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

苏航的话音落下，却终于轮到那人惊讶了，那张黑毛覆盖的脸上，满带着惊容。

立刻向着苏航而来。

“站住！”昊天忙站到苏航面前喝止，这人一身脏兮兮的，连他见了都想躲远些，更何况是苏航呢？

“昊天，你让开！”苏航拍了拍昊天的肩膀，做了个靠边稍息的手势。

“神尊，你可要留心！”昊天道了一句，退到了一边，隐隐的戒备。

那人来到苏航面前，只不过三两米远，盯着苏航看了老半天，略显激动的道，“你，你真是，苏大哥？”

显然，他还有怀疑，毕竟，苏航看上去实在太过年轻，十万年的岁月，似乎根本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丝毫的印记。

苏航认真的点了点头，他也很激动，努力的想要认出他来，但是，他发现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变化实在是太大。

“你真是小蚕丛？青山村的小蚕丛？”苏航连续的问道。

那人也不停的点头，胸口起伏着，像是在努力的遏制自己的情绪波动。

“对，是我！”那人也认真的说着，右手摊出来，一只金蚕漂浮在他的手心。

那金蚕，金光闪闪，背生双翅，比之苏航的那只金蚕更加的耀眼，只是，仿佛没有了生命，只是个死物。

“这是我送给你的那只金蚕？”苏航看着那只金蚕，也已经相信了面前之人的身份。

当年在青山村，苏航有送过一只金蚕给蚕丛，他拿出此物，无疑是在证明他的身份。

那人点头，略微有些激动的哽咽，“可惜，我没照顾好它，它已经寿尽……，苏，苏大哥，我，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怎么会在这里见到……”

“哈哈……”

苏航朗笑了起来，“这便是缘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蚕丛也大笑了起来，上前给了苏航一个大大的拥抱！

“喂喂喂，你讲话就讲话，别上手啊！”昊天在旁边见了，又想喝止，毕竟这人身上实在太脏。

然而看苏航都没有嫌弃，昊天也不好再多说，只得悻悻的站到旁边。

……

意外，真是天大的意外！

短暂的惊愕和激动之后，留给两个人的都是惊喜。

蚕丛讲头发和脸上的毛发简单的梳理了一下以后，干净了许多，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中年男子的脸。

这一下，苏航总算是从他的脸上认出了几分小蚕丛的影子。

……

“没想到啊，十万年物是人非，当年那个小孩子，现在竟已经……”苏航都感慨不已，看着如今的蚕丛，倘若当初他也能留在十万年前，到了如今，怕不知已经到什么境界了。

“苏大哥却是一点没变！”两人立在山头，蚕丛也是仔细的看着苏航，遥远的记忆浮上心头。

虽然他不知苏航为何十万年容颜不改，但是，在他心底里，苏航是神秘的，强大的，当年他从盘王星出来，可没少听苏航的威名和事迹！

苏航哈哈一笑，“前不久，我还见过你那癞子哥哥，人家现在可是佛门之祖了！”

“唉！”蚕丛听了，长长的叹了口气。

苏航错愕了一下，“怎么？你们？”

蚕丛摇了摇头，“一言难尽！”

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蚕丛顿了顿，转开了话题，“苏大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苏航道，“烦心事太多，出来走走，刚从羽族出来，不想却能在这儿遇到你，话说，你，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上下看了看蚕丛，好歹也是位天尊境的强者，怎么就成了这幅模样，反倒是像个乞丐一样。

蚕丛尴尬的笑了笑，“我在这里闭关潜修多年，这才刚出来……”

苏航汗了汗，这得闭关多少年，才能弄成这个鬼样子。

……

——

蚕丛闭关的洞府离这里不远，简单的聊了两句，蚕丛便带着苏航往洞府而去，准备回去畅聊叙旧。

至于昊天，反倒是被人给忽略了，将火山镇压之后，便也追随苏航去了。

……

山林中，一个山谷洞穴，虽然都是灰，不过在一番打理之后，也还算干净整洁。

两人在山谷里促膝长谈，聊聊你我，苏航也对蚕丛这些年的经历有了些许的了解。

当年得传唐敖的帝王之术，蚕丛带领有蚕氏部落走向繁荣，渐渐包容了蜀地其他氏族，将蜀地一统，被蜀人拥戴为帝，建立了蜀国，成为蜀国的第一位帝王。

多年后，蚕丛禅位，退而隐修，一直到轩辕蚩尤大战中原，时天下大乱，处处烽火，强者云集，群魔乱舞，蚕丛隐而不得，便开宗立派，创下了蜀山一门，守护蜀中一方安宁。

直到大战之后，蚕丛才带了些门人离开了盘王星。

那时的他，已经有尊者境巅峰的境界，已能算得上一方高手。

如来成佛，佛门大兴，同样是当年光腚长大的兄弟，蚕丛比如来差不了多少，但蜀山一门，名气始终是不温不火，比起佛门来，差了很多。

当然，这其中也算是有些原因的，毕竟如来算是二手接盘，佛门有那么多前辈努力，而他却是白手起家，自己创业，而且，他也不在意门派的经营。

三万年前，突破天尊境界，再之后，更高的境界，成为了他的唯一追求。

他来到这颗星球隐修，自己也说不清已经多久了，只记得是往四品境界突破的气候遇到瓶颈，而如今，他已经成为天尊境五品的高手，若不是方才火山喷发的动静太大，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蚕丛说的倒也简单，不过苏航清楚，这其中肯定是有很多辛酸的。

两人再次谈到如来，蚕丛却是叹息不已，只说如来已经斩断红尘，从如来成佛之后，他们就再没有过往来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蚕丛叹息更重，幼年分别之后，癞子哥就已经不是他的癞子哥了。

之后就悠长岁月里，他们见面的机会更少得可怜。

如来斩断七情六欲，差点连他师父弥陀都差点没认，更何况是当年的一个小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