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扎着个丸子头，脸有点婴儿肥，但是不胖，是可爱的类型，身高比肖曼萱矮一点，不过腰间一条腰带显得她腰细而且高挑。

手腕带着一条银白色的手链，手链上点缀着红色和蓝色的宝石，这是清潭镇特有的饰品，在商店里就可以买得到。

银质的链子，普通的宝石，不是名贵珠宝，但是色彩艳丽，非常好看。少女只有一个人，林天没看出来是本地人，还是游客。

按说，游客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是本地人，肯定不会来这里画像，天天见不会觉得有什么新奇的。

“小姑娘，你可要想好了，他已经吓走了不少游客，你这么可爱的脸蛋，他会把你画成丑八怪。”老覃注意到这边，不由大声提醒。

“对啊，他连初学者都不如，根本不会毛笔画，看你是个小姑娘，我们好言提醒你。”另一个摊主也插话道。

没想，少女却是笑道：“我知道啊，昨天你们挤兑他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了。”

少女仗义执言，“挤兑”这个词用的很直接，几位摊主老脸有些挂不住，不过，天天在这摆摊的，脸皮早就练厚了。

老覃继续道：“小姑娘，我就不懂了，你既然知道他画的不好，还找他画，就因为这小子长的帅吗？”

少女眨了眨眼睛，看向林天，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他确实很帅啊，不过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画画很认真，那种全心投入的表情，是我第一次见，我觉得应该给他一个机会，你们当初也是初学者，也是这么过来的。”

“小姑娘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确实都当过初学者，但没出师前，是绝不会出来丢人现眼的，他画的这么差，不是骗人嘛。”另一个摊主不服地反驳。

少女却是不在意，笑着反问道：“他骗什么了，骗游客的钱了吗？”

“这……倒是没有。”几个摊主被一个少女问住，回答不上来，因为一开始，林天的就是免费画画的。

自始至终，林天都没有插话，直到摊主们不吭声了，他才说道：“小姑娘，你要画像吗？”

“你不能叫我小姑娘，说不定我年纪比你还大呢。”少女一脸认真，随即伸出手，又露出笑容：“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晓晓，是清潭镇人哦，你叫什么名字？”

“清潭镇人？姓张？”林天微微挑了挑剑眉，心里掠过一个念头，小姑娘不会是张府的弟子吧？

张晓晓很自觉地坐下来，笑嘻嘻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在想，我是不是山上张府的人？”

林天一愣，不会吧，小姑娘会读心术吗？

“你一定在想，我是不是会读心术？哈哈，那一定是我猜对了。”张晓晓很开心的样子，笑容就像阳光那般灿烂：“其实都不是啦，清潭镇张姓是大姓，很多人都姓张，但我们不是张府的人。”

“有些外来的游客不明白，还经常问，不过，虽然我们不是张府的，但是张府每到逢年过节，都会开放大殿，让我们礼拜祭祀呢。”

张晓晓开心地说，林天这才恍然大悟。

不过，林天也明白，这些世代生活在清潭镇的张姓人，即便不是张府的，但肯定和张府有渊源，可能几百年前千年前还是一家的。

只不过，张家开枝散叶出来，除了核心族人，其它的渐渐变成旁支了，旁支的再经过几百年上千年的时间，就更加远离张府核心了。

就像张冥星，如果他没有天赋，修炼无成，最终也会离开张府，然后结婚生子。如果他的后代也没有天赋，渐渐的就会远离张府核心，成为张晓晓这样的普通人。

甚至，张晓晓都不知道张府存在什么样的力量，就只是知道张府是最古老的张家族人聚居地，每年组织清潭镇的祭祀，仅此而已。

什么驱魔，什么修炼，对她来说只是一片空白，最多就只是一个传说，就像许多普通人小时候，听老人讲神话故事一样，虚无缥缈。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掠过，林天基本明白了一些事情，伸手和她握了一下，微笑道：“我叫林天。”

“林天，那你愿意为我画像吗？”张晓晓再次正式道。

“当然。”林天欣然答应。

他拿起笔，但是没有立刻下笔，而是打量着张晓晓，张晓晓也是大方，没有因为林天的注视而害羞。

林天脑海中回想起张如烟的话，画人不是画皮囊，而是画心，人的心就反应在眼睛，表情，衣着，言行上。

从张晓晓身上，林天看到了阳光，单纯，还有善良，她的善良和乔小易不同，乔小易对所有人，甚至是一只蚂蚁，都保持着同等的善良。

不知道乔小易的身份前，林天不知道这是什么，现在他知道了，那叫慈悲，即便是转世后，乔小易依然保留了这种特质。

张晓晓的善良，更简单一些，她看不得人被欺负，看不得“弱者”被嘲笑，在她眼里，画画不好的林天和其他摊主比，确实是弱者。

这些念头飘过，林天把握到了什么，手中的毛笔落下，开始作画。

因为小姑娘刚才和其他摊主论战，摊主们憋着一口呢，看到林天又开始画画，也围了过来，准备趁机再打压一下林天，顺便教育一下不懂事的张晓晓。

林天画画，时快时慢，笔尖在宣纸上勾勒着线条，没有任何章法，摊主们看得直摇头，只有张晓晓保持着笑容。

大约四十分钟后，林天终于停下笔，但是眼睛却没有画出来。

“小伙子，你还没画完呢，赶紧把眼睛画出来啊。”一个摊主提醒道。

“算了吧，看他整个作画过程，技法生疏，手法更是毫无章法，这些笔画线条，毫无美感，就算把眼睛画上去，也是平庸之极。”

“就是，难道还想学古人画龙点睛吗？笑话。”老覃冷笑道。

林天皱了皱眉头，不是受其他摊主影响，而是因为找不到感觉，明明心有所悟，但真正要把所悟画出来的时候，却怎么也画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