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名死者都是你杀的？”

吴小凡又追问了一句。

韩笑笑轻轻点了点头。

“没错，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为什么同一个名字，人品会如此天差地别？”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韩笑笑牙齿咯吱作响。

“不，人并不都是你杀的！”吴小凡的语气十分肯定。

就在刚刚，他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韩笑笑要将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

自从张强病逝之后，韩笑笑整个人就如同一具躯壳，已经彻底没有了灵魂。

她在叔叔家的日子很不好过，学习成绩更是一落千丈。

在得知了韩笑笑的情况后，张强主动提出帮忙补习。

他的出现，对于身处绝地的韩笑笑来说，简直是一束光。

只可惜，这道光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个偶然的机会，韩笑笑知道自己的好友，男友的名字竟然也叫张强。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开始留意这个男人。

没想到的是，对方在跟刘雨寒交往的时候，外面竟然还有其他女人。

当她将这件事情告诉刘雨寒的时候，对方起初还不相信。

等亲眼见过，刘雨寒顿时被气得不轻。

她怎么也想不到，原本还跟自己说着甜言蜜语的男友，转身就投入了其他女人的怀抱。

为了陈强，刘雨寒付出了很多。

可最后换来的却是背叛！

两人一合计，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陈强的财产全部弄过来。

杀陈强的时候，是韩笑笑第一个动手的。

看着眼前不停挣扎求饶的男人，她又想起了记忆中那个刻骨铭心的男人。

哪怕是在癌症的晚期，他依旧将师生们的捐款全部退了回去。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有了第一次，也就有了第二次。

这一次，刘雨寒甚至还拉来了一个帮手。

由于工作单位的原因，张琪能够掌握到更多的信息。

他们甚至已经商量好了。

等陈强的遗产和房产到手后，会分一处商铺和一笔钱给张琪。

……

整场审讯，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

等吴小凡走出审讯室的时候，疲惫顿时铺天盖地一般涌来。

“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了，我出去吃点东西，然后休息一会儿。”

听到他的话，陈如萱脸上顿时露出一阵喜色。

“您赶紧去吃饭吧，剩下的事情放心交给我们。”

生怕吴小凡下一秒反悔，陈如萱赶紧快步离开。

“人心啊，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暗自感叹了一句话，吴小凡拨通了顾正阳的电话，准备去吃点东西。

案子到这里，已经可以说是破了。

第二天，他们来到办案组的时候，发现所有人的表情都轻松了不少。

“唉，总算可以喘口气了，这一个多月，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谁说不是呢，现在案子破了，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

案子虽然破了，可吴小凡却没什么成就感。

每一次破案，他都能接触到几个破碎的家庭，看到几段或残酷、或悲伤的故事。

不知道是不是吸收的负面因素太多，吴小凡突然有点厌倦了。

他抬头打量了眼四周，发现不少人正在热烈地交谈着，其中不乏工作十几二十年的老刑警。

他们又是如何度过职业倦怠期的呢？

吴小凡二人离开鹿城的时候，依旧是陈如萱送他们去的高铁站。

原本王文龙想让他们多留一天，好让自己尽一下地主之谊。

可吴小凡以怀城事忙，婉拒了对方的邀请。

他心里非常清楚，对方巴不得自己早点走。

12.15系列案件已经进入尾声，正是该谢幕的时候。

王文龙现在正在做的，大概是如何将尾戏唱好。

“吴队，这次辛苦二位了。张琪已经交代了，之前是他在网吧发的帖。”

他们两个刚下车，陈如萱就从汽车尾箱里，提出了几个礼盒。

“这些是鹿城当地的特产，并不值什么钱，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望您不要嫌弃。”

这一次，吴小凡并没有拒绝。

“好，替我跟王队说声谢谢！”

亲自目送二人走进候车大厅，陈如萱这才转身离开。

回到车上后，她第一时间拨通了王文龙的电话。

“队长，人已经送走了，我刚刚出来，礼物他们收了。”

不知电话对面说了什么，陈如萱竟然有片刻的愣神。

……

“队长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

丁茂元趴在一棵大树下，一边呕吐，一边看向身边的李平文。

李平文同样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冲对方摆了摆手，拿起矿泉水瓶不停漱着口。

今天上午的时候，他们突然接到市政工人的报案。

说是在一处下水道里，发现了人的手臂。

接到报警后，市刑警队的人几乎倾巢而出。

这段时间里，一直没遇到什么大案，三队众人正嫌没事儿干。

听说有案件，赶紧自告奋勇，奔赴案发现场。

众人费了好些功夫，才大概拼凑出一幅完整的人体形状。

下水道里的味道，简直比厕所还难闻。

大家不仅要忍着恶臭，还必须弯腰在里面不停寻找。

丁茂元刚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身上的恶臭，直接将一名派出所民警熏吐。

“快回来了，说是已经在高铁上了。”

在鹿城出差的这段时间，由于要忙着案件侦查，吴小凡跟大家的联系不是很多。

听到李平文的话，丁茂元先是一喜。

等他再看到地上的那具躯体时，瞬间又垮下了脸。

眼下这具躯体还没有拼凑完整，最关键性的头颅还没有找到。

看着面前黑黢黢的下水道入口，他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哎呀，我的妈呀！”

两个小时后。

丁茂元终于在铁丝网拦截处，发现了缺失的人体头颅。

头颅挂在铁丝网上，这才没有被污水冲走。

一对挤出眼眶的浑浊眼球，正静静注视着来人。

丁茂元险些被吓尿。

眼前的场景，实在太恐怖了，恐怖的令人始料未及。

等吴小凡和顾正阳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垂头丧气的丁茂元，以及他身上挥之不去的恶臭。

“你拉裤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