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清呃了一声，它还真的有灵魂。

“我这边算是比较清闲的。”牛鬼说道，“因为觊觎猗桑和鬼蚕丝的势力，还不会打得太过火，造成严重的破坏。真正的战场在上面，南山和北山。”

“我明白了。”陆子清满脸黑线，真想直接一走了之。

所谓大家都在争当山神，献上武斗来取悦神山什么的，纯粹是因为员屿面子上下不来台，在那里给自己脸上贴金。实际情况是，它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它其实天天跟趴土窑上望眼欲穿似的，只恨没人赶紧来救它。

陆子清有点儿懂了，为何员屿说话会如此阴阳怪气。它其实不是不想走，它是走不掉。

之前心里那种隐隐不太对的感觉，如今也有了答案。自己是山神，才能和神山沟通，那些九幽的魑魅魍魉，怎么可能在员屿的提议下进行比武大会？它们跟神山是根本沟通不了的。

“魏岳，你做好准备，等会儿把员屿背走。”陆子清道，“我去星湖放山神石。”

魏岳点点头：“好，小老儿就在下面等着。”

不管是哪一种方法，想要挪走神山，都必须神山自己想走。魏岳化作玄武背走神山，需要员屿神山先呼唤他，赋予他玄武的使命，不然魏岳顶多在神山之间当当摆渡船。而陆子清要给员屿绘制山阴图，让它自己走的话，需要先成为山神，才能取得神山的灵气，画出缥缈卷。不然那么大的山阴图，不让神山自己来提供灵气的话，谁也支撑不住。

但员屿不老老实实说明情况，居然撒谎哄骗自己去山顶，陆子清决定要好好给它个教训，不会让它那么容易就得到海龟腿。

“牛鬼阁下。”陆子清抱拳施礼道，“员屿神山该走了，你们还是立刻撤离吧。”

“咦？”牛鬼一副还没有聊够的表情，一脸懵逼，“神山怎么走？”

“跟之前岱屿一样，回归墟去。”陆子清解释了一下，希望地府相关的部队都能赶紧离开，“因为我要大打出手了。”

“你？打北溟鬼王？哈哈哈！”牛鬼大笑，“别开玩笑啦！”

“你只是一个区区山神，就连真仙也不算。”

“哪怕是太乙金仙，到了九幽面对北溟鬼王，那也就是盘菜。”

“就算是仙界的天尊来了，在这灌愁海离恨天，也拿北溟鬼王没办法。不然后土娘娘一声吼，北溟鬼王早跑了。”

牛鬼把陆子清一通嘲笑，倒也非常仔细地说明了北溟鬼王有多厉害。就是幽冥大帝、十殿阎罗都来了，也不一定能打得过。

陆子清问：“那北溟鬼王跟九狱魔尊相比，谁更厉害一些？”

“自然是九狱魔尊。”牛鬼道，“不过大家所处的位面不同，仙界有天庭，幽冥有地府，天尊也不能直接来地府不是？”

“所以我来了啊。”陆子清的额头亮起了麒麟圣印，这圣印忽然倒了过来，变成了一个不同的印记。

牛鬼大吃一惊：“后土法印！”

四周成群的牛角冤魂们，立刻恭顺地脸朝地面行礼，牛角齐刷刷地垂低。

陆子清道：“不光北溟鬼王欠揍，这员屿神山也欠揍。”又转身对罗森道，“你们赶紧回酆都去吧，等一下员屿这边要地震。”

罗森点头，对牛鬼道：“恳请阁下告知十殿阎罗，然后也请速速离去。”

说着陆子清打开了《岱屿山阴图》的入口卷轴，让阎罗带着手下先行离去。陆吾首领和白浅浅也一起离开，以免影响陆子清发挥。

牛鬼还在茫然：“为何神山会地震？”

陆子清指了一下远方漆黑的海面：“因为马上会有另外三座神山一起过来，对员屿拳打脚踢。”

牛鬼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什么也看不到。

陆子清道：“一会儿等你看到的时候，估计就走不掉了。神山震荡起来，你要是没抓牢，可能会飞出几万里，掉入灌愁海。当然，你要是不在乎，也就无所谓。”

说罢，陆子清便向着第二峰，南山走去。心中开始运行无想心诀，忽视自己跟神山之间的大小差异。之前苏溪所带着自己使用的心法，其实就是无想心诀在霄云派的版本，但只有修行过不灭剑心的人，才比较容易感悟。此时苏溪不在，陆子清唯有自行从无想心诀中揣摩。

陆子清一步一遥，身影不断变得巨大。

“岱屿、方壶、瀛洲，你们都把灵气支援给我，我要大打出手了。”陆子清道，“你们也可以大打出手——去打员屿，这山实在是太不像话。你们好好打它一顿，把它山顶的北溟鬼王给震飞，也算是帮了它了。”

“啊，好！”岱屿和方壶立刻同意，只要是山神大人让它们干的，它们坚决执行。

只有瀛洲犹豫道：“这样不好吧？”

“咱们是为了帮它嘛。”方壶道。

瀛洲道：“我的意思是，好歹要有个理由。”

岱屿道：“是山神大人让我们打的，这理由还不够吗？”

瀛洲道：“我就是觉得，全都推给山神大人不太好，毕竟我们自己也很想打它的。我想想，比如说，它的脸上有蚊子！”

岱屿和方壶都笑起来：“瀛洲，你跟着山神大人学坏了！”

天书中传来了充盈的灵气，三座神山一起将灵气传递给陆子清。刚打完九狱魔尊，神山的灵气消耗也很大，但是一说到殴打员屿，神山们忽然都很起劲，灵气充沛得令陆子清意外。

陆子清的身影越来越大，在牛鬼的眼中，已经大得像一座小山了。

“有点儿道行。”牛鬼赞道，“不过如果只会变大，还是没有意义。”

是个鬼就会变大，重点是魂力。在九幽，身形变得巨大是一种十分常见的法术，对高手、大妖怪来说，甚至是很基础的。但是就算可以通过位面差异来变大，魂力也不会发生改变，不会因为身影变大而变强。魂力不够的话，变得越大越容易挨打，很可能一阵风吹过来就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