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完后，我用贺总给的冰矿泉水瓶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些，但却觉得头越来越沉。“哎，外面的那个怨男正幽幽愤懑的看着你。”韩鹏靠着他的车，满面愤怒的看着我。

“你喝那么多做什么？你有病吗？喝多了我要照顾你，又不能去酒店看看了！”“谁让你来照顾我？你情郎比我更，更需要你~~的照顾……”她瞪了我一眼。“觉得你不是真心喜欢韩鹏，不然的话，你怎么不去照顾他，倒是先跑来照顾我？”“你比他醉！”“嘿嘿嘿嘿……是不是你喜欢我比喜欢韩鹏多一些？”我开始将我的无耻行为发扬光大。“死一边去！”“跟你说真的吧，韩鹏配不上你，真的，真配不上你，那家伙，无耻啊！我亲眼见的，见他跟坐台小姐在夜店跳脱衣舞！刚才我揭穿他，他还不敢承认。所以才想要灌醉我。”

“他跟坐台小姐跳脱衣舞，那你呢？光明正大的去找发廊女嫖~娼。你还好意思说他呢？”“这怎么一样呢？我要是有女朋友，我也不会去嫖……”哎，好像我自己真的嫖过了似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我不追求你，而他追求你，可他又不洁身自好！”

“男人又有几个是好的？他怎么样不关我的事，只要他对我的事业有帮助就行了。”她幽幽说道，看起来她也不是真的爱韩鹏的，难道也就利用利用那家伙？但是韩鹏那人高深莫测，岂是随便能忽悠之人。

“是不是对你的事业有帮助，你就算是失身都在所不惜？”我淫荡的问道。“对。”她很坚定的点头，好像一些间谍片中意志坚决的主角说‘我为了组织，哪怕是献出我的生命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我对你的事业有那么多帮助，有没有想过要用你的身体来补偿补偿我？嘿嘿嘿嘿~~~”我极度厚脸皮靠近她。

贺总凶相毕露，掐住我大腿内侧，就要旋转时幸好我抓住她的手：“你别动不动就掐我大腿！淤青几天都消不去！放手！你放不放手！？你再不放手，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当真不放手，男子汉言出必贱……我要淫贱了……伸手进她大腿内侧，才刚刚碰到她大腿，一肘子过来击在我胸膛……“疼……”“看你那样子斯斯文文，怎么就那么色？”她鄙夷的看了我一眼，真以为我去了发廊嫖？

“男人好色，英雄本色嘛……谁让你生了一副那么漂亮绝伦的模样，让人不自禁的想上。”

“想上？”她斜过头看我。

“不是不是，没说完啊。让我不自禁的想上去摸摸你……你的举世无双的脸蛋。”这次我不是阿谀奉承，说的是真话。

“你这赞扬我漂亮的话，说得还挺像真的。”

“什么就像真的？本来就是真的。为你作了一首诗，今晚趁着夜色当空，灯火辉煌，我要抒发这份对你欣赏之情。”

“你会作诗啊？淫诗吧？”

“非也非也……我开始了。你的美，拨动我心弦，你的美，敲打我心窗。你的美，把二十岁的男人思想搞乱，把三十岁的男人腰杆搞断，让四十岁的男妻离子散，把五十岁的男人财产霸占，让六十岁的男人……一次性完蛋……”

“我让你念！我让你念！……”她狠狠地敲打着我。

“喂！跟你说正经事，那个韩鹏提出来重新整改的鬼意见，别听他的。钱要用在刀刃上，那算什么？你以为我们像张纪中一样有钱啊？拍了几集的电视剧片子，说不好就重拍啊？人家不差钱！懂吗？不过，假如你不差钱，那就随你怎么玩吧。”韩鹏那家伙，他要追求完美，追求完美的代价就是付出金钱！不是他的钱，他不疼啊。我是为贺总心疼这些钱，她恨不得一块钱掰成两块来用，唉，她也是活该啊，投资一个酒店本就够呛，再去搞个没有回报的孤儿院。自己本来高枕无忧，却扯了这门麻烦，天知道她脑袋在想什么。

“我本来都在犹豫，你这么坚定，我也想清楚了，决定不会重改！”

“哦，那好。就算韩鹏气死，气死最好了，现在看见他我就不舒服。就算韩鹏气死，你也要坚持这个决定。这可是烧钱啊，重改要多少钱，拿这些钱丢进水里都能听到扑通一声。对吧？”

“你好好做好你的事吧。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星辉，咱们公司，还有连锁酒店，我的头真的要裂开了。”

“二锅头……我的头也要裂开了。”

……发现星辉旅行社的办公室环境压力太大了，竞争激烈，同僚排挤，争先恐后，残害忠良……说得有点夸张，但是星辉的办公室文化确实一点都不如咱蓝城国旅，蓝城国旅的办公室，鸟语花香，莺莺燕燕，美女竞相开放！星辉的丑男居多，女性同事偏少，而且还生的特难看……据说有一恐龙路过星辉公司时上了趟厕所，出来后她呜咽道：“呜呜呜，这辈子终于不愁嫁不出去了……”

压抑！太压抑了！同事们都笑里藏刀，我的顶头上司廖经理就是个例子，每天在领导和同级别的同事们微笑致敬，转身却一副恨不得食其肉破其肚啃其骨的模样。廖经理在我们办公室里，简直就是个施虐狂，动不动就喊俺们加班！同事接了个私人电话，说了三分钟多一点点！这位廖经理冲过来抢下电话咆哮：“公司规章制度规定！聊私人电话超过三分钟！扣工资！”母老虎啊！

我这种自由惯了的人，更是经常深受其害，偷懒抽支烟翘着腿上校友农场偷菜，她气势汹汹挡我者死的姿态大踏步过来，直接拔掉电脑主机插头：“玩！玩！玩！？抽烟扣五十！上网玩游戏加扣五十！翘着二郎腿，姿势不雅！扣三十！！！”

见右边角落的小黄长得挺标致的，伸手过去扯了扯小黄的头发，刚好又被廖经理见了，就好像文革时期俺们犯了淫罪一样。“光天化日之下，你侬我侬！？”眼镜片熠熠发光，仿佛捉到了贼，送到官府能换钱似的。

“请问廖经理，我没事喷了一下鼻涕，没地方擦，见小黄的头发挺柔顺的，顺手把鼻涕擦在她头发上，也有罪吗？”

“当然！你污损了公司的办公用具罪！”

“小黄是办公用具？”

“不只是小黄是，我们这些人，都是公司里的办公用具！污损公司的办公用具，扣五十！！！~~~”这种莫须有的无聊罪名，让我想到了书上记载的一段真实故事，文革时，一五十多岁的老汉，终生娶不到老婆，因耐不住寂寞，每夜跳入生产大队的牲口圈里搞驴……（天知道他为啥能对驴产生兴趣的），被人发现后，拖去批斗，罪名是‘破坏生产劳动工具’。

办公室里的同事们对这个歇斯底里的老太婆已经见惯不怪，可我怎么能受得了？我在蓝城国旅时，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说反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来这儿受这种鸟气！？我要掐死这老太婆！！！

“喂！张助理，地板那么脏，你也不会扫一下吗？”廖经理叉腰对我发号施令。“这种扫地的事，不是有保洁员来做吗？”

“保洁员？保洁员等到我们下班了才来！你是要看着这脏地板不管吗？别部门的人，或者是领导过来看见，怎么评价我们这个部门！你快点给我弄干净！！！”这老太婆看我是越来越不顺眼了。

我看了看同事们，看叫哪个来扫好一点。“你看他们做什么！！？你没见他们都在忙吗？？”廖经理咆哮道。“好，好，我扫，我一定扫！！！”该死的老太婆，整我？你看老子不玩死你！

问了同事们，知道拖把放在卫生间里，而且还是女卫生间里，因为保洁员是女的，所以拖把就放在女卫生间了。走到卫生间门口，犹豫了半天，拉住了一个刚从男卫生间里出来的跑龙套的同事：“同事，您好！帮我进女厕所拿个拖把给我吧？”

他端详了我半天：“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二十块！！！”

“不去。”

“二十五块！”

“二百五我就做！”“二百五？给了你我就真的二百五了。”

他愤懑离去……又守了几分钟，却一人没有，估计女厕所一定也没有人！把卫生间外的男女牌子对换一下，以防我进去找拖把时，外面有女人进来见到我，说我是变态，而且我这样一换后，我进去女厕所，万一女厕所有人，我就说外面的牌子是挂男的！

把牌子换过来后，我进去找拖把了，角落那儿！我疾驰过去拎着转头就要离去，一小门啪的开了，方总秘书方荃吃惊的看着我，幸好她已经整理好了。

我打了个招呼：“方姐姐，这么忙还自己来上厕所啊？”

“你为什么跑进女卫生间来！？”她飞快的恢复了镇定，脸上的红霞也褪去。

“这里是女卫生间吗？外面的牌子明明挂的是男卫生间啊！”

“你胡扯！！！你给我滚出去！！！”她发火了，美女发火的时候，更漂亮，不信你们去惹一个美女试试，譬如当众扯下她裤子……看她生气的样子，真是可爱死了哇！

“喂！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出来看看！”

她随我出来外面看，确实如此，门外的牌子正是男卫生间。此时恰好两男的上卫生间，估计两男的都已经是老油条，习惯的没走错，进了正确的男卫生间，隔了几秒后过来两个女孩，看着女卫生间牌子也进了男卫生间，然后里面传来了此起彼伏‘啊——啊——’的四声，不知道两男的会不会当场被吓到性无能……

然后又听见一个女声：“滚出去！！！”两个男的边拉拉链边跑出来，西裤都湿了一大片，一男的边跑还边说：“光顾着说话进错了女卫生间！”趁着方荃还在傻愣的时候，我马上逃之夭夭……同事们见我拿着拖把，看了看廖经理没在，都围了过来：“张助理！廖经理也太不像话了！”“对！竟然罚助理做这种事情！”“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对了，你们以前不是和我说过要反她吗？怎么反啊？”我问道，不反不行了。再这么下去，我真的是人将不人了。

“张助理，我们想到的办法就是，写一份报告，说我们九部门业务成绩老是垫底的原因就是廖经理管理无方！大家一起签名！而你在方秘书召开绩效会议时，就启奏这事！”

“这办法好！联名起诉把这女的弹劾掉，对我们的将来那是大大的有利啊！这办法实在是好！等成功那天，我请你们再去唱歌！”

“好好好。”

“事不宜迟，马上起草奏折吧！”我建议道。

十几分钟后，一份弹劾廖经理的报告书出来了，我让大家签名的时候，一同事说道：“恐怕没那么容易啊，你们知道廖经理为什么能做经理，而我们却不能吗？方秘书就是看中了她秉公办事严明纪律要求严格的作风！万一扳不倒她，咱们以后的日子，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也不为过吧？”

“你多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出头的是我，她要杀的也是我，天塌下来我先死，你们怕什么？快点签字，别听那家伙妖言惑众的。”我打断这家伙的话！

这家伙，把这帮人的胆子都吓破了，大家都怕这事如果不成功，以后在廖经理的统治下，更加难以生存下去。这下倒好，一个人都不肯签了，贪生怕死之徒，刚才说弹劾廖经理的时候，人人都眉飞色舞兴奋异常的！“好！非常好！你们都不签字，对吧？我自己签字！我扳倒了她，我就折腾你们！！！你们就都等死吧，我若不赢，老太婆折磨你们，我若赢了，我亲自折磨你们！！！”那晚请你们这帮家伙去喝酒，都说得很好了！现在又突然出尔反尔，日啊！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不吐出来我亲自抠出来！！！

“……”

趁着下班他们都走了的时候，我从他们这帮人桌上的笔记本上找他们自己写的自己名字，然后模仿笔迹一个名一个名的签在那弹劾奏折上。不知道这样做算不算犯罪。

“加班吗？”后面的一个声音吓得我大惊。

是老太婆？我冷汗直流，弹劾表没地方藏了啊！急中生智，趁着身子挡住她的视线，把弹劾表揉成一团塞进自己嘴巴里，转过头来，是方荃。

“在加班吗？”她问道。

我还以为是老太婆，吓得我冷汗直流的，我唔唔的点了点头应付她。

“怎么了？”她关心的问我，她会关心我？开啥玩笑，第一天上班说她裤裆拉链没拉让她当众丢脸，然后今天又冲进女卫生间恰好见到她，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缘分……

“你嘴巴里有什么？”她看出来我嘴里有东西。

我摇着头。她冷不防的伸出手指插进我嘴巴里想要把纸团掏出来，我也打算掏出来，然后悄悄拿给我，悄悄弹劾老太婆！反正是迟早的事情！可她这一捅，把纸团捅进去一些，然后又努力的想把纸团夹出来，方荃怕我是奸细吧！

“你给我吐出来！！！”她又用手指捅了捅，捅进我喉咙里。我喉咙难受，被纸团堵住了，不受控制的猛吞一下，把个纸团吞进了肚子了：“哇~~！咳——！吞进去了！吞进去了！”

方荃看着我难受的样子，被吓到了：“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吞下去了！”

待我好些后，她冷冷问道：“你能说说你见到我后紧张的把纸团揉着塞进嘴里的原因吗？”

我考虑了一下，看她这副表情，是用看敌人的眼光看我的，一定是以为我吞下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想要说是联名弹劾廖经理的报告，可是觉得不是时候，现在说出去了的话，正如那帮家伙说的一样，万一方秘书偏袒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一脚就可以随意踢飞我，所以，我要在会上逼她退位！

“我，我不敢说……”

“你以前是在哪个公司做事的？刚才那张纸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见到有人进来就那么慌慌张张鬼鬼祟祟？”方荃咄咄逼人。

“那张纸，画的是你。”撒谎吧。

“你少跟我绕弯子！你说不说实话？”

“真的，画的人是你，一身时尚职业装，一条褐色红色方块图案的丝巾绑住粉白粉白的脖子低胸的淡红色裙子，潇洒的黑色外套，脚下就那双美丽的枣红色靴子。”

她愣了一下，然后又逼过来：“你说不说实话？”

“正面画的是穿着衣服的你，反面我画的是不穿衣服裸体的你！”我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尽力的表现出我的真诚。她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你有病吗？”

“方姐姐生得那么美……可害苦咱这些男人啦……”

她羞红了脸，老半天说出了三个字：“神经病。”转身跑了……

啊……我长长舒了一口气，真是吓死淫了，还以为是廖经理！让我吞了一块纸团。我找了新的一张纸，重新写了一张弹劾报告，模仿同事们的签名，还有他们的刻章，弄了满满一张纸。回到家当晚，我就向贺总汇报窃取的情报，然后提出了让她拉给我几个旅游团的想法。

“为什么？”她问道。

“我的经理，就是我上司，看我老不顺眼了！天天想着要踢我出公司，上班还给我小鞋穿，还不爽了！”

“你想让我给你几个业务做，对吧？”

“是啊是啊。在公司的绩效会议上，我就弹劾那女人，然后提出来未来一个星期之内，看谁做的业务多，一个星期后谁输谁走人！”

“你这算什么？让我把我们蓝城国旅的客源白白扔到星辉那边？”

“你这什么想法啊？不是白白扔到那边！这叫放长线，钓大鱼。明白？”

“有个客户，大概是百来人的团，走短线，我们现在暂时谈不下来，已经派出了最好的业务员，也无可奈何。这是他们的资料，你看一看，改天你自己约他谈一谈，谈下来了，你就有业务了，谈不下来，我也帮不了你！”她把几张纸塞给我。

“喂！你搞清楚些，现在是我帮你还是我帮你？再说了！百来人的短线团，怎么可能敌过那个老太婆？而且还是派出最好的业务员都谈不下来，那我去了也不一样是白费力气吗？”

“我相信你一定会办得到，如果这百来人的短线团敌不过那个经理，我不会再找业务给你吗？”

“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宽心了！”

日子一直在每天廖经理的咒骂声和艰难的窃取商业情报中过着，那个臭女人，我已经忍无可忍！时机来啦……每周例行的绩效会议，方秘书召开，听着各个部门的绩效报告，我看着会上的人有没有蓝城国旅的叛徒，貌似一个人都不认识，也对，业务部门是公司里最最低等的部门，那些成功跳蚤过来的，都是进了比较重要的部门。越想越不爽，在这么个小小的部门里，俺还要受着廖老太婆死死打压！方荃听取完了各个部门的报告后，我们九部门又是垫底的。

指责了我们九部门一番，看着聊老太婆说道：“虽然你们是刚成立的部门，员工没有齐，而且有的员工还没有融入进来，但是与倒数第二的部门差别也太大了吧？”

廖老太婆回答道：“我们部门太多的新员工，还没有真正的百分百投入到工作中来，请方秘书再给我一些时间！”

看看看，有这样的领导吗？有什么坏事就推到下属身上，有什么功劳就自己一个人全收！怪不得九部门员工们没有斗志，做得再好，功劳全给你一个人，分红也是你自己巧取豪夺的多，而且前面几个部门都抢走好的业务，垃圾的鸡肋业务给我们做，人比人，气死人啊！

“你们部门这样下去可不行！下个月如果业务成绩还差倒数第二的这么多，不拉近一些距离的话，你们两个，廖经理和张助理，要么让位，要么走人！”

你看你看！看什么啊看？看方荃啊，多有型啊，捏着笔一脸严肃的指着我，小心我真的画一幅你的裸照贴上公示牌去！或者帮你搞个图像合成！你的美貌加上欧美女人的火爆身材，爽呆了啊！

“各个负责人还有什么要汇报的吗？”

“我……我有！”角落里传来了我小心翼翼的声音，大家都看着底下最角落的那个我。

“说吧！”

“报告方秘书！我们九部门，联名弹劾廖经理！！！”坚定底气十足的语气。引来会议室里所有人哗然一片，议论纷纷。

“呵呵……这倒是新鲜事，一个新来几天的助理，要赶自己的上司下台。”

“牛啊！江山新人代代出，长江后浪推前浪，且看他怎么死的吧！”

廖经理气得脸都绿了，死老太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方荃啪的一本书砸在桌上，会议室里安静下来。她愤愤看着这帮人：“你们以为是小学生上课呐？啊~~？谁再废话，就给我滚出去！”有点贺总的作风。

“张助理！这里的所有部门经理和助理，都是我应聘接待，点头同意了才能进来的，包括廖经理。你可要想清楚，你今天说完了这个报告，可要做好了离职的准备！”

好像星辉很了不起似的，一个小小的助理，每天还要受个更年期女人的虐待辱骂，我稀罕啊我？

“我是做好了准备。”

“好啊，那你说吧。”

我扫视全场一周，说道：“刚才方秘书问廖经理，为什么廖经理带领的九部门业务成绩老是倒数第一，倒数第一就倒数第一，可为什么跟前面倒数第二和第三的部门差别如此巨大？原因她说对了，廖经理说，我们部门太多的新员工，还没有真正的百分百投入到工作中来。对啊，我们部门是新员工，可是他们也算是在别家社干过的老油条，怎么能算是做旅游的新手呢？为什么他们不愿意百分百的投入到工作中，因为你领导属下无方啊廖经理~~~！”我狠狠瞪着死老太婆。

“张助理，你不要胡说八道！我领导无方？你去别的部门看看，看别的部门上班时间有我们部门静吗？有我们的部门那么安分守己吗？”

“跟人家部门比这些有什么用？你当我们是劳改吗？你当你自己是监狱长吗？我们现在跟人家部门比的是成绩！成绩你懂不懂？为什么人家部门不静，闹得乱哄哄，玩玩耍耍过一天，他们的业务成绩比我们还高，你觉得所谓的我们办公室安分守己，有用吗？”我受够了我们九部门办公室里的高压环境，我们不是参加高考的学生！

“你们两个要吵，出去外面吵！张助理，你报告就报告重点，别胡扯到其它事情，浪费我们的时间！”方荃怒道。

“重点就是，我们九部门有好做的旅游团，廖经理一个人吞，那些垃圾旅游团，给我们员工做，员工有好的旅游团，廖经理一样要巧取豪夺！据我所知，我们九部门员工的平均月工资为每人两千五多一点，而廖经理，竟然达到了差不多两万！就算她是经理，也没有那么夸张吧？她为什么这么能干？就因为她巧取豪夺下属们辛辛苦苦拉来的业务！同事们敢怒不敢言，怕穿小鞋！所以才推我上来第一个敢死队！我们九部门的全部员工认为，廖经理没有与我们同享福同吃苦的心，她没有做领导的能力！我们要求公司严查此人，如果公司查出来我说的是事实，我们还一致要求廖经理下台！”

全场又哗然一片，估计这种事情，都是第一次见的。

廖经理气得眼珠子都突出来了：“你诽谤我！”

“张助理，可是在座的看来，把廖经理挤下台，怎么都是你得了好处，把她挤下经理这个位子，你就上去做了经理？就凭着你和你们九部门全部员工的签名，可信吗？廖经理是上了年纪的人，而你们一帮人都差不多年纪，年轻人比较合得来，合伙一起把廖经理弄走，你觉得九部门就一定会比以前好？”

不得不佩服方荃的周全考虑。

“下周如果我能把我们九部门的业务成绩提到九个部门中的前五位，廖经理不得坐在九部门经理的职位，如果我做不到，我辞职走人。这样的岗位竞争，公平吧？只对公司有好处没坏处！方秘书您说对吧？”

全场更是哗然：“下星期九部门业务成绩提到前五位？怎么可能？”

有的人讥笑：“我们有些部门努力奋斗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才拉近了与别部门的距离，你们九部门是新成立的，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再说了，你以为就你们九部门努力，我们这些部门就停滞不前了？”

这帮家伙！等我弄掉了廖经理，我再和这帮人抢上头领导不公平的业务分配！看你们到时谁还能笑得出来！让你们都尝尝岌岌可危担惊受怕随时被踢出公司的滋味！

方荃摆摆手让全部人都静下来，说道：“下周的今天，大家拭目以待吧，如果张助理做得到，九部门的经理你来做，廖经理我调到其他岗位，如果做不到，你除了走人，别说这几天你在我们星辉的工资我不给，你还要赔偿违约金！你可是签了半年的劳动合同！”

“没问题！”全部的人都看着我这个胡子没长的小毛头，这白痴傻了吧……

“散会！张助理留下。”

方荃盯着我，一直盯到所有人都走后：“你面试进来的时候，我以为你这人很稳很聪明，口才又好，觉得你一定大有作为。廖经理的几句指责，你就受不了了，你觉得你这人能成大事吗？”口气有些软，颇有责怪我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我不是不能能屈能伸的男子汉，现在不是说私人之间的仇，而是她在我们部门，全部好的业务她自己一个人吃了，留些虾壳给我们！”实际上还带着私人仇恨的，动不动就威胁我滚蛋，我还怎么混啊？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我对你真的是非常失望，以为你是个栋梁之才！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她就走了。

前五名，任重而道远，贺总让我去跑那个百来人的短线旅游团业务，似乎还不行啊！再拉下脸皮去跟她要多几个吧，蓝城旅行社亏的，全部算到我头上！

回到九部门办公室，办公室里轻悄悄，连打电话安排旅游团队住宿的小黄都压低着声音说。廖经理看我进来，青着脸道：“张助理，明天还有几位新同事进来，办公室的桌椅不够用，麻烦你去后勤部那里搬来几张桌椅。别看其他同事，他们有事忙，就你闲着！”

我忍，我忍！本来打算打电话约贺总给我那份资料上的客户出来谈谈，但时间给消磨到了搬东西上面，搬完这些后，我急忙打电话约了那位客户，约在傍晚七点钟到中宁餐厅吃饭。那位客户听起声音来是位长者，微笑着说好好好。

就快到下班时间了，廖经理见我闲了下来：“张助理，这里有份部门业务策划，要打出一万字左右的报告，大纲我都写好了，晚八点钟之前，请教给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现在就梦想自己是经理了？我现在还是你的经理，这些策划，还有报告之类的文职，本来就是助理要做的！”廖经理挑着眉毛说道。我打开电脑，飞快的写了这策划，一万字啊！平时的策划，一千来字已经是够多的了，这女人，不是成心玩我吗？用了一个多钟头弄好了这份策划，交给她后，我匆匆跑下了楼，已经华灯初上，时间不多了，快七点了……

中宁餐厅门口，我定了桌，已经七点多了，我还假装跑出门口，打电话给了那位客户：“请问您到了没有？”装出等了他很久似的声音。

“到了到了。”我又等了几分钟，左看右看都不见到哪个人来啊？我身后几个人吵吵嚷嚷的，中宁餐厅门口的保安正和一位穿着朴素的绿色旧时代军装戴着一个好笑的帽子，穿着缝了好多处破洞解放鞋的老人吵着：“衣冠不整，恕不接待。”

“我这就衣冠不整？”老人站直了问道。

这群保安把他当成了收破烂的吧。老人背着手再往里走去，两个保安用力推了他一个踉跄，我在老人身后扶住他。大声质问两个保安：“你们是人吗？不懂什么叫敬老吗？”

“对不起先生，我们也是按公司的员工制度办事。”

“你们就狗眼看人低！”两保安敢怒不敢言。

“走！老人家，跟我进去！”我带着老人进去，保安又想上来制止。我火了：“你们谁还动他一下，我干死你们两个！”

保安看了看我这身不俗的衣裳，退后了。

我把老人带了进去：“老人家，您是来找朋友的吧？”

“对对对。谢谢你了小伙子。”

“他在大厅还是包厢？”

“我也不知道，我打个电话给他。”他掏出他的手机，像半截砖头的手机。拨了过去，我等着，我手里的手机却响了，我和他面面相觑后：“是您啊！”心里一阵失落，唉，就这样的人是个负责公司工会工作的？我纳闷了。

“小伙子！真是缘分啊，缘分啊！”他拍着我肩膀。

算了，拉得一个团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成绩，成绩差太远就再想办法，既来之则安之，我也热情的招呼他坐下来：“对，真是缘分啊！老人家，您坐，酒席都摆好了。”酒席，我可是花了五百多块钱……

“您要喝什么酒？”

“杏花村吧！三十多块钱的杏花村就行了！”

“老人家，杏花村可是三十八度的，是不是换其他低度点的酒好些？”我怕他身体承受不了。

“就杏花村！”他非常坚决！

“服务员，上杏花村！”

“我这副老骨头，虽然老了，但还很硬朗，我看出来了，你怕我喝不了是吧？放心吧，死不了死不了！以前我抗美援朝上前线，弹里来火里去！我毫发无损，打仗都打不垮我，区区一瓶三十几度的白酒，能打倒我吗？”

“抗美援朝的老前辈啊！晚辈失敬失敬。”整个酒席上，他都在眉飞色舞的谈论着他当年的英勇，丝毫不提及旅游团的事情，我怀疑着我是不是傻帽了。而我一提及旅游团的事情，他好像听不见似的，依旧高谈阔论着当年的豪情万丈。我真的是郁闷了……他再喝多了些，就更加唾沫横飞了……

趁他上厕所时，我打了个电话给贺总：“贺总，你看你介绍给我的这个客户，叫什么个事儿啊？怪不得最好的业务员都做不来！”

“怎么了？”

“没什么了，你安排其他的业务给我吧，这个客户我也谈不下来！”一百多个人的短线旅游团，也挣不了几个钱，还谈得那么辛苦，真够亏的！而且更郁闷的是，谈了大半天，我连他的名字也不认识，更连他们什么单位也不知道！我一提及，都被他的谈话声高高盖过，还只说抗美援朝，忍着想要听他谈完抗美援朝再谈进了什么公司做了什么工作。可他说着说着，却看了看墙上的表：“哎呀！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我还要回去带我孙女去广场玩。”

真是哑巴吃黄连，我苦笑着，搀扶着摇摇晃晃的他出了餐厅，拦了一部的士，他上了的士后，对我说道：“哎呀！我只带退休证，刚才来时是坐免费公交车来的，没有钱坐的士。”我又掏出五十块钱给了司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