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羊？”

零宝惊讶出声。

老秀才点头，“虽然对你们说这些内容显得太残酷了，但是你们都不是一般的孩子，是时候去接触一下世界的阴暗面。”

孩子们都认真的听着。

老秀才缓缓的说道，“所谓人羊，其实就是未经人事的男子，将身上的毛发都扒干净了，放在温水里煮着，直到把肉煮熟煮白了，分而食之的……人羊。”

“天了，怎么可以把人当成食物呢？”狗蛋气呼呼的说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老秀才说道，“你们以为距离自己很远的事其实就在身边可能发生。”

“精神堂的那群小伙子，特别是伏地魔，他的头发光秃秃的，没办法生长，并不是因为自己把头发给剃了，而是被当做人羊，脑袋放在水里煮过，头发没办法生长。”老秀才说道，“他们之前就是贡品。”

“献给……流放之地旁瓦达部落的贡品……瓦达部落，是一个吃人的部落。”

“流放之地之外还有人生存？”零宝惊讶。

老秀才说道，“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宽广，除了我们东瀮国之外，还有西玄国，北沧国以及南冥国。”

“四大国家分庭抗衡，还有一些部落，则不属于这四个国家的管辖范围内，瓦达部落就是在东瀮国和北沧国的交界处的游牧民族。”

“他们是靠放羊，放牛，为生吗？”零宝问道。

“是，他们养的马匹称得上最好，四个国家都想让他们归属自己，但瓦达部落的人生性向往自由，不愿意被管束。同时也不想让自己养马的秘诀说出去。”

老秀才娓娓道来，“也曾有过国家想要用武力收复他们，可是瓦达部落的人，硬生生的将来攻打他们的那些人，如牲畜一般的杀了放血，年纪大一点的就抛尸荒野，年纪小适合当人羊的，就来一场人羊盛宴。”

“瓦达部落的人，其实最喜欢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他们是皮嫩肉的。不像常年做的苦活路的人，因此，将目光都盯在了往来路上的权贵身上，东瀮国的丞相的儿子，就被瓦达部落绑走了，最后却是被放回来了，你们猜，丞相和瓦达部落这人达成了什么协议？”

零宝听的很是认真，也在细致的思考，她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有些不敢相信的开口，“不会是……从流放之地挑选人羊吧……”

“没错。”

老秀才点头。

“流放之地有不少养尊处优的人落魄至此，丞相便把目光落在了此处，但是被流放至此的权贵并不是很多，人羊，有吃完的那一天，所以他们必须要想办法。”

“于是，流放之地衙门只能去抓年轻的男孩，将他们圈养在一处，像养牲口一样的，养着，适当的时机……就给瓦达部落。”

“真是太可恶了，那可是活生生的人。”狗蛋捏紧了拳头，骨节之间咔嚓作响，发出清脆的响声，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可恶啊。”老秀才道，“所以有一天，人羊中的一个人，带着那群被既定了命运的人，开始反抗了。”

“他们没有武器，身体就是自己的武器。”

“那一天的人圈里，流了很多的血，鲜血都快染红了青石地板。”

“那一天，那个人走在了最前头，打开了衙门的大门，沉重而厚重的大门被缓缓地推开，那个人，脸上满是鲜血，手里还抓着一只断掉的手臂，舔了舔嘴唇，说

他奶奶的，谁敢惹精神小伙。”

老秀才讲述的过程中，语调抑扬顿挫。

零宝不知道，那天在人圈里的战斗，何其的惨烈，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了改变命运付出了多惨痛的代价。

但知道，没有人能拯救他们，除了他们自己。

“那个人，就是嗜血皇者叔叔吗？”零宝好奇地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

“没错，是他。”老秀才点头，“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是以这样的方式，在流放之地这样险恶的地方出名的。”

“他真的很厉害。”狗蛋说道，“我能想到被人圈养的时候，那种无助和痛苦，那些被圈养的人知道自己的命运，是被同类相食，我想大多数人都会自暴自弃吧……觉得能吃一顿是一顿，能享一天的福是一天。”

“所以，嗜血皇者的出现，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老秀才点头。

唐一道，“所以他们很团结。”

“对。”老秀才说道，“他们的团结，是身处同一种窘迫境地下，绝处逢生的团结，就像是无数根的麻绳紧紧的拧在一起，成为难以斩断的绳子。”

“老话说，麻绳专挑细处断，他们那群人凝聚在一起，再细的麻绳，也有让人无法忽视的能力。”

“所以，你们现在是怎么看待嗜血皇者这个人的？”老秀才问的。

“我觉得嗜血皇者叔叔十分的有勇气，还很有魄力，如果我处在他那个情境下，我不一定能有那样的决断能力。”狗蛋说道。

老秀才点头。

唐一在流放之地待了很久。

他也记得，自己曾经也要被叫去过圈里被喂养的生活，不过那是几年前了，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又忽然说不用了。

他身边的那些小乞丐还嚷嚷着，说早晚都要死，为什么不让他们吃一点好的再死？

可现在想一想。

被养在圈里的人，还能称为人吗？

人性呀，还真的十分复杂。

竟然用最恶劣的态度对待自己的同类。

可是啊……

最险恶的，就是人心。

“嗜血皇者杀了很多人，那些人中，有沦为走狗的衙役，也有带着些钱财傍身落魄此处的公子哥，皆是那些反对关闭人圈的人。”

“……”

老秀才看着这几个孩子都在低着头想着什么。

他又问道，“我告诉你们这些过往的事。那现在在你们的眼中，嗜血皇者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而让精神堂成立，并没有三方围剿精神堂的其他势力，是好的，还是坏的？”

他说的话让孩子们想了很多。

刚刚的交谈实在冲击。

“你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去想去思考。”老秀才说道，“嗜血皇者，还是你们接触过，至少有片面了解他的一个人，那其他人呢？许家，柳家呢？甚至是怡红院的黎千面呢？”

“老夫觉得，若是你们有机会，可以大胆的和他们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