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瘾,难思卿
作者:山有清平 | 分类: | 字数:39.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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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信件1
嬴琅虽然没看到镜子,但感觉她动作流利,应当也不至于太难看,见她如此遮掩,想必只是怕手法不精,让他笑话了。
当时殿中把守严格,自然不会有不相干的人进出,嬴琅也就随了她去。
本想着等她不注意了,就立刻卸去。
谁料吃完早膳,就有紧急军情来报,他一时不查,就这么随着左少云出了殿门,奔书房去了。
也忘记左少云进来时,那一瞬间的愣神和惊讶。
直到所有事情办完,他回到祥云殿,才想起自己还没看过,越苏到底画成什么样,而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更是让他顿觉不妙。
“殿下一路累了,我打了水,殿下洗把脸吧?”说完,她还主动递来湿毛巾,似乎是想要亲自为他擦拭。
嬴琅倏的一转身,从那一汪还在晃荡的水面之中,渐渐看清了自己的眉目。
怪不得今日属下看他,皆是一脸惊讶。
这眉形,简直是与他平日的作风天差地别,不仅色厚浓重,粗壮几分,两尾竟然微微上挑,弄成个四不像的样子。
粗看以为是个壮汉,毛发旺盛,可是侧身的尾端,仿佛是风尘之中的挑衅之色,弄情之人。
越苏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悄咪咪跑远了。
嬴琅叹了口气:“过来!”
她磨磨蹭蹭走近,才开口道:“殿下,我当时也是忘记提醒你了,本想着这不会有其他人看见,一时贪图好玩,绝无侮辱之意。”
可是人人都见过了,如今难道还能把见过的人都杀了?
嬴琅倒真是拿她没办法:“帮我洗了它。”
他平日里是从不画眉的,也不知道小小的眉形,对于整张脸,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连气质都变了。
越苏看他竟然没生气,壮着胆子居然问:“殿下,我下次还可以为你画眉吗?”
在府中,别说越蕙知晓她动手能力,绝不肯让她的手碰上眉笔胭脂等物,就连想拿丫环试试手,也屡屡被拒。
嬴琅看她的样子,实在不好打压她的积极,心想,若是日后无人之时,让她玩一下也无妨。
“殿下,你可能画这个?”越苏从抽屉当中抽出一本册子,献宝似的拿给他看,里面记录的是京城之中时兴的各种妆造。
“这个眉形浅薄上挑,色泽和润,若真画在了你的脸上,怕真像常说的眉飞色舞,太过招摇了”
越苏听他一讲,想象了一下,觉得不能接受:“算了算了,今日不画了,我寻些书来读,不出门了。”
说完,她走到书架子旁,认真挑着。
嬴琅便将册子收回抽屉当中。
这梳妆台不大,却很是精妙,他好奇看了几下,敲了敲板木,很快就找到了其中的暗格开关,稍稍一碰,就看到了藏在暗格之中的一沓信件。
“殿下,不可!”越苏忙跑过来挡在身前。
纵然她眼疾手快,可嬴琅还是看见了最上面的那封信,写着越苏亲启。
他有什么想不明白。
这些,怕都是傅明朗给她的。
“不让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些杂物。”说完,她怨念看他一眼,“殿下怎么忽然翻我东西呢?”
嬴琅没有解释。
他也是怕在这房中,藏着什么谋害人的东西她不知道,毕竟少有人设暗格于梳妆台中,而她又是时常接触的,万一被人下了压胜之术,岂不是招来祸患。
可是他又忘了,越苏本就是极聪慧的,常接触梳妆台有什么秘密,她怎会发现不了。
“是傅明朗的信吗?”
越苏愣了神,试探着看他的眼色,当中并无愠怒。
她才轻轻点了点头,不过很快补充道:“都是些普通的信件,相互问候而已。”
“既然是普通的信件,那我不能看看?许是信普通,心意不普通?”
“殿下......”越苏说,“你没发现,你这话里,藏着一股酸味吗?”
嬴琅神色变了变,别过脸去。
“如果殿下非要看,那可不许生气。”越苏道。
“好,不生气。”
他既然迟了那么多年才认识她,本就该承受迟到的痛苦。
傅明朗又如何,现在二人已经再无关系,别说是以前情意绵绵,就算是他曾经得到过越苏的偏待,最后,还不是尝了分离之苦。
他才是陪她到最后的人。
“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傅明朗喜用诗词,每每写信,都是以诗句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更别提他所用诗词字字珠玑,情真意切,读之不禁忧愁倍生,感人情怀,仿佛那思念之情已经难抑到要迸发。
嬴琅仿佛看到从前冷淡的越苏,在月光下品味书信,倾诉情肠,对窗遥望的情景,一对有情人,短暂别离,情思绵长,恨不得立刻奔去相见。
她对他那么冷漠,就算他要求她写些书信,得到的也不过是简短的问候和清冷的回应。
可是傅明朗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她满是甜蜜的话语,让他如何能不在乎。
越苏紧张地握住他的手,圆圆的眼睛忐忑不安望着他。
脸上的笑意已经渐渐被抹去,双眼似乎多了几分血色和浮冰。
目光之中,凝聚着肃杀阴沉的气息,眼底有暗涌波涛,面上仍在竭力克制,可是越苏没有错过他脸上难掩的狂风骤雨,似乎立刻就要压制不住。
“殿下......”
入了魔障之中许久,直到听到越苏熟悉软腻的声音,嬴琅如梦初醒。
他惊讶地看向自己握住她的手,已经是红了一圈,泛着苍白。
可她什么也没说。
嬴琅慌张撤回了自己的手:“对不起......”
越苏摇头:“我没事的。”
“殿下......你生气了吗?”
越苏白皙的脸庞犹如雪瓷般清透,双瞳灿然柔和,泛着淡淡的流光溢彩,眼眸闪动,此时正带着几分疑惑和担忧。
“我......”嬴琅不知怎么说。
他是怎么也狠不下心对她说上半句重话的。
可映入眼帘的文字,却像凿山的斧头,一下一下,剜心割肉般,要凿开他的身体般猛烈疼痛,撕碎了他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