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清震惊，这不是一个任务吧？

让一位鸿蒙弟子去带领凌霄院，理论上只能带进沟里。

“这一切都是由于你混进鸿蒙书院带来的改变。”鸿蒙老祖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你使得陆子淑产生了新的天命，导致李婉儿走上了歪路。现在倪飞鸿也走歪了，凌霄院更是一再衰落！”

陆子清道：“不是，凌霄院的衰落，这不能怪我吧？虽然是我的法域碾碎了阿巴斯他们的剑心，但是只要他们不要天天追着我，自然就会好啊！”

鸿蒙老祖道：“有人变强，自然便会有人变弱。天道便是如此，你希望陆子淑能得救，陆子淑的崛起自然会影响到身边的人。你不用怀疑，霄云派的衰落正是因你而起。所以解决这个问题，也得着落在你身上。”

一连串因果画面出现在陆子清眼前，陆子淑变强，李婉儿变弱，谢无双被倪飞鸿打伤后没走，回到了鸿蒙书院跟陆子清开了丝帕馆，李婉儿在丝帕馆变强，变成了土匪队山大王干掉了姬广利，倪飞鸿吃了一个烤包子忽然画风不对了，李婉儿增强了麒麟院，陆子清伪装成独孤败增强了天鸿院，陆子淑增强了神武院，然后陆子清碾碎了阿巴斯等人的剑心……

陆子清“呃”了一声，好像，确实，是我干的。

“现在倪飞鸿败于谢无双，如果再不加制止只怕会变得比李婉儿还歪。这当然是我们无法接受的！”鸿蒙老祖沉声道，“她们两人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鸿蒙老祖的手一挥，呈现出了另一个世界里的景象，而且这个景象陆子清很熟悉，是在游戏里也出现过的画面：李婉儿跟倪飞鸿在学习剑法，双方都有促进。李婉儿的先天灵气使得倪飞鸿也很受用，李婉儿的成长使得倪飞鸿也补足了凡心，很快踏上了剑仙之路。

陆子清张大了嘴，现在李婉儿也已经走歪了，而且没有成为霄云门下，所以倪飞鸿的状态也出了问题，大家都怪我。好吧，这个逻辑似乎非常说得通。为了改变陆子淑的命运，产生的蝴蝶效应大家都来找我算账，没毛病。

鸿蒙老祖道：“以我们天尊的立场来说，内战与仇杀也根本不是我们的本意。霄云派不断衰落，会带来的后果首先是这个世界的毁灭，继而便是整个仙界的秩序崩塌。你应该知道这不是危言耸听。”

陆子清只得点头道：“弟子领命。”

此时不领命绝对会被四位天尊群殴，相信他们都不会讲武德。谁让自己是个穿越来的人呢？在这个世界最没人权的就是自己。

“这一次召你过来也不光是为了给你派任务。”鸿蒙老祖深谙打一棒子要给个甜枣的道理，“丝帕馆里推广四大院弟子参与打工，相互帮助，相互学习，这非常好！增强四大宗门的团结，消弭仇怨，这是我们一直希望实现而没能做到的。”

老祖的语气非常主旋律，引发了另外三位天尊的共同点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现象，在三千世界中第一次出现的好现象。

“作为奖励，我们会支持丝帕馆的发展，也会不断赐予你更多的力量。”鸿蒙老祖一抬手，四大天尊一起将自己的力量注入陆子清体内。

陆子清额头的天魂印记开始不断变幻，这天魂印记原本来自九大天尊十五年前的联合封印，原来这并不是一个单独的印记，而是由九个天尊的力量印记叠加而成。现在其中的四道魂印被四大天尊进行了增强，陆子清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但是却觉得天尊们的法相微微缩小，而自己的身影微微有所长大。这说明天尊们真的给了自己相当多的支持。

鸿蒙老祖的声音道：“现在你的各方面天赋都得到了增强，在需要的时候亮出额头的印记，便可以代表我们的意志，四大宗门的所有资源都会对你开启。现在去吧，尽快想办法把凌霄院带起来。”

“你们就不能直接下达一些精神文件什么的，让大家别内斗么？”陆子清问道。

鸿蒙老祖叹道：“只不过是书院里多了你一个凡人，世间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我们仙尊岂能再随便干预凡间的事情？身为天尊，我们只能用很谨慎的方式，尽可能不牵涉在任何因果之中。”

“但也绝非什么都不做。”

“接下来，我们将逐渐释放十五年前的真相，用梦境和现实互换，消弭错误的仇恨。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对未来的成败非常关键，不能出现任何差错。我知道书院里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但我们无暇分心，所以接下来就要靠你了。”

陆子清额头不断变幻的印记停留在了霄云剑尊的印记上，那是一道有点儿像是一把从天而降的神剑的印记。

霄云剑尊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他脑海：“你是否能感到那无法割舍的心情？”

那声音就像是一把剑，一下插进了心底。陆子清回过神的时候，已经从天罡楼回到了丝帕馆的房间里。

陆子清一下就顿悟了，为什么当初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救下靳无极，为什么即便跟海天双剑爆发了许多仇怨仍对他们两人心存不忍。因为从剑心诞生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跟霄云派的命运连接在了一起。

霄云剑尊的心神念在他心底回荡：“一切付出，终有回报。来凌霄院吧，你将得到天命留存的巨大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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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双神清气爽地睡了个觉。

第二天一早，她一觉醒来，就看到李婉儿端着洗脸盆，手臂上搭着毛巾。

“师姐洗脸！”

谢无双洗漱完毕，李婉儿拿着梳头的梳子：“师姐我帮你梳头吧！”

谢无双很满意。

出了门，陆子清已经等在院子里了：“谢师姐，今天早上想吃什么？喝杏仁茶好不好？”

“杏仁茶呀。”谢无双两眼发直，“怎么办，我现在想吃烤鸡？”

“烤鸡！”陆子清一挽袖子，“烤鸡立刻就好！”

李婉儿为谢无双拉开椅子：“师姐坐！师姐先喝口茶！”

“你们俩是不是有事儿求我呀？”谢无双再迟钝也有点儿明白了。

陆子清想了一晚上，要去凌霄院得带上李婉儿一起。不过在那之前，得先从谢无双这里取取经。作为另一个剑宗的真传弟子，谢无双懂得许多关键的东西，甚至是霄云派不懂的东西。她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一些别人看不清的真相。

所以一大早，陆子清就伙同李婉儿，来对谢无双大献殷勤。

李婉儿干笑：“师姐指点一下我们俩的剑法呗。”

“剑法不行。”谢无双为难道，“你们俩不是天擎宗的弟子，以前我就跟子清说过的，归一剑诀是天擎宗不外传的剑法，只有真传弟子能学。我之前来应聘鸿蒙书院的剑术教习，如果应聘上了，也只能开公开课，教大家归一剑诀之外的东西。”

“这个没所谓。”陆子清一边忙活着烤鸡，一边谄媚道，“那两眼放光是什么名堂啊？”

“那是我修炼的天眼术。”谢无双道，“我能看穿对手的破绽。这个跟体质有关，一般人学不了。最多能像你们见过的天擎宗师弟们那样，看到许多财气一类的。即便是我，不也瞎了好久吗？”

陆子清明白了，归一剑诀威力巨大，但是出手时孤注一掷，存在缺陷。由于聚气过程比较长，出手会慢半拍，很容易被对手破坏。所以天擎宗同时修炼天眼术，看破对手的破绽，一剑挥出就攻击敌人要害，对手挡不住，不逃也得逃了。这时候若是有同伙再拖延一下，再强的敌手也可能被一击毙命。

据说当年的仙魔之战，九大天尊就是靠天擎祖师这一击打残了九狱魔尊。天眼术加上归一剑诀，这个组合当真非常霸道。不过天擎祖师无敌的前提，是有另外八个天尊帮他按着对手，不然对方肯定是像倪飞鸿这样一熘烟跑没影了，再强大的威力也只能打地上。

“学不了归一剑诀和天眼术都没关系。”陆子清厚着脸皮问道，“天擎宗是如何修炼剑心，可以教给我们吗？”

“其实你是想帮那些霄云派的弟子吧？”谢无双哼了一声。

陆子清和李婉儿尴尬，谢师姐自从双眼复明之后，真的变得好聪明。

“好吧好吧。”谢无双爽快道，“如果能帮到那些倪飞鸿的笨蛋弟子，也算是彻底胜过她了。你好好烤鸡，我告诉你俩怎么练的。”

当初应聘剑术教习失败，对谢无双来说始终是心底一根刺。其实她很喜欢当老师的。

陆子清和李婉儿都大喜。

“现在你俩应该很清楚了，不是有剑法的门派就能叫做剑宗。”谢无双一边喝杏仁茶，一边柔声道，“真正的剑宗必须修炼剑心，剑心决定了剑气的品质，剑法的意境。剑心决定了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剑客，能使用什么样的招式。”

“能凝结什么样的剑心，跟每个人的性格有着直接的关系，不管你再怎么掩饰，都没有办法作假的。天下绝没有谁的剑心是跟别人一样的，就连相似这一说都没有。”

“同时每个剑宗修炼剑心的方法都不一样，这是因为功法的属性不同。当老师的人需要考虑到宗门的特点，比如霄云派的功法属风，核心是‘延伸’，凝聚剑心的方法就是传递。像我们天擎宗的功法属金，便是以至阴为体，中含至阳之精，将剑心炼成坚刚，独异众物。”

“天擎剑心乃是大慈大悲之金刚剑，修炼之时必须心怀悲悯。真气从肺起，走西方。”

“而霄云派就完全不一样啦。他们的剑心要有怒气，真气从肝起，走东方。”

谢无双扁扁嘴：“现在你明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