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侠义
作者:我自随我意 | 分类:仙侠 | 字数:43.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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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宴会后.一
黄芷柔不敢看她,说话也有些惶恐,只得断断续续道:“这……这把剑我做不了主,你先等等。”
「灭空剑」与其他剑相比要长上一截,普通的剑对于高瑜的身高来说用着短点不是很趁手,这把剑正合适,他是万万不会撒手的,举起剑横在黄芷柔面前。
低声说道:“那就按江湖规矩,你把你的惊鸿剑也押上,我们公平决斗,你赢了这剑还你。”
跟他想的差不多,这剑是黄芷柔……应该说是藏剑谷的,是黄芷柔被孔轩花言巧语骗着用来吸引楼内的注意,好羞辱他一成,也或许本来就是黄芷柔想送给孔轩来讨欢心的……
黄芷柔不敢说……她怕了,高瑜面罩之下不知是笑是哭,她怕了,她怕输给高瑜,或者高瑜更加可怕,会要她的命,她握剑的手抓紧又松开,内心不断给自己鼓气:“你是惊鸿女侠!你不能怕!”
“高……高公子,我们找个地方……”她鼓起勇气,想说同意找个地方决斗。
“不必了,高公子,这剑就送给你。”高瑜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沉浑的老人声音。
他闻声转过头,一矮个老头身边又跟着一波涛汹涌的蓝衣美妇,这蓝衣美妇他记得,好像叫李婉,是黄芷柔的师傅,藏剑谷长老来着。
高瑜又确定的问一遍:“老爷子,这剑你确定能做主吗,我可不想在家睡着觉,突然有人找我夺剑要杀我。”
“哈哈哈哈。”老头先是放声一笑,才说道:“我是藏剑谷副谷主公孙德,小子,这我要做不了主,就再没人能做住了。”
“藏剑谷原本就是给每把剑寻找有缘人,今日宝剑赠英雄!你小子那首诗听的老夫也是意犹未尽那,「灭空」跟了你,我也放心。”
确认了身份,高瑜还是好说话的,立马拱手行礼道:“小子谢公孙爷爷赠剑。”
“哈哈哈哈,不必多礼,好久没见这有意思的小鬼…”公孙德挥手说道。
该说的都说了,高瑜转身就准备离开,那李婉不知道为什么,看他的时候眼睛一直眨巴,而且还吐了吐舌头,好像是在勾引他,还是赶紧走为妙。
公孙德赶紧阻止:“等会,小子,你着什么急,老夫还有事问你。”
高瑜停下脚步转过头,疑惑的问道:“老爷子,这宝剑是要签什么纸质契约还是怎样?”
公孙德回道:“你小子别胡扯,也别装,刚才那首诗名字叫什么?还有,只写了上阙,下阙呢?”
孔轩听到此话也回过神,逐渐转过头,看向高瑜。
“诗名……就叫将进酒,至于下阙嘛……没想好,写诗哪有这么简单,下阙以后再说吧……”高瑜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那下阙不能瞎用,里面全是人名,用了立马暴露。
转身离开开封第一楼,走到门口时黄芷柔还呆呆的站在那做出阻拦的模样,高瑜不想理这个呆子,直接从她身边绕了过去,果然没有任何反应。
李婉走上前,关心的看着徒弟问道:“芷柔,你怎么了,别吓师傅……”
黄芷柔抬起头,眼角似乎有泪珠,小声说道:“师傅……我是不是配不上惊鸿了,刚才……刚才他跟我说决斗……我居然害怕了…他好凶……”
李婉抱了抱徒弟安慰道:“哎呦吓着我的芷柔了,真是可怜,师傅抱抱……别害怕芷柔,师傅会保护你的,他肯定打不过师傅……”一边说着,她还望着高瑜那远去的高大结实背影,舔了舔舌头。
公孙德也走到进前,低声说道:“芷柔啊,你天生丽质,又是生于大家族,在藏剑谷年轻一辈,大家都是把你捧着,今天高瑜这件事,算是对你心性的一个历练,让你明白江湖还很大………想要配得上惊鸿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黄芷柔弱弱的点了点头,她似是听懂了,但又感觉什么也没听懂:“公孙爷爷,那……那我还能用惊鸿吗……”
公孙德微笑着说道:“你想太多了,惊鸿挑中你的那一刻,就不会收回,只有你死了以后,才会重回藏剑谷。”
说到这顿了顿又低声说道:“芷柔,游龙剑你觉得还要给孔公子吗?”
“我……我……”黄芷柔还是想说游龙剑配孔轩,但是她见公孙爷爷的脸色不敢说出口。
公孙德沉吟一阵才说道:“依老夫之见,还是再做观察……惊鸿与游龙是要相守一生的,且等等吧……”
他看着自己这个徒孙也是微微叹气,惊鸿剑于游龙剑是注定要相守一生,但这孔轩在他看来对芷柔根本毫无心意啊……
开封第一楼主楼——
楼顶最大的包间内,只有高嵩与孔尚对坐喝酒,包间装饰好不华丽,而且周围仆从来往,许多人在伺候着。
两人身侧有一屏风,屏风后面则是严氏,严温玉以及孔尚的夫人夏氏,也是聊的一片祥和,但女人说话间那些不见血的刀光剑影,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正在高嵩与孔尚聊到此次洛阳大比之时,忽然有一仆从跑到孔尚身边,附在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第二十一章 宴会后.一
孔尚先是皱了皱眉,后来又恢复笑容说道:“有人记下了?拿来我看看…”
那仆人听话的退出包间。
孔尚笑着对高嵩说道:“师兄啊,这副楼的这些年轻人,意气风发,正好藏剑谷的公孙副谷主,以一把名剑为饵,让在场的人以宴会为题,即兴作诗一首。”
高嵩皱了皱眉,阿瑜也在副楼,这即兴作诗是什么意思……
屏风后面的严氏,夏氏,包括严温玉也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禁声听着。
孔尚还是笑容满面继续说道:“结果这些年轻人,不停怂恿鼓动,让我家轩儿和师兄家的公子先各做一首来比较……然后听他们说令公子在下楼梯的那点时间内,立马出口成章,镇住了所有人呢。”
“阿瑜……作诗?”高嵩疑问的说道,他从未想过自家小子有这等才能,赵天龙不会教这个,平时山上又无人教导,他只是送过去一些《诗经》之类的书,光看就能出口成章?
屏风后面的的严氏也蹙眉,阿瑜如何能作诗,这定是那孔轩想这么一主意想要羞辱阿瑜,想到这她就来气,瞪了夏氏一眼。
夏氏自是高傲的仰起头,她儿子的才学她最能清楚,严氏越是气恼,她越是开心。
严温玉不知道高瑜会不会作诗,只是见阿姐与对面妇人眼神间形成对峙,她立马跟阿姐同仇敌忾,也瞪着夏氏。
孔尚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高师兄,我还没想到令公子居然有这等才学,据说是在座的青年才俊无不敬佩啊…”
“啊……是嘛…”高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不知道高瑜到底怎么回事突然会写诗。
屏风后面的夏氏坐不住了,立马出声提醒道:“老爷,那……那轩儿呢,轩儿的诗怎样?”
孔尚喝了一口酒说道:“轩儿没做诗啊,师兄家的公子先做一首诗,震惊四座,所以就拿剑走了。”
“漂亮!”严温玉突然说道,然后又发现场合不对,立马禁声。
夏氏的长相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感觉特别温柔的,所以当她眉头蹙起时有一种不符合这个年纪的俏皮:“老爷,那……那这也太不公平了,轩儿还没作诗呢……”
孔尚还是笑着说道:“等诗送过来再说吧…”他也是好奇什么诗能够压的孔轩也做不出来。
没等一炷香的时间,下人又急忙跑回来,手中拿着一页纸递到孔尚面前,同时说道:“大人,这当时高公子突然有感而发,大家都没准备,所以慌乱之间就随便拿了张纸先记下…”
“不打紧。”孔尚挥手示意他退下,然后看着哪纸上的诗句,越看越是兴奋与开心。
高嵩奇怪地说道:“师弟,这诗如何?”
孔尚被高嵩一句话拉回,兴奋地说道:“啊呀,看看我这糊涂了,不是,是师兄你家的阿瑜这诗写的真是气势磅礴!我一时陷入进诗句德情感,不行,我现在给师兄你诵读一便你就明白了。”
说着就激动的站起身,两腿颤颤巍巍的,高嵩也拦不住,一挥袖袍,斟酌着情感朗声念道:“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散尽千金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师兄,令公子真是大才啊!”全诗念完,孔尚激动的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细细体会着诗中的情感,腿脚也不颤抖,好似被诗给治好了。
高嵩也一脸惊讶,这诗中的词句,韵脚,包括情感,完全不像是高瑜这年纪能写出来的,要是强行解释,那就是高瑜在诗词方面也是天赋异禀的神童……
严氏坐在屏风后面突然啜泣,又慢慢专为流泪,不断用手帕擦拭着眼角,她有苦说不出,阿瑜武功又好,长的也俊朗,现在听这诗句也是奇才,偏偏遇上这么件破事,原本是要光宗耀祖,现在还得冒险才能求得一生路,她心里心疼阿瑜:“唔………唔………”
严温玉看着也明白阿姐为什么空,靠近了搂住阿姐安慰道:“阿姐,别哭了,阿瑜这不是在诗词方面很有天赋吗,这不是挺好的。”
夏氏不懂诗词,只是看着孔尚的反应似是很厉害,但她还是想替儿子再争一争,结果严氏突然一哭,让她手足无措,也跟着安慰道:“严姐姐,这这这你家阿瑜也是文采好,我们当母亲自是应该欣慰。”
孔尚在原地走了一阵,又突然转头笑着向高嵩问道:“师兄啊,以前求学时,你最不喜的就是这诗词歌赋,当时我们都说你冷血没有情调,现在怎地把你儿子培养成诗词大家了。”
高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现在心里其实想的更深,细细思考着高瑜这首诗动静太大,造成的影响到底好不好,随便回道:“我也只是略微提点,这小子天赋使然吧。”
“天赋?十九岁作出如此诗句……啧啧啧……”孔尚越想越兴奋,突然激动的说道:“师兄!我看阿瑜这孩子天资卓越,不如让他拜我为师,在这大梁文坛他也能有……”
高嵩立马示意他打住,又叹了口气才说道:“唉……师弟,你忘了,阿瑜早已毁容,就算文采再好,他只能是光作诗,他进不了仕人的眼,进不了官场啊……”
孔尚也如同被突然浇了一盆冷水,站定说道:“我都忘了此事……那……那这也太可惜了,这么好的文采。”
高嵩说道:“这些年过去,我早已释然,反正阿瑜武艺不错,现在心性也成熟,趁着这次洛阳大比,结束之后就进军队,替大梁守边吧。”
孔尚捶胸顿足说道:“实在是……太可惜!这样的文采,去当一武夫……这……这。”
他也无能为力,士族之成见不是一日能改的,高瑜面貌这一毁,毁了好多事,基本早已告别了官场……
原本就天色已晚,吃过晚宴,再加上见严氏心情不好,孔尚其实心情也不好,他虽然性格略有缺陷,但他真的爱才,两家就互相道别之后,各回各家了……
孔家奢华的马车上——
孔轩自上车以后,就偏头坐在床边,一句话也也不说,孔尚是为高瑜的命运叹息,也不说话,把夏氏担心的很。
“轩儿,你怎么了,别吓唬娘啊,这一次不就是作诗慢了一点,下次咱们一定能作出比那高瑜更加厉害的诗句。”
孔轩转过头,有些激动的说道:“母亲,我……我身上居然产生了一种令我自己厌恶的情绪,我不服……”
孔尚见儿子状态不对劲,安慰道:“轩儿啊,你娘说得对,不过是一次略输一筹罢了,之后还能……”
“不是!父亲,我……我对他居然产生了一丝惶恐与害怕,他……他念完诗之后,身上散发的气势压的我喘不过气……他从我身边走过时,我居然害怕,害怕与他直视,我讨厌这种感觉……非常讨厌!”龙轩两只手抓着自己双脸崩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