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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我撕了剧本没意见吧

作者:相麦潮派 | 分类: | 字数:55.9万

第209章 媸先生的决绝

书名:反派:我撕了剧本没意见吧 作者:相麦潮派 字数:4517 更新时间:2025-02-24 01:56:24

“阿厄斯。”

媸先生的手放在了面具上,他念着这个名字,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沙哑、疯狂。

“我要重启太古,我要历史回到正轨。”

“这是我不可扭转的执念。”

他摘下了面具。

那是一张五官出众的脸,面色苍白都挡不住的英俊。

但那张脸上,有一道从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的疤痕,生生毁了这张脸。

单看五官,几乎和宁苡一模一样。

宁苡神色微凝。

在媸摘下面具以后,她的心中,凭生起一股极度不祥的预感,心脏怦怦直跳。

谢枕微微皱眉。

“劫希,是我的名字。”

他看着前方,视线并没有焦距,映照着红空下的脸,愈发惨白。

太古最尊贵的少帝,到头来,落到了众叛亲离的下场。

他觉得可笑。

执念成魔,执念破碎。

此时的劫希,即使经过数千年来的修身养性,也再难走出魔怔。

宋墨白感觉到,传送给他力量的英魂,开始不再有动作。

隔着数千年的时光,他们遥遥相望。

会不会,又一次选错了……

他们不知道答案。

劫希好似在看着他们,又好似没有。

他的声音很轻。

“如果一切不能重回,那就毁灭吧。”

一遍又一遍的,逐渐尖锐而疯狂。

他在笑着。

“如果一切不能重回,那就毁灭吧。”

“那就毁灭吧——”

余音环绕不绝。

在三人的目光中,他纵身一跳,巨大的海浪翻滚,浪花飞溅。

“哥哥——”

宁苡绝望地喊道。

劫希一次也没有回头。

黑色的海洋重新风平浪静。

阴风卷起无数残骸白骨,来到了海岸边。

宋墨白惊呼一声,跳到了高处。

宁苡面色颓然。

她没有想到,媸会以这样决绝的方式落幕。

不,他其实不喜欢媸这个名字。

他是少帝劫希。

谢枕在思考着他最后的那句话——如果一切不能重回,那就毁灭吧。

是什么意思?

媸先生自杀的举动,并没有唤起谢枕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无波无澜,甚至连怜悯也不曾有。

他冷静地询问宁苡。

宁苡仍然望着黑海的方向,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谢枕能够理解。

媸先生毕竟是宁苡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悲痛是难免的。

过了许久,她开了口,嗓子更哑了。

“在黑海的深处,沉睡着一只巨兽。”

“那是几千年来,太古人族恨意的化身。”

没有实体,以恨意为形。

唯一唤醒它的办法,是帝族的子嗣与它合二为一。

因为唯有帝族,拥有异兽法相。

但,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与之融合,意味着劫希将失去记忆,失去理智,失去人性,唯一剩下的,只有毁灭的本能。

那本来是,劫希在借助太古人族的力量以后,仍然不敌天道,穷途末路的选择。

但如今,一切提前了。

这也表示,劫希不再想要重启太古,执念破碎以后,他对世界已经再无留念。

闻言,谢枕沉默了一下。

他抬眸,看向海岸,阴冷的狂风席卷着白骨,嘎吱嘎吱的声音接连不断。

那些死去的英魂,似乎都在赶来这里。

在祭奠他们的少帝。

说实话,谢枕甚至为媸先生感到了不值。

生前不被认可,死后被人铭记。

倒是可笑。

宋墨白嗤笑了一声,“早干什么去了?”

他有恃无恐,也不怕那些英魂听到。

现在,他可是唯一的男性帝族了,他们就算现在再不情愿,也只有将力量借给宋墨白。

这是唯一的选择了。

宁苡眼角流下一滴清泪,涩然道,“小枕啊,哥哥想要和那只巨兽融合,需要时间,或许很长,或许很短,总之,这也是留给你最后的时间了。”

现在的情况,可以说前有狼后有虎。

本来,他们能在遗迹中待挺长一段时间的,但,现在不行了。

谢枕看着她。

宁苡的声音压抑着哭腔。

“你想要的,在黑海以北,极寒之地。”

谢枕挑眉,“谢了,宁姨。”

他思索了一下,问,“宁姨不和我一起去?”

宁苡摇了下头。

“小枕啊,我想,在这里看着他。”

即使反目成仇,即使他想杀她。

但劫希始终是他的哥哥。

在一定程度上,劫希做得没有错,因为她背叛了他。

谢枕颔首,没有再劝。

他走了两步,宋墨白赶紧跟上。

“不用跟着我。”谢枕看了他一眼。

他的这只恶犬,现在该做的,是吸收那些英魂的力量,如今,已经没有人与他抢夺了。

宋墨白垂头丧气,叫了一声,但没有违背谢枕的命令,乖乖地停下脚步。

谢枕突然回过头。

他看到,宁苡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眼眶通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深海。

第209章 媸先生的决绝

挺可怜的。

“宁姨,你知道为什么,你和他的理念截然不同吗?”

“因为他是少帝。”

“帝女没有继承权,但少帝有。”

言尽于此,谢枕不再停留,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他太了解媸先生的想法了。

因为,谢枕一直以来都和他站在同样的位置上。

曾经帝位唾手可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一遭变故,成为丧家之犬,一无所有。

这样巨大的落差,媸先生怎么可能会甘心?

又怎么可能会接受这个事实?

谢枕笑了一下。

代入自己,如果谢氏一族一朝覆灭,家破人亡,他从高处坠落。

谢枕觉得,或许他会做出同样的事也不一定,

野心和权利。

真是个好东西啊。

他摇了下头,没有再想。

从看破腐烂的命运,走上这条路开始,谢枕就从来没有想过输。

命运里的种种,绝不会重蹈覆辙。

在他身后,宁姨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她侧过头,盯着谢枕的背影,无声地抿了抿唇。

她知道,谢枕是对的。

但……

宋墨白无聊地看着越来越多的白骨堆在海边,舌尖抵着牙龈,啧了一声。

人都死了,有什么好看的。

到最后,也没能亲手捏断鬼脸男的骨头,舔舐他的鲜血,实现他的心愿啊。

啧,真是让他遗憾啊。

宋墨白脸上的表情一阵扭曲。

*

谢枕现在要去的地方,是末帝尸骨所在之地。

救宁苡时,他便说过了,他是个利益至上的商人。

这是交换。

而宁苡,显然也洞悉了他的想法。

不过,或许是因为媸先生的死,让这个消息来得比谢枕想象中要更轻松。

他垂眸,眼底沉沉。

直觉告诉他,他需要找到末帝的尸骨。

但,直觉真的不会骗人吗?

谢枕不能肯定。

他想了想,忽然脚步一转,偏离了原本的方向。

在此之前,他想去找一个人。

凤蘅。

虽然对她有信心,但从进入遗迹以后,就一直没有见过凤蘅,谢枕多少是有些不适的。

他们很久没有分开了。

*

姜厌晚赤着脚,“哒哒”地踩在浅滩上,水声潺潺。

冰冷的水接触的肌肤,带起丝丝凉意。

但姜厌晚浑然未觉。

她的身体本就常年寒凉,从小就讨厌夏天,寒冬,一直是她喜欢的时节。

玩了好久,她有些腻了,坐在浅滩上的一块平滑的石头上,她拖着脸,小脸安静。

血红的天空,深不见底的海洋,和浅滩上坐着的女子,一幅完整的构图跃然纸上。

她看着远处,背影孤独。

难得的安静,让她忍不住想起了姐姐。

记忆琐碎,并不完整,但她隐约记得,姐姐是爱笑的,姐姐的声音很好听。

如果不是生在姜家,她应该会成为一个音乐家吧。

姜先生还是死得太轻松了。

姜厌晚哼了一声。

这是在太古遗迹中,第四个拥有太古基因的人类,唯一不同的是,她的体内,没有帝族的血脉。

是个普通人。

他们惊喜,他们雀跃。

难道当初,有帝族以外的人活下去了?

只是,姜厌晚不是劫希,她听不到地底的声音,更不可能与他们沟通。

但这没有关系。

他们对同族人是怀着善意的,用他们的力量,一点点抚平姜厌晚烦躁的心绪。

这也是为什么,进入遗迹这么久,一直没有见到谢枕,姜厌晚却始终没有失控发疯的原因。

她被划为同族。

但说来讽刺,面对一个陌生的族人,他们心怀善意。

面对他们熟悉的少帝,他们吝啬信任,他们不认可,他们拒绝。

最后,让劫希陷入癫狂,决绝又绝望地跳入深海。

可怜又可悲。

可悲又可恨。

好想好想谢枕啊。

姜厌晚低头,看着自己张开的右手。

好像少了些什么。

她苦恼地皱起眉,轻咬着唇,绞尽脑汁,终于想起来。

哦,是缺了一支笔。

她不害怕等待。

在过去的很长很长的时间里,她都是一个人,靠着并不算美好的回忆,支撑着她的生命,在画板前写写画画,等待着与谢枕的下一次见面。

现在,连消磨时间的画笔都没有了。

姜厌晚眼底慢慢生出猩色。

但又很快消失。

她晃了下脑袋,有些疑惑,刚才那一瞬间,那种舒适的感觉是什么?

让她本来在逐渐失控的大脑,再度恢复了清醒。

姜厌晚略略思考了一会儿,但找不到答案。

她索性放弃。

毕竟姜厌晚在某个方面和凤蘅其实很像,在这个世界上,她只对谢枕感兴趣。

她本身,一直都是那个冷漠厌世的姜厌晚。

想到谢枕,姜厌晚冰冷的小脸上露出一个有温度的笑容。

“阿枕。”

“你要什么时候才找到我啊。”

“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

“……”

姜厌晚说着话,海风与海静静地听着她的声音。

来这里,是因为谢枕在这里。

但这个地方,对姜厌晚来说,肉眼可见的无趣。

对其他人来说,这里或许和圣地一般,最适合提升实力。

但她又不喜欢修炼。

她只喜欢谢枕。

姜厌晚沮丧地垂着脑袋,眼尾有些红,她在想以前的事。

帝都好多人都说,姜家大小姐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蠢货。

但,她其实知道的。

谢枕和她的相遇,其实是一场算计。

谢枕这个人,表面温良谦恭,实则傲慢无礼,不近人情。

以谢枕的骄傲,又怎么可能默默忍受被退婚的侮辱。

以谢氏一族的尊贵,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始作俑者。

姜先生论算计人心是行家。

但,家族实力差距,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因此一场退婚闹剧,到头来,丢尽的却是姜家颜面。

谁让姜厌晚事后后悔,喜欢上谢枕,穷追不舍呢?

为什么会喜欢谢枕啊——

遇到谢枕以前,她的世界是灰蒙蒙一片,是黑白分明,像死海一样,波澜不惊。

她所作下的每一幅画,都只有黑白两种颜色,死气沉沉,毫无生机。

直到,她第一眼看到谢枕。

她问欧阳,“那是……谁?”

她看到了黑白世界中,唯一的颜色。

欧阳说,“他是谢枕,谢氏一族的长子,您的前未婚夫。”

姜厌晚记下了这个名字。

从那时候开始,她的笔下画纸,开始填充颜色。

而后,她无意知道真相。

才不是什么命中注定一见钟情。

是谢枕的算计。

是欧阳的背叛。

欧阳调制了两种香,一人一种,放在了谢枕和她的身上。

她被香吸引,被香迷惑。

她开始不顾一切,拖着病弱的身体,追在谢枕身后,妄图将他占有。

这是最初。

但后来,即使她发现真相,让欧阳配置出解药以后,仍然在见到谢枕时,会心动,会欢喜,会乖巧……

香有解药。

但姜厌晚早已无药可救。

谢枕是她暴戾失控发疯时,仅仅是听到名字,都能安静下来恢复理智的一剂良药。

纵然是开始于算计,她也甘之如饴。

“我愿意,为阿枕,做任何事呢。”

“就算是毁掉姜家?”

“嗯,毁掉姜家,杀死姜先生,甚至是我自己的生命,都可以的。”

她这样回答。

就算是,姜厌晚生命里少有的温情,都是虚情假意,都是一场算计,那也没关系的。

作为试验品出生,本就是疯狂的。

但比起她疯狂的宣之于口的爱,根本不值一提。

姜厌晚从石头上跳下来了踩着海水,来到沙滩上,伸出手,在沙子上写下一个名字。

谢枕。

………………………

一个伏笔,前文第十九章有提过,谢枕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