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树深吸口气，他一言不发，聚精会神地听着原的讲述。他知道自己要离这个世界的真相更近一步。

“在这世间，俢者的境界、丹药的品阶、灵器的层次、阵法的威力、功法的威力……诸多与修行有关的事物都以五大境界划分，分为凡、灵、仙、圣、祖五个大境界。”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起来，“其中凡包括了凡人与换血境，也包括了与之相对应的那些与修炼有关的事物。”

“而其中越过了凡境，便踏入了灵境。灵境之中有两个层次，分为业火和真人，因为这一境界的俢者堪称通灵，他们可以感悟天道，可以借用天地间的道则，甚至有些强者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道则。”原顿了顿，“但这一切在仙境面前都是浮云。”

“仙，跳脱天地之外，享长生之寿命，可以说是逆了最基本的天地规则，不再受到生死限制。这一层次有三种人，一种是天仙，那是真正的仙，不履红尘之中，逍遥天地之外。一种是地仙，这类人说是仙，可是差得还远，因为他们渡不过飞升劫，只能够在大劫之中苟延残喘……可就算是地仙，想要灭杀真人境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还有一种，称之为神！那是在一次又一次天仙劫之中殒灭的天仙！他们无比强大，甚至可以说就是天仙，只不过他们渡劫失败，肉身必然殒灭，只有元神残留了下来，一生的修为都不会再有寸进。”

周小树心神都在颤抖，根据原的说法，他想到了很多东西。

比如说……封神榜！

截教众仙封神不正是应劫吗？

这和原的说法何其相似！

“难道说是传言有误，或者说……时间太过久远，所以当时的人只是凭借只言片语去编纂？”

原注意到了周小树情绪的波动，认为他是因为听到了这些真正高层次的东西而震动，并没有在意。

“仙境之上，便是圣境。”原脸色微苦，“我也不过是知道有这么个境界，可是该怎么化圣，我根本不知道……所以有朝一日你真的到了这个境界，就只能靠你自己去感悟，然后突破了。”

周小树苦笑一声：“我现在连真人境都没有突破，更不用说什么天仙地仙之类的，你现在告诉我要我去成圣，这是不是有点儿远了？”

“不远！”原很坚决地道，“一点儿都不远！想要成圣就必须打好基础，就必须从现在开始准备……你是圣兽，倘若不能成圣的话你必死无疑！”

“什，什么意思？”

“你自己也看到了，这是圣道和妖道之争，其中的圣道就是成圣之道啊！这世上真正明悟什么事圣道的人根本没有，除了那些真正成圣的人！”原的语气之中充满了不屑，“就算是这里的妖王，就算是天昊极道宗的真人，甚至就算是那头老乌龟，也绝对不会知道圣道究竟是什么！”

“等一下，如果你说的全部成立的话，那么我前面的那几位圣兽……都成圣了吗？”周小树想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不知道……那个境界不是我能够揣测的，我也仅仅知道其中几个人的名字而已……”原在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情绪一直都不是很稳定，此时变得很低落，“我陨落的时间太过久远，现在那个层面是什么样子，我更不知道了。”

周小树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那你继续说。”

“我说你一定要成圣，是因为成圣才有话语权，才能够真正在圣道和妖道之争中保全自己，因为那是化祖之争。”原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敢说出口，只能苦涩地道，“那个境界的人太过恐怖，据说在万千大世界之中，在亿万星辰之中，在诸天万域之中，凡是颂其名，其皆能闻，凡是论其道，其皆能晓……那个境界究竟如何，我不知道，甚至也没有人跟我提过其中人物的名字，我虽有猜测也不敢妄言……总之，你要知道，圣境之上才是祖境！”

他深吸口气，沉重地说道：“而我妖族，没有祖境！”

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周小树的脑海中炸开了，他一瞬间通了很多事情。

因为没有祖境，所以圣境的妖族想要化祖，但他们走了两条极端的路，一个是妖道，一个是圣道，而其中一道成，另一道将永远不可能成功。

这就是所谓的圣道与妖道之争！

他想明白了，所以感到了震撼，也感到了……恐惧！

他担心那个层次的人会直接出手将自己灭杀，因为自己一旦成长起来定然会成为那个层次的人的阻碍！

“这是证道之争，验证的是自己的道，若是出手将你灭杀，那是对自己道果的不自信，那个境界的人不会这么做。”原看出来了周小树的担忧，于是提醒说，“而且这件事你就算是防范也没有用，天塌下来自有个高的人顶着，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

周小树苦笑，话是这么说，可他怎么可能不担忧？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与那些来到此地的人争，争造化，争契机，争机缘……你是天生圣兽，他们根本争不过你！”原断言道，“就算是你说的那个什么龙阳也不可能，因为你是圣兽！”

“这才是我最大的优势吗？”周小树喃喃自语。

他一直在想着，自己从另一个世界来，拥有着独特的经验，这才是自己的优势，可是在了解到这个世界真正的可怕之后，他突然发现那些所谓的优势只不过是辅助……一切的根本还是在于他在这个世界所继承的血脉……

“我知道了。”周小树点头道。

他是真的悟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周小树忽然问道，他一直未曾提及这个问题，因为他信任原，纵使原一直都很坑……而现在，他不得不问，因为原也是妖族！这一问，是为了求得更大的信任！

因为他不知道原在生前到底有没有牵扯到这种争斗之中，如果牵扯到了，又会站在哪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