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瘾,难思卿
作者:山有清平 | 分类: | 字数:39.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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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中毒1
那些人说的,只是夸大其词,有些确实存在的,她暂时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澄清。
越苏专注地将茶水中细碎的浮沫漂去,闻着茶香入味了,减了炭火,浇上几滴水,用厚布拢了放在桌上。
凉过一阵之后,反倒怕她们说了那么多口渴,笑吟吟先让两人喝上一口。
环青一边喝一边恨铁不成钢:“姑娘,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生气呢?外面那些难听的话,连我都想打他们几回!”
说话间,差点呛了喉咙。
此时院子里传来脚步声,门帘子被挑开一半,照进来一束猛烈的阳光,随即高大的身影形成一片阴翳,遮挡在了门前。
逆光之中,素宜最先看到来人,恭敬行礼:“太子殿下!”
说罢,看了一眼呆愣的环青,示意她别在嬴琅面前失了礼数。
环青愣了一愣,很快放下茶杯,被她拖着走了。
嬴琅进了来,朝左少云的摇了摇头,后者也十分有眼色的消失。
屋内只剩了他们两个人,越苏躺在摇椅之上,斜斜抬眼看了一下远处溜走的几人,淡然开口:“素宜不像是侯府的人,反倒像是你们太子府出来的。”
察觉到她的不悦,嬴琅走近了,坐在一旁的矮凳子上,与她靠得很近,却又适宜地隔开了一个拳头的距离,他自顾自从她手中接过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自从那日,二人之间仿佛不知怎的,隔开了一丝距离。
不远,可是再无太子府中那般亲近。
越苏有些了然。
从前他只知道自己曾与傅明朗关系亲近,牵扯甚深,可是在外总有收敛,从未叫人亲眼所见。
如今亲眼看到了那些来往信件,往日试图忽略的,一下子都现于眼前了。
也许嬴琅正在考虑,她是否担得起他所爱。
越苏啊越苏,为情所困,竟然直到此时,才叫你体会了一番猜疑和恐惧。
她心中失笑,却也不想在嬴琅面前显露,只好同他一般,倒了茶水自己喝下,算是解闷。
在等待的间隙里,他说道:“若你觉得不妥,不如就让她在院外做个管事的丫头,不必近身伺候了。”
越苏本就生性敏感,洞察世事,素宜不像环绿那般只听她的话,她有自己的思虑,越苏倚靠嬴琅,必会有登临后位的那一天,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有意识地撮合二人,甚至主动告诉嬴琅越苏的踪迹。
即使她自己不觉得这是背主,而是帮助越苏登上高位,可确确实实,她的主子,已经不再是只有一个人。
嬴琅拨的那些护卫,只能在远处守候,不能靠的太近,且想要时时刻刻知道越苏的行踪、想法,近身伺候的婢女再合适不过。
不过......若是引起了她的不满,再合用的婢女,都应当舍弃。
“算了......”越苏闭眸休憩,不想再理会这件事,索性嬴琅不会害她,知道些琐事也无妨。
“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嬴琅犹豫着,最终还是说了出口。
越苏看他一眼,奇怪地说:“殿下既然开口,那么就已经打算说了,怎么又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呢?”
嬴琅顿了一顿,失笑:“你说得对。”
然后又补充道:“不过此事,你可莫要伤怀。”
他将今日大殿之上的事情讲给她听,虽然略略隐去了一些不利于她的言词,可当说到崔杋这个人时,越苏还是触动了一下,但很快,那抹震惊就被失望和了然所替代。
她沉默半晌,微微垂下眼帘,淡淡说:“礼法上说,他确实是我舅舅。”
“不过我是庶出,自然是没见过几次的,所以亲情二字,实在缘薄。”
她也大概知晓,为何崔杋会有如此行为,无外乎是何太太所托。
嬴琅只说,自己会处理朝堂之上污蔑她的人,至于何太太,若需出手,只需知会一声。
越苏拒绝了:“何家的事,还是在这儿解决就好,殿下日理万机,无需理会。”
嬴琅告了辞,好像来这儿一次,只为了告知她这件事,之前的每一次,都会逗留许久,唯有今日,来去匆匆。
越苏有心挽留,却发现,她好像从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能够留住他。
“殿下,慢走......”话都到了嘴边,似乎也只有这一句最适合。
嬴琅深深看她一眼,最终没说什么话,目光由明亮转向幽暗,宛若忽然沉寂了,背对着她,掩去失望的面容,大步出了门。
太子府中,正殿已经闲置。
嬴琅这段时间都宿在祥云殿中,这里留有她生活过的痕迹。
夜至阑珊,他颓然如梦,今日这梦,却是离奇而真实。
梦中所见,他深知这是假象,却还是不可避免一步步被折磨。
皇后寿宴前夕,边关战事吃紧,他为主帅随军出征。
出征前,他去见了越苏,与她在长亭依依惜别,约定战事平定之日便会立刻归来,十里红妆为聘娶她为妻。
可当他再次踏入京城时,却被告知,平安侯府长女于半月前病亡,已然下葬入了祖坟,皇帝怕他接受不了这个消息,影响战事,特意截了太子府的信件隐瞒。
仅仅两月,生离却已成永别,他不信世道如此不公,让越苏早早离世,徒留他一人。
待到何家墓地之中,何致明尽力劝慰,就连皇帝皇后,都告知他,前人已去,悲痛者应顾惜自己的身体,切勿悲而伤身。
“孤曾起誓,与她生同眠死同穴,她不可留在何家一人独葬,要葬,也是葬入皇陵。”
“可越苏都已经死了,难不成,你还要她死后不得安宁,就为了你的一己私欲?”何致明壮着胆子指责道,跪在他面前阻拦。
嬴琅混乱不得安睡,醒来之后,回想起梦中所有,彻夜难眠。
梦中,他不信越苏无缘无故就会病亡,明明出发之前,他探过她的脉息,也偷偷用内功为她增进生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去,只待他归来。
既然不是病亡,那便是被人毒害。
嬴琅想起此前,她与傅明朗曾差点在洛霞山遇害,莫不是,害人者故技重施,而这一次,越苏疏忽,未能逃脱?
可当他深入追查,却发现,平安侯府之中,遣散了大批下人,府中次女匆匆定亲,拟定嫁入钦州谢家。
何致明并不是个凉薄的父亲,越苏尸骨未寒,府中还未掀白,他却那么着急让另一个女儿成亲远嫁,嬴琅深觉有异,追查下去,才发现他们何家所隐瞒的惊天秘密。
这一次,他不顾何致明的阻拦,执意逆天而为,掘了这新坟。
“你们到底将她送去了何处?一次不答,孤便在你面前杀一子,两次不答,这次子也别想要了,反正你执言已经死了一个女儿,再死多几个孩子,正好一起办了丧事,如何?”他拭去身上尘土,长剑利刃出鞘,直指在回京奔丧的何家长子。
何致明吓得胆子都没了,终于承受不住坦然告知:“她在明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