死了…”

宋献策和魏忠贤对视一眼，心道，这他妈不是你自己要来的吗？

见朱由检跑了，两人赶紧跟上，宋献策还在不停地说着…

“陛下，孙国祯已经率部抵达台湾，海军那边整编快完成了，不日即可成军，这军械何时启运啊？还有台湾巡抚的事，您得上点心啊…”

魏忠贤道：

“皇爷，您慢点…”

宋献策：

“陛下，我部所属各军均已完成屯田安置，军屯数量在持续增加，徐阁老那里培育的高产粮种种子数量远远不够啊…”

“陛下…陛下…山西，蓟镇，京畿，浙江各皇庄主事年底考核已经结束了，除了处理了一批违法乱纪的之外，剩下的已经择优记录在册，要不要补点人进三部充当吏员啊？”

“还有，今年皇庄学院的毕业生考核还没有进行，咱是不是在春闱开始的时候，也顺带着考核一下？”

听着宋献策的汇报，朱由检一边加快脚步，一边说道：

“能不能别嚎丧了，烦死了…”

…

崇祯四年三月初一。

由于朱由检下旨，本次春闱，道远不及者不再进行复试！因此原定于二月开始的春闱被推迟到了三月进行。

随着春闱越来越近，来自全国各地的考生陆续到达北京，学子们一个个意气风发，挥斥方遒。城中各个客栈人满为患，到处都充斥着春闱的话题，就连《大明时报》也发表了文章蹭了蹭本次春闱大考的热度…

钱谦益，温体仁两人都是第一次担任科举考试主考官，至两人门下拜访者络绎不绝，正是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走路都带着风的那种…

这会儿，两人刚刚从宫中出来，这已经是二人第十八次入宫，将反复修改的今年的会试考题呈送给朱由检审阅，终于得到了皇帝的认可与口头嘉奖，两人在宫门处分道扬镳，钱谦益正坐在马车上兴匆匆的往回赶…

摇晃的马车之中，钱谦益此时满面春风，心中暗暗思忖道：

“好好好…今日这考题终于确定下来了！明日便正式开考了，本官得赶紧回去通知一下张溥他们早做准备…”

“嗯，是不是也该给自己那些个门生故旧来点暗示什么的？”

“不行，本官可是主考官，必须要公平…”

“不行啊，东西都收了，不给点信息出去也不行啊…”

“唉…好纠结啊，算了，为了东林，为了正义，就牺牲一下我自己吧…”

…

当晚，很多东林一脉的学子都悄悄去钱谦益那里兜了一圈，然后一个个都志得意满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