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柳艺瑶在自嘲，君落雁此时却是心思复杂之极，刚才柳艺瑶的一番话她都听在心里，也对她抱有同情之心，但同情是一回事，背叛又是一回事。

柳艺瑶她们之前可是有过约定的，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上天做选择。

但柳艺瑶现在却违反了约定，这才是最让君落雁生气的地方，既然你要如此，当时为什么还要和我做约定？你直接祈求祖先显灵难不成我还会与你争么？

这就是君落雁此时内心最为生气的地方，也正是因为她一直吧君落雁当成之交好友，才会这么的疑惑和愤怒。

你若真的如此放不下，之前便不要说的那么大义凌然，人前说一套，背后做一套，这等女人君落雁向来是看不起的。但却没想到现在柳艺瑶竟然也这么对自己。

不过一想到柳艺瑶这么做，都是为了能够记得陈笑，一时间君落雁顿时又有些迷茫了，不知道该不该去怨恨柳艺瑶。

正如她所说，得到龙脊之后，她就要进入龙脉了，以后与陈笑之间，估计也只有回忆还存在，而自己不一样，自己没有她肩膀上的责任。

若是连她最后的回忆都剥夺了，那岂不是太过狠心了。

自己多少还能和陈笑见面，虽然自己可能不会认识他，但他却是肯定会来看自己的。

因为今日不管谁喝下这忘情水，陈笑都会愧疚这一方，以他的性格只怕不在世俗界，要不然肯定会时不时的来看看的。

也罢——

君落雁想到这里，脸色中浮现出浓浓的惨然，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去恨柳艺瑶，是她让自己晋升了天境，有与陈笑更多相处的机会，也是她让自己从巅峰跌入谷底！

估计回去之后，自己这一行，只能在梦里才会梦到了。

“我明白了——”君落雁抬头看着柳艺瑶道：“看在陈笑的份上，我原谅你——我早就说过，爱一个人是痛苦的，如果能够忘记的话，那便——那便忘了吧！”

君落雁说到后面，语气已经哽咽不堪，显然她内心里此时非常痛苦，只不过柳艺瑶已经知道了答案，再加上她也是可怜之人，一时间君落雁也恨不起来，满腔的愤怒，也化为了浓浓的伤心。

柳艺瑶一提君落雁的话，内心微微震惊了一下道：“没想到她竟然愿意为了陈笑而成全我！如此女子当真是——难得！也好——也好！不枉我深夜来此求得答案！她的确配得上我的苦心！”

“多谢你了！落雁！这件事——”柳艺瑶看着君落雁微微一叹道。

“放心，我不会告诉陈笑的！”一件柳艺瑶似乎想说什么一般，君落雁率先开口道。

柳艺瑶闻言轻轻的摇头道：“我知道，你不会告诉他的！我想说的是，今晚的一切就当做我们内心永远的秘密，谁也不要说出去好么？”

“——”君落雁闻言，微微一愣，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不解，似乎不明白柳艺瑶为什么多此一举一般，因为过了今晚，自己就会忘记关于陈笑的事情，她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的。

但看着柳艺瑶真诚的眼神，君落雁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谢谢你——落雁！你会幸福的！”柳艺瑶朝着君落雁微微一笑，然后道：“我们出来也有些时间了，还是赶紧回去吧，要是到时候陈笑醒来发现我们都不在，那就糟了。”

“嗯——我会尽力装作若无其事的——”君落雁收起脸上的失落，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但看起来非常勉强，若是平时一定会被陈笑看出来，不过此时距离天亮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再加上这个喝忘情水本来就不是一件开心的事，陈笑不会察觉太多。tqR1

“等等！”就在柳艺瑶快要往前走的时候，只听君落雁再次开口喊了她一声。

“还有事么？”柳艺瑶转头看着她道。

“你至少告诉我——哪一杯才是真正的忘情水吧？”君落雁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哀伤问道。

忘情水的答案，是柳艺瑶求来的，她只要知道哪一杯是忘情水，就可以选择另外一杯，本来就算自己不问也是可以的，但君落雁是在不想输得不明不白，所以最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不过她只是仅仅想要知道而已，并不会下作的去和柳艺瑶抢夺。

柳艺瑶闻言微微一愣，看着她没有说话。

君落雁以为柳艺瑶在怀疑她，忍不住开口道：“我就是单纯的想知道——我不会跟你抢夺另外一杯的！你若不相信，我可以发誓！也可以让你先选！”

一听这话，柳艺瑶微微一笑摇头道：“落雁，你的性格我知道的，我相信你！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想要知道！知道了反而更难受不是么？”

“但是不知道的话——我怕我怕更难受——”君落雁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道。

“我明白了——”一听这话，柳艺瑶微微一叹看着君落雁。

“那你能告诉我么？”柳艺瑶眼神中带着几分迫切道，按理来说这算是柳艺瑶的隐私了，她有说不说的自由，但既然这忘情水终究是要被自己喝的。

那君落雁就是想知道它是在上还是在下，没有理由。换句通俗的话说，就是到死也得做个明白鬼。

一见君落雁这么执着，目光中也带着浓浓的诚恳之色，柳艺瑶最终还是拗不过她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开口道：“祖先只留了四个字——见龙在田！”

“见龙在田？”君落雁闻言微微一呆，随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又道：“原来是——见龙在田啊！”

说玩她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转身走出了龙宫，背影看起来及其落寞，仿佛一瞬间就没有了生气一般。

柳艺瑶见她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龙宫，顿时也是微微一叹，回头看了一眼那水晶巨龙道：“爷爷，事情——总算要结束了！谢谢您——成全了我！”

说着她转身头也不回的跟着君落雁走出了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