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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炽

作者:谷生爱愉 | 分类: | 字数:50.4万

第22章 故人热意(一)

书名:雕炽 作者:谷生爱愉 字数:7263 更新时间:2025-02-12 01:56:22

“会沉烟?是上面那个绝色天香的小丫头吗?”

可回话的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安落琼紧抓笛子,往后退了几个阶梯。

“暂且将她打晕了。安郎,本来是约好今日辰时去见老爷的,都这个时辰了,你是准备让老爷等上你一整天吗?”

来人蓄着短胡子,年岁四十几的样子。

手上褐色的护腕十分特别,左右两只手分别绑了两段。

安落琼淡然浅笑,指指自己的腰腹,不好意思地回答:“徐打手,昨日叶宅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我这受伤总要有人医治。这不,那丫头就是个医师。”

来的人是陈国江府的打手,徐诚杰。徐打手,在江老爷手下算是第一手人物。

“少油嘴滑舌,看样子是有人抓了你,而不是你找什么医师吧。哎,这地上的阵画的倒是不错,只是破解太容易。”

说着便拿剑在阵法上划过几剑,“走。老爷还等着见你呢。”

她把脚往边缘试探,假意乖巧地点点头,护着腰缓缓站起身。

徐诚杰先行一步,走的飞快,也没等她。

安落琼走到那翻的乱七八糟的酒窖口,瞧见会雨新被打晕在洗碗池旁。

闪过的一丝心疼,安落琼仍是扭头离开。

她安慰自己,不是一路人,何必强扭。

打手了解她,能轻功绝不骑马,不等她纯属故意。江府在蜀城的中心地段,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她带着伤,不敢太用力施展轻功,飞飞停停,待到酉时三刻才到江府大门口。

徐诚杰揣着手在江府门里,笑道:“你速度可真是快啊,安郎。”

“徐叔谬赞。”

她捂着腰,收敛地笑。

骑马和轻功这时候都不适合她,奈何是非要见的人呢,委曲求全,这也不是第一次。

府中甚是奢华,于陈国的中心蜀城,且又是蜀城的重心。

实在是贵上加贵,豪上加豪。

江府不仅地段绝佳,整个府都是仅次于丞相府和王宫的大小。

五个花园,三塘鱼池,更是有一个专门习武的大院子。

其他的更不必说,江府上上下下有八,九口人,住处和膳房也是奢华至极。

大老爷江栓严乃是陈国的财权大人,除了王宫的王室财库,天下百姓的财务都得过大人的手。

陈国数一数二的大官,江老爷算的上一个。

“老爷,人带来了。”走了不知几步,徐诚杰突然开口说话。

后头的安落琼才知道原来到了,每一次跟人走江府都是这般,转来转去,晕头转向了才到地点。

仿佛是每次都走的不同之路,好生疲惫。她不忍在心中抱怨。

里面的声音道:“让她进来。”

木门推进去,她忍着腰疼,昂首挺胸。撑的一身冷汗,也不敢败下阵来。

平台的蒲团上坐着的中年人正摆弄着算盘,“哐哐”的声响响彻整个厅堂。

安落琼撩起里外衣,双膝跪下,背上冷汗难免沾到伤口,她咬牙,很是恭敬地磕头行礼:“晚辈叩见伯伯。”

那人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打着手中的算盘。她便跪着,等他开口。

蹙眉和抿嘴均是强忍着腰部的剑伤之痛,可她依旧一声不吭,仍是挺直腰板,保持行揖之状。

“老爷,酉时七刻了。”

旁边的侍女过了许久,提醒着仍在打算盘的老爷。

“你们都先退下吧。我有话与安郎相说。”

他摆摆手,下人便都退散去。

老爷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瞟向面色难看的安落琼。

江栓严见她跪着的样子,居然笑了起来,语道:“现下要给你寻别处安插,叶宅毁于一旦,功劳少不了你。还有啊,看你跪着这般不舒服,坐起来与我说话吧。”

他这么一说,安落琼便再行礼,“安喜,谢过伯伯。”

她慢慢坐下,等坐稳了,又是一次作揖。

江栓严似乎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坐在台上微微抿茶。

“说来,今日可是你的生辰。伯伯自然给你安排好了之后去处,更有一份大礼,为喜儿备着。”

他缓缓说道,却收去了笑容,没了神色。

“晚辈生辰不值得一提,伯伯说过便过。若非伯伯,晚辈何德何能,能活到今日。”

安落琼低声回答。

她是越仙族后人,当年全天下追杀,到陈国躲躲藏藏,父母仍是被残忍杀害。

若不是那日遇上江栓严寻街,给她扔了一大袋红糖馒头,之后又是让徐诚杰带她去酒糟铺子躲过灾难般的几年,那她便早就不在人世了。

活不下去的日子,她听到最多的名字就是江栓严,托人问她是否还安好。

她小小的一个小姑娘,那时没日没夜躲在底下的酒窖里哭。

即便如此苦,她悄悄记下救命恩人的名字,她必须报恩。

待她长大些,有一日被接回了江府,见到了那位送他馒头的恩人,她以为自己能做个旁系小姐,呆在这等到出嫁。

可伯伯带她到大院子里,让她选剑和可行术法的乐器。

第22章 故人热意(一)

女孩子生性爱听乐,她便笑着拿过笛子。

“找些乐师的笛谱给她,让她每日好好练笛子。”

伯伯吩咐下人,却没有正眼瞧她。

“伯伯,那我今日住在府中吗?”

他没有回答她,甩手而去。

只因为这一句,她被打了足足五十大板。

在炙热的大院里,无人来往,只有打她的下人和徐诚杰两人。

“将来你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安郎。往后日子,世上只有我,江老爷知晓你是女子。”

待打完,徐诚杰递给她笛子,还有一个小箱子。

里面放着的是男子短打的里外衣,以及一打雪白色的裹胸麻布。

她知道她没权利问为什么,而身旁这个人,恐怕她说不愿,便会再打她,或是杀了她。

她当时,万分不想死。刚被捡回的命,还没报恩呢,还没在这繁华好好瞧过呢。

安落琼仅是个女孩,她曾经也是怕自己就这么离世的人。

徐诚杰告诉她:“你就此隐没女儿身,为江氏的修士。外人均不可知。若是有人问之,你便说是闲散修士,自学成才。”

再之后,她每日每日都束高马尾扎发带,除了描眉,其他一概不梳妆。

待到她与徐诚杰的基本套招,皆略胜一筹,江栓严便把她安插进叶家用假名当门生。

目的便是毁去雕王曾在陈国收割的人心,叶家最为庞大,便从此开始。

她从小练功到大,可江老爷不过只是在每年自己生辰会唤她到府上。

说来亦是可笑,生辰不过是那日第一次到府上的日子,根本不是她本来的生辰。

江栓严从案下拿出一盒子,放到案上,“来,你就当是奖你的功。不必推辞。”

安落琼腰痛加剧,却依旧是点头撑地站起,摇摇晃晃走向案前。

老爷盯着她,并没有宽咎她,她仍是需跪下,恭恭敬敬的,自己拿过那个盒子。

“打开看看。”

他道。

盒子十分精致,细节的纹理和小小的金扣镶于其上。

安落琼不知自己多久没收到生辰礼了,即便伤痛在身,也难掩面上的欢喜。

轻启金扣,里头盛放的是一把匕首。

安落琼握到手中,拔开鞘,两面锋利,匕首柄处有三个不明显的字。

她仔细看而又看,才看出写的字迹,是她的名。

安落琼。

“晚辈谢过江伯伯。”

她合上盒子,又是一作揖。

“前几日带你走的人,我派人查过了,你之后跟着他们就是了。有什么情况,和之前一样飞页回府。”

江栓严摆摆手,絮絮说道。

“知道你想问原因,这事告诉你也无妨,那三个人,正是当年雕族仙修倾天下所选的人才。寻嗣修士便是他们了。其他的,不做论述。出去吧。”

安落琼心中惶恐,再是神奇为何是三人,接着看江老爷的样子并不想她多问。

她便起身鞠躬行礼,江栓严继续摆弄那副算盘,不再瞧她一眼。

都是老样子了。

现世睡在草榻上的安落琼,即便魂在旧时,身子却忍不住微微吁气。

哈思颖坐在她边上,不紧不慢把那个灵囊袋打开,向其中撒进点点香灰。

囊中的魂灵感受召唤,化作几股小小的青烟,从安落琼的太阳穴里窜了进去。

窗外的赤腹鹰已经飞远,落在篱笆上,看着茫茫雾海,没了叫声。

“继续吧,让她融于你,让你亦是融于她。”

哈思颖独自语着,像是说给安落琼听,又像是说给那个刚刚钻进去的魂灵的。

安落琼迈出门,就被一只手拦住了。

“我带你去看医师,还要换一身行头。”

拦住她的正是徐诚杰,没想到他守在门口。

看样子神情紧张,倒像是他受伤了。

其实只是安落琼没细看,前面在酒糟铺子外他便满是担忧之情。

她和他之间倒不用拘谨,随口就问:“徐打手,你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徐诚杰答非所问,口气多是责备:“你看你自己腰上,掺着血,还跟我嬉皮笑脸?”

跪那么多次,鞠躬,作揖,要想伤口不裂开都难。

呵,假惺惺,还不是你自己让我来的。她在肚子里嘀嘀咕咕,没有反驳他。

也不知是不是江伯伯事先安排好的,她去见医师,徐诚杰自掏腰包,又是对医师好言相送。

“徐打手,我治病你如此认真,莫不是要威胁我认你做父亲?”

徐诚杰黑着脸看她,把纱布和药都放到布袋里,“事先安排,少闲言碎语。你若再乱说,小心我拔舌!!”

说着就提着布袋走去,再补上一句,“还有,在我这里,你是女孩,不是男子。日后若是生病,不必硬撑。听到没有?”

安落琼撇撇嘴,算是进耳了。

行头是换了件淡蓝色的长袍和白色的里衣,他带到这里让她去茅房换,看来真的是之前就安排好的。

“匕首收好,有事飞页。绝对不要忘记了!有个少年来找你,估计就是他们中的一个了。其他随便说,别说自己是江府的人,别说是王室的人。记住没?”

第22章 故人热意(一)

徐诚杰拍拍她的肩膀,等她回答。

“记住记住。”

安落琼刚答完,徐诚杰顷刻间便离去。

你有事也飞书。

她后半句还没说,人急急忙忙没了影。

她好好扎了扎自己的马尾,顺了医馆里一个苹果,拿着吃。

她不信徐诚杰的鬼话,江府眼线这么多,她只要在江府附近,就没人敢当街抢过人。

难不成他们还生擒?

毕竟她真实身份特殊,现在所谓身份还是叶家流落的门生,安裴笙。

就算他们知道她真名,也知道她在叶家打下手。

昨日她冲上去,一方面是让叶景山认定她的忠心,另一方面是那几个莫名其妙的修士知道她的身份。

省得生疑。

这种程度的伤,虽是她没料到,但却死不了,算是赌的凑合。

转来转去,还是那个会雨新最奇特,昨日见一面,居然自己毫不忌讳把自己的名字报给她了。

更可怕的是自己冲上去的时候,总觉得她会救自己。

安落琼啊安落琼,你果然天生就是个疯子,看到美女帅哥就做事随意。

她现在有些后怕,万一那女孩查出什么端倪,若是蛇蝎心肠,岂不葬送一世英名?

不过,能让她心烦意乱的,那姑娘倒真是第一人。

前面江伯伯说寻嗣修士乃是三人。

那这姑娘是什么来头,能与天下顶级的修士并行,他们对她都是呵护有加,有说有笑。

总不可能是什么,三人喜一女这样俗套的情节吧。

忽然,熟悉的剑光逼她进了边上的巷子,周边皆是寒气。

倒不是什么武功,仅是气氛突然骤降,抽空了她那些想七想八的思维。

这可真是为难她了,当时的安落琼最怕的就是死。

“这位爷,有话好说,别干什么就拿剑相逼。”

手上苹果没掉,她紧紧握着,另一只手偷偷去碰笛子边新添的匕首。

那人背对她站着,没回话。

安落琼等待机会,拔出匕首,匕首加手力,将苹果重重插上旁侧的剑锋。

一瞬间,剑被苹果推开的缝隙刚好适合她,纵身一跃。

受伤硬打不行,逃跑倒是可以的。

那人却没有放弃的意思,从后边追上来,屋檐“踢踢踏踏”的声响愈演愈烈,安落琼最喜欢的是轻功,最熟练的却不是。

陈国这一带她也比那人熟悉,刚开始她甩开那人有一段距离。

屋檐跑跑,窜进巷子。

但哪知道那人穷追不舍,像极了自己欠了他人命一般。

安落琼本想休息一阵,后头就传来厚重的脚步声。

关键追杀也就算了,后头的人一声不吭,冰冷直逼丹田,她想到他直接横刀,脑子就犯晕。

跑到平民区,她是真飞不动了,何况这腰还越跑越疼。

她摊在巷子里晒衣服的地方,朝那些衣服后面那个人举了下手,表达暂停。

那人停了步子,冰冷道:“安喜。与我们一道回去。”

“呼呼呼呼,回什么啊回,呼呼。你谁啊!?大白天发疯,呼。”

累得唯有喘气才好说话。

他走过来,耳边的银饰轻微晃晃,冰凉如霜的白脸,毫无波澜地回答她:“回去结案。”

什么??

安落琼实属震惊,首先,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莫涵煦。

她不知他名字,却认得他那张冰霜雪莲脸,他看她永远这个样子,看认识的那几个倒皆是笑面盈盈。

对,特别是那个黏他黏得很牢的过分活泼的男子,和他呆在一起,他们能叽里呱啦讲好多话。

接着是这四个字,结案?

她难道是犯了什么法条。

修道之人,对奇异的事情会统称“案件”,意思也就和朝中判刑犯法类似,以示严重。

转念一想,他说的应该是昨天在叶家的事情了。

自己找来,安落琼还不愁没地方落脚。

可喜可贺!

“安喜,我们定然不会为难你。案件未定,不会随意定夺。”

莫涵煦见她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怕自己吓到她了。

毕竟与他亲近的人都说,以前刚认识都以为他是块冰块,不好接近。

安喜摇摇手,示意他拉自己起身,另一只手刚要告知是因为自己受伤,人已经扶站起来了。

没拒绝回去就是接受,莫涵煦拉她起来,快速在她手上框了无形束手。

符咒是秦沫捣鼓的,无形就是丝线,各种透明的结打在她手腕和手指上,果然是动弹不得。

他牵着符咒上的丝头,带她往近郊走。

不久,焦味灌鼻,空中漫的全是烟味,不远处应该起了大火。

莫涵煦却不奇怪这个,味道甚大他也仍旧没有回头,或是转身看看四处。

安落琼觉着故意,他们是好手,对这种情况应该很是警觉才对。

没准前面就是要到的目的地了。

真是离谱,会面也不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忽的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形状不好说,飞速砸过来。

“什么?”莫涵煦随意伸手擒下,语气倒是非常亲和。

“还有什么,会梓钦非要烤番薯吃,师兄手上的就是剩下的了。”

路上出现的人正啃着桃子,埋怨的语气一听,是秦沫。

“分明是你把好的都吃掉了,把最差的留给师兄。秦逸别,你还好意思说。”

他话刚说完,手臂就被狠狠掐了一把,后面钻出的人正是会以慕。

莫涵煦看着他们俩,无奈地摇头,问他俩:“妹妹呢?”

会以慕走近了些,词句皆是不好意思:“妹妹,她救了一个孩子,在前面些的溪水边,帮她洗澡。”

他看他们灰头灰脸就知道,救火一定不是像秦沫之前所说的那么容易。

会雨新进火堆,会以慕必定十足心疼,考虑到的甚至是回到会国,那救出孩子的处境。总是如此机敏,引以为傲。

安落琼在后头句句听着,前面番薯的事情她没细听,到会雨新这里,她可是竖起耳朵分毫不差的仔细聆听。

这姑娘真是神仙下凡吗?

连救火都能救个孩子。

修士手上恨不得死多一点妖魔鬼怪,要是能多赢同修多些修为更好。

至于旁人,非说没善心而是没义务。

人各有命,与自己无情无义,往往只能口上惋惜,而愿意豁出自己性命去救无关之人,不是神仙就是救世英雄了。

果然新奇,有意思。

“安喜我带回来了,我们等会回城买几匹良马。连夜回福脂山。”

莫涵煦对他们俩说。大家颇为赞同,只是一刻后,秦沫一脸难堪地看着他,会以慕笑笑,挤眉弄眼地让莫涵煦看安落琼。

她被他们搞的莫名其妙,自己没逃,也没小动作,如此上下打量,实在不知他们要做什么。

他们鬼鬼祟祟,甚是让她窝火,安落琼怒道:“男子汉大丈夫,事情直说就好,不必如此看来看去。”

莫涵煦回应她的是叹气。

在福脂山练功时,这两人奇奇怪怪的眼神,就仅有一种意思,与妹妹有关。

妹妹在洗澡,妹妹在穿衣,妹妹在睡觉,妹妹溜下山了。

几事之一,莫涵煦猜到,应该是最不可以他们三个男子下场的。

洗澡。

“安喜,我们几个是大男人,你比我们适合去催催会沉烟。”

秦沫看他们不好开口说,抢先在前,摆出笑脸对她说。

可惜,秦沫长的实在有些凶相,骂人和争强好胜时多少有些唬人,哄人方面,着实.....仍是像唬人。

笑脸摆的太过勉强,仿佛她不从,秦沫就会吃了她。

越是这样,她就更不想去,站在莫涵煦后面,不理会秦沫。

“安姑娘,我们妹妹在池边洗澡,男子不方便。还请姑娘帮忙,欠姑娘一个人情便是了。”

莫涵煦转过身,拔剑斩断那根符丝,朝她作揖。

“师兄!”

秦沫脸色大变。

“秦逸别,你是想师兄牵着她下去叫妹妹?这咒自然是要解的。”

会以慕拍拍他肩,口气都是理解。

“可...这符丝斩成如此,没法...”

秦沫想过莫涵煦会先行决断,但这符丝本是可以反复,事前他还特意交代师兄。

莫涵煦转头道:“缠的实在混乱,回去我再给你编织一个。”

师兄不是不擅长符咒,这...看秦沫转而震惊的样子,会以慕无语地耸肩。

师兄次次让他来做,自然是给他面子,师父说了秦沫适合练符,也好多次练习。

估计秦逸别那一根筋的脑子里想的,是不可思议,真的以为师兄不会。

安落琼没有拒绝,她本就有令在身,之后一起共事,说来这事她不做,估计给他们印象便难言。

如此一来,分成两路,秦沫去城里买马,另两人带她去更远些的溪边。

两个人在前面走,“师兄,你知道我不会做饭,番薯都给烤焦了。但我有让秦沫去城里买羊肉,你也不会饿肚子。”

会以慕要把烤焦的番薯抢回来,说道。

“秦沫独自买马已经很为难了,我让他不要听你言语。”

莫涵煦把剑递给他,一点一点剥那个惨不忍睹的焦番薯。

会以慕尝过番薯的味道,味道和模样实在是太差不多,都是一股焦味。

他想阻止师兄入口,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得在边上跳而又跳的,生生硬抢。

“敢问二位,溪到了吗?”

安落琼在后面看的可谓是不知说什么好,若不是知道他们是师兄弟,恐怕外人会说他俩有上一腿。

一人非要吃另一个人烤的焦似碳的番薯,另一个是怕毒死对方的样子,张口闭口,侧身又正身。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听到水流汩汩声,宛如得到新生,赶忙问出口。

“就在这了。”

会以慕在外人面前失礼,有些不好意思,马上回答道。

既然到了,两人就在上面等她带她们回来。

溪水很清澈,周围有高树遮挡,溪底的石子和沙砾尽收眼底。

看上去并没有人影,她跳到溪中石子上,左看右看,等转到后方,她再找了石子个个跳过去。

石头堆积多处就有了小而浅的池子,池子边一小孩在踢水。

水雾缭绕,一女子捧着泉水,黑发与其萦绕,宛若神仙下凡....

她不由往前探去,脚步前了一个石子,没有阳光照下,却能听见泉水柔和倒在头顶的声响。

仔细再看,越走越向前。

正....正是会雨新光滑的后背!!

“姐姐,有坏哥哥偷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