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志等人就见到玉虚子给陆子清夹菜，然后两人一阵眉眼交流，分明是在以剑心私聊。

青羽仙师撒娇道：“掌院你不要这样嘛！有什么秘密大家一起分享！”

玉虚子笑眯眯道：“还不到时候！我跟你们说，明年三月，书院千年庆，有大惊喜！”说着又给陆子清夹菜，“你们好好带咱家这小老弟，未来之星啊！”

“哇。”南宫志等人一片欢呼，“我们霄云派这是要重现百年辉煌了吗？小老弟的真身是谁啊，不会是哪位剑仙转世的吧？”

“总之你们好好教。”玉虚子哈哈大笑，“最近别做梦，做梦就是大梦。”说着便自斟自饮，吟哦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啊！哈哈！”

然后又对李婉儿一语双关道：“你早该来我们凌霄院了，其他的地方根本对不起你的天分。”

李婉儿赶紧给玉虚子敬茶，以茶代酒，喝上一杯。

一顿饭吃得欢声笑语，玉虚子问两人拜见倪飞鸿的感受，听陆子清说想要监督阿巴斯他们修炼剑心，连声叫好。

“我原本是想，让飞鸿带着年轻的弟子们从头练起，弥补她缺失的凡心。”玉虚子叹道，“会遇到许多挫折，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完全没算到，阿巴斯他们被飞鸿支使着去跟独孤败硬碰。不知为什么，天机变得晦暗不明，混乱不堪啊。我亦为此头疼。”

陆子清心道，果然如此。

陆子清自然知道是为什么，原本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不会出现凌霄院弟子剑心集体破碎事件。阿巴斯他们会顺利地提高修为，李婉儿会跟倪飞鸿达成互补，由于自己的到来，整个凌霄仙子的路线都走样了。

但还是别开启的好，一旦倪飞鸿迈入仙品七阶修成剑仙，各种天极难度的灭世事件就会像打开了地狱之门纷至杳来。

玉虚子吃饭很清澹，叮嘱南宫志和青羽给他们安排宿舍，然后就开开心心地哼着歌先走了。

等玉虚子走后，一干仙师面面相觑。

南宫志道：“掌院居然在午饭喝酒？”

虽然喝酒这种事对仙师们根本造不成丝毫影响吧，但毕竟是破坏了书院的规矩。

青羽道：“掌院刚才好慈祥。”

丹巴道：“掌院走的时候哼着歌。”

楚音道：“上次见到掌院这么高兴，还是苏溪师妹出嫁当皇后的那天。”

然后所有的人一起叹气，谁也没想到这件事会变成霄云派心底永远的痛。

吉星用一张猩猩脸非常认真地说：“都过去了，我上个月还去看过她，其实苏溪对现状挺满意的。很适合她清修。”

随后仙师们带两人去找宿舍，让人送来被褥和换洗衣物，一切按照核心弟子的待遇。凌霄院的宿舍一人又多了一套，但其实原来的宿舍两人也都很少去住的。

南宫志叮嘱他们好好休息，第二日青羽就会安排御剑的课程。其他的课程，也都会向着两人的需求来倾斜。仙师们的打算是，半个月左右就让他们对御剑和剑罡有所了解，一个月左右就发起晋阶，在过年放假之前就让他俩迈入太昊三阶。

这计划在普通弟子看来简直惊世骇俗，但在仙师们看来，以两人的现状缺乏的就是正统的指导，书院就是干这个的。

等仙师们走了，陆子清和李婉儿都松了一口气，偷偷凑到一个房间里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这就算是成功地混进凌霄院了。至于玉虚子高兴个啥，俩人都不是很明白。

“鸿蒙老祖跟霄云剑尊达成了一致，但霄云剑尊只告诉了玉虚子我俩的真实身份是陆子清和李婉儿，我也没告诉他我就是独孤败的事情。”

陆子清跟李婉儿核对了一下，总觉得，如果告诉玉虚子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就是独孤败的话，他就不会这么开心了。

李婉儿倒是没啥压力，她这个名字在凌霄院败露了也没所谓。只不过用个假名换个身份，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很显然玉虚子也乐于如此。

“下午有书道和舞蹈，”陆子清道，“你去舞蹈课，我去书道课。”

李婉儿都着嘴道：“我也想学书道啊。”

“我还想去舞蹈课看大白腿呢！”陆子清叹气，在凌霄院，这两门课是同时开的，男弟子学习书道，女弟子学习舞蹈。

非常不公平，女生可以申请学习书道，男生不能学习舞蹈。

“你那个剑舞是什么时候学的？”陆子清很好奇，“你是秦川人？”游戏里只说李婉儿家境贫寒，别的没提啊。

“一看你就不关心我。”李婉儿傲娇道，“我家那边的女孩子天生会跳舞。因为地处边关，剑舞是我们那边的一大特色。但是这个舞难度很高，我也算是受过名师指点，嘻嘻。”

“我只关心啥时候能看你跳全套。”陆子清伸手一搂，李婉儿一躲就笑嘻嘻跑掉了。

陆子清心里痒痒的，抓紧时间休息了一会儿，去书剑堂上书法课。

书剑堂在凌霄院也是一个相当神圣的地方，五百年前书剑仙裴显曾经在这里的墙壁上写过《剑气行》，至今被誉为书道瑰宝。不光是霄云派的弟子终日揣摩，许多书法大家都终日沉醉其中，从早到晚地对着墙壁看。

陆子清路过的时候也不禁驻足观看了一会儿，在书剑堂的院落中有客舍，只有书法名家才有资格在这里借宿。但陆子清看了一会儿，觉得墙壁上的书法不过如此。

他曾经拿过太子的扇子，上面有裴显所书的“神光养正”，被奉为霄云弟子修炼剑心的标准。但他前世在地球上也上过好多年的书法课，名家字帖天天见。王羲之的神龙帖，怀素的自叙帖，宋徽宗的草书千字文，赵孟頫的前后赤壁赋，都是时常鉴赏临摹的佳作，感觉也不比裴显的字差了。

《剑气行》的内容其实是裴显的生平自述，他是如何降生世间，又是如何一步一步开创书剑道，修成剑仙。既描述了他对人生的理解，也表达了他对境界的追求，字体洒脱不羁却又不失中正，这便是书道和剑道共同的境界。裴显飞升，开启了书剑道，许多剑宗弟子和书法名家都是他的狂热拥趸。

此时许多远道而来的书法大师、修炼书剑道的霄云弟子都在对着墙壁逐字揣摩。许多人剑法虽然不高明，但是书道却已经名扬天下，见到陆子清只是看了一遍就转身离去，似乎谈不上有多少敬意，不由得有些错愕。

一位身穿长衫做男子打扮的少女正好见到陆子清微微摇头，不由得杏目圆瞪。但陆子清根本没有见到她，一副眼高过顶的样子便穿过人群离去了。

书道的课程其实并不拘泥于形式，同时有十几位仙师在授课，每一日都有讲座，从早到晚都可以练习。

陆子清走进凌霄院弟子专门的讲坛，阿巴斯等人已经来了。平时他们很少参加这些课程，但现在他们不跟着倪飞鸿学习剑心了，自然就得跟着陆子清来参加这些课程。

“师兄。”阿巴斯问道，“我们都要练习书道么？”

“这是自然。”陆子清道，“不管是不是要修炼书剑道，书法都是必须要练的。”

琴棋书画当中，书道是必修基础。在前世玩的那个游戏里，凌霄院弟子学习书道是捷径。只要闷头练书法，书道成绩达到一定水准，修行剑法就有加成，甚至还有机会修成书剑仙的逆天绝技。

“但是书道想要大成，少说几十年啊！”阿巴斯代表众师弟说出心底的疑惑，“我们在书道方面进境慢，与此把时间精力花在这里，不如去修炼剑心吧？”

“闭嘴。”陆子清傲然道，“都说了你们练错了，从今天起，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

这时候一位头戴方山冠的仙师走过来了，对陆子清道：“这位想必就是新来的燕同学？”

陆子清肃然起立，郑重行礼：“正是学生。”

傲是表现出来的，对师长的敬重必须是骨子里的。即使是传授书法的仙师，也是不容轻慢的。

对方十分高兴，对陆子清道：“我是传授书画之道的无山居士，吉星仙师叮嘱我为你讲授《剑气行》，务必三讲之内过关。不知道你之前有没有学过？”

陆子清沉声道：“虽然没有学过，但也略通一二。学生久居江湖，正需要庙堂中仙师指正。”

“如此甚好。”无山居士点头，“那么我就不讲了，咱们直接开始研习。”

“没学过也敢说略通一二？”一个刻薄的少女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兄台是刚才路过，瞅了一遍，就略通一二了吧？”

众人回过头，见那少女穿着男子的长衫，一袭粗布蓝衫，发髻也如同男子一样用幞头包好，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少年。但仔细一看，便会发现其实是个圆脸大眼的小美人，肤色白腻，灵气逼人。年纪比众人似乎还要略小一些，顾盼有神，如宝珠生辉，眉宇间包含着一股书卷清气。

只是她穿的不是书院的弟子服，很明显并非书院弟子，而是取得了申请来书院里观摩旁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