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奉命将这三人带走。”

实则他想说处理，但一想若因自己的话惊动他们，再弄出点响动那便不好了。

听他如此说，宥柠也不多问便由着他去了。

这十人很快便会在黄泉路上相聚。

接下来的几日还算相安无事。

这夜，袁璟自军营回来已是亥时，他刚踏进屋门一步，睡得正香的宥柠便悠悠转醒。

“相公今日为何回来的如此晚？”

她迷迷糊糊间头脑也不太灵便，随后便问了一句。

他走到床榻边揉了揉她的长发，“可是睡糊涂了？早前不是命人传信回来。”

听他如此说，她方才想起白日里有将士来传信说‘军中夜间要演练，王将军晚些回来，让将军夫人不必等他用晚膳。

袁璟洗漱完躺进被窝里，他身上冷，忙离她远些，可宥柠却顺势搂住他的腰，冰的她不由打个哆嗦。

“我身上冷得很。”

她却不依，“这不就暖和了。”

说着，她的呼吸很快变得匀称起来。

袁璟将被子给她盖严实，闭眼缓缓入睡。

“咚------咚，咚，咚。”

四更的锣声敲响，“天干地冻，保重身体。”更夫朗声喊道。（注：四更是凌晨一点。）

牛山来到梅苑，徘徊半晌还是走了进去，守门的见是他并未多加阻拦。

“少爷，那人行动了。”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刚好传进正房。

见她睡得熟，袁璟缓缓起身穿好衣服走出去。

宥柠睡觉本就轻，他刚出门，她也随即起来穿衣服。

“禀少爷，属下见那人带着许多人进了院子，但属下并未进去，怕打草惊蛇，牛川还在那守着。”

“随我一同去看看。”

他与牛山刚要走，宥柠也从屋内走出。

袁璟知她也要跟去，并未多说，遂进屋取了一件大氅帮她披上，“夜间寒冷，一会还要骑马，莫受了风寒。”

宥柠露出个极为幸福的笑容，“走吧。”

三人骑马飞奔在夜半的街道上......

很快，他们来到那条小巷，此时那家院门前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有几个男人拿着灯笼不住地往里张望，却是不敢进去瞧瞧。

“你听见没有？那声音大得很，会不会出了人命啊？”

也不知是寒冷还是害怕，说话的婶子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对一旁的男人悄声说着。

“铁柱已经去报官了，待城守大人来了不就知晓了。”

尽管北风有些刺骨，但这些百姓仍在门外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三人加快脚步走到院落前，却不见牛川的身影。

“让一让，让一让，此乃北都副帅王大人，大家让一让。”

百姓们一听有官老爷前来，忙让出一条小路，让他们三人进去，百姓还不忘将手中的灯笼递给牛山，“多谢。”

牛山快步跟上袁璟二人，刚踏进院子，便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借着灯笼微弱的光可以看出院中十分杂乱，一看便知是打斗过的痕迹，地上有鲜红的斑斑血迹。

三人走进正房，只见地上躺着三具尸体，一对中年夫妻外加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

“简直丧心病狂！”

牛山转了一圈回来，面上有些焦急，“少爷，并未发现那对年轻夫妻的尸体，牛川也不见了。”

袁璟按下他的肩膀，“他不会有事。”

宥柠不解为何他如此笃定。

见她疑惑，袁璟也不隐瞒，“我担心牛山兄弟俩应付不来，还又秘密安排了人手。”

话音刚落，袁恒带着一众官差走了进来，“发生何事？”

袁璟和宥柠退出正房，让他进去一看究竟。

她走到百姓面前，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请问这家一共有几口人？”

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是在想你一个妇人家问这些做什么？

宥柠无语，从袖中取出十个一两的银疙瘩，“回答一个问题一两银子。”

这话一出，百姓们七嘴八舌地开始说起来，恨不能将这家的祖宗十八代说出来。

宥柠听了个大概，又在袖中取出一些银疙瘩，给每人分了一个，百姓们笑得合不拢嘴，半夜起来看热闹，还能赚银子，看来这冻是没白挨。

袁璟拉起她的手翻身上马，“问的如何？”

“这家男主人姓冯，夫妻俩十年前搬至此处，有一儿一女，儿子十二岁，女儿十岁。失踪的夫妻是这家男主人的弟弟和弟媳。”

“对了，冯氏夫妻曾经是戏班子里有名的角儿，听说这弟弟和弟媳现在也是红遍大江南北的角儿。”

袁璟眉头紧锁，一边寻地上的记号，一边听她说，“可知是哪个戏班子的？”

“春和戏班。”

他只觉对这个名字十分耳熟，想了半晌方才记起，“儿时一次太子生辰，请的便是这个戏班，据说这戏班流传几百年。”

宥柠讶然，几百年的戏班里面的角儿那定当不一般。

二人跟着记号一路来到城西的一座宅院前，袁璟自腰间取出一个哨子，极轻地吹了一下。

低低的哨声响起，声音却并不大。

隐在黑暗里的柳和殇齐齐出现，二人抱拳行礼，“少爷。”

“怎么只你们二人？”

“牛川受伤，瑾送他去悬济堂。”

“里面情况如何？”

二人却是摇头，“此前牛川听见院子里的响动便冲进去救人，却为时已晚，那些人不仅打伤了牛川，还带走了那对小夫妻和一个小女孩。”

“这宅子里的守卫太多，牛川已经打草惊蛇，我们二人便不敢贸然进去。”

袁璟点头，“你们分作两路将院中的守卫引开。”

二人闻言立即行动，不多时院中近三分之二的守卫被引开，袁璟宥柠趁此机会翻墙跳进院中。

宅子并不大，寻着声音的方向二人来到这院子最隐蔽也最不起眼的一间屋子。

“你放开他，你要对他做什么？”

这是个女子的声音，她的声音极为好听，带着哽咽声听得更是令人心疼不已。

屋内的门窗紧闭，好在是纸糊的窗户，袁璟二人悄悄捅破窗纸，

只见床榻上躺着一个男人，那男人被捆了手脚，嘴里被堵住，却难以掩盖这男子风华绝代的容貌。

宥柠不禁赞叹，原本觉得初黎已经很好看了，没想到还有比他生的还美的男子。

床榻旁的椅子上绑着两个女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妇人和一个女孩。

那女孩还在昏迷着，妇人却是满脸泪痕哭的好不可怜。

屋内炭盆烧的极旺，袁洺将男人的衣服一件一件褪去，露出白瓷般的肌肤。

那男人不断地挣扎着，怒目等着袁洺，而他却无动于衷，直至将他扒光。

袁璟伸手捂住宥柠的眼睛，“别看，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