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已决，秦涛当机立断，告别了圣女和其身边的玄门弟子，对方似有挽留盘问之意，但秦涛一身炁罡凝练无比，且有血脉之灵盘绕周身，只是瞬间龙威和逆鳞神通的释放，不怒自威，倒也让对方打消了几分继续纠缠的念头。

“月华，这便是你近日所说，一心向善的邪道中人？似乎心性也不过如此，若是吸收为我玄门中人，还需要好好打磨一番。”

“他是他，你是你，无需多言，我们回师门便是。”

御剑飞行，横空凌法，秦涛远远听见了这交谈声，心中也算是五味陈杂，原本和圣女斗的不可开交，甚至认定对方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婆娘，如今想来，倒也未必如此，自己身为修士，倒也不自觉有些以貌取人了。

“此处，便是东海了，一处小乾坤天地，看上去果然不同凡响。”

秦涛其实没有刻意飞行，几乎算是用御剑术，乘着这竹剑纵然飞行，法宝腾云本是一件逍遥之事，奈何如今诅咒还没有退散，这竹剑的外层，也出现了一些细密的炽纹，眼看无法长久支撑御剑飞行的状态了。

“假象，一切不过是假象，凡所有想皆为虚妄，只是为了阻挡我们行正事，若是内心足够坚定，一切障眼法根本不成气候，只是奈何如今人心动荡，这天魔音术法，最为奏效。”

秦涛曾经亲眼目睹过，秦家找来的奇人异士之中，刚好有一些魔修士，只是昙花一现的魔音神通，就体现出恐怖的覆盖力，甚至连修士都无法长久抵抗，算得上是一种无比恐怖的手段了，终究还是因为内心动摇，否则不会轻易被人撼动真灵。

“公子，你的真灵法相，如今丹气充足，甚比那些玄门弟子还要更具天赋，他们口中一切冠冕堂皇之言，也不乏为自己嫉贤妒能之举遮羞，但如今若是想要成就正道，必须成为玄门弟子。”

东海浮现眼前，虚空而过，穿越其中，秦涛和身边的白蛇从容对话，已然呈现出随意悟道的姿态来。

“的确，正如凡人需要钱财才能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一旦没有钱财加身，哪怕只是一堆网络上的数据，他们也会开始自相残杀，这种内心的动摇，便是恐惧之来，万恶之源。”

魔影重光，天地魄现，秦涛从容之间感悟，如同接受到了天地数据网络之中的一环，如果说所有的修士之间是通过能量数据沟通，彼此之间的形式，其实非常类似网络相互的原理，而产生这种共鸣，却需要很扎实的基本功。

“公子，若是这一劫，你替世人度过，也不会有人感激你，相反他们若是知道你的神通手段，或许还会对你恩将仇报，如今这东海之地，也沦为了一处俗地。”

泉眼所在，天地开辟，只是讽刺的是，如今秦涛顺着浩大的渤海之湾看去，的确和在灵阁宗山门一眼，洞天福地之所以无法完全重现，到底还是修士和凡人自己造成的局面。

“的确，但无人感激也好，有人感激也罢，其实殊途同归，只是我如今说的轻松，若是真无欲无求，也不会来到此处了，我只是想要不沦为他人之匕，但世人寻求自由千年，若是拥有一丝自由之者，便为千夫所指。”

触犯众怒的，或许未必就是要丧尽天良之人，很可能只是做到了其他人，想要做，不敢做，甚至办不到的事情，圣人便为如此，只是圣人成道之后，即便有人诋毁，终究瑕不掩瑜了。

“只是如今，还需要好好降服此地的蛟龙，才能为我所用。”

所谓画龙点睛，未必就是真龙，秦涛口中所说，其实还是这东海流于表面的格局，风水之局聚散无形，人无常定，亦无常心，自己苦苦追寻之事，或许只是需要平心静气，就能自如做到。

“公子，那边有不少人烟，可他们都寻不到洞府所在，此地已经闭关许久了，若是想融入其中的洞天福地，绝非易事。”

小昭紫光乍现，在东海之地外盘旋了一周，才发现四周乌气环绕，不只是此地特俗，甚至是附近的山门，也展现出一种久违的格局，秦涛自然认得出，这是月灵之华，而且之所以如今还能和此地的东海之气保持一定的和谐，不只是因为矛盾爆发不够，更因为此地谋划的惊天大事，或许和自己的来意刚好吻合，的确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不过，先去哪方，倒是成为了一番难题，我最厌恶这两难之选，若是条件允许，破了这东海的死局，也好让水族扬眉吐气才是。”

说起来，凡人都克寻仙问道，狐仙龙蛇，也乃是仙灵之中的翘楚，唯独水中的要被称为精怪，或许其中本源之由，也完全超出世人想象。

“不错，但里面的人想要出来，外面的人想要进去，若是内外无别，此时我们，也该有一丝真灵寄托之中了。”

恍惚之间，真灵大法阵列，秦涛捏吃指决，乃是看透不说透，玄机看似藏在话语之中，但若不是自己修的道，不是自己的悟的法，他人引领越多，参考越多，到头啦反倒是束缚手脚，看似风光罢了。

“此地，便是东海。”

无来之地，无心，无唤而来，既为无来，如意随来，如来之心，为聚圣法相，正是如今空中逐渐浮现，和那魔影，唯有修士才能看到的画面之中，巨猿的本源所在。

“物归原主，一切随意随心。”

那垂坠之间，秦涛感觉自己的身心都随之下沉，这才意识到，方才自己和身边两女，真灵出窍如何危险，若是没有空中巨大散人法相的保护，自己肯定的处境必定会无比尴尬，幸好他身负血脉乃是妖族之中，堪称大妖的存在。

“公子，如今下元水界沦为灵界之末，绝不是一日之累，若是你想要替他们翻身，必定会受到莫大的阻碍，甚至可能会性命堪忧。”

“无妨，如今我可有一些助力了，别忘了，我是炼器师，在我这里没有不可能，既然刚才传递的乃是一条真灵讯息，肯定有无数人想要夺宝，我甚至觉得，这东海洞府，本身存在就是一个莫大的陷阱。”

所谓火眼金睛，若是修成，一切感悟随缘自然，金刚法，菩提心，乃是随缘其中，必须条件所在，但也未必就是舒服于人的情况，秦涛明白了如来之意，本身就跳出了一个巨大的框架之外，三界五行，莫能束之。

“公子，何出此言，此地波澜灵气无相无形，若是可以修出其中精髓，又何必走这旁门左道，我观此地风采不俗，想必也应该是不凡之人开辟。”

“的确，但洞天福地开辟者，如同炼器师一般，其实只是铸造之人，打江山可容易，守京江山就不似那么轻松了，搞不好就让自己粉身碎骨，何况你们只看到了其一，却看不到其二。”

秦涛心中思念卢雪晴，自然不愿多做耽误，如今龙鼎之事算是尘埃落定，最后的杀招，海外能力者施展出来之前，并没有特别需要警惕的所在，何况龙阁也不是吃干饭的，自己参与其中，反倒是限制了他们的功夫。

“原来如此，公子所言甚是，我们只关切到了此地的灵韵所在，却忘了此地乃是有缘之人得之，但也不乏有小人得道之时，毕竟如今天道残片陨落人间，法则早就崩坏许久了。”

小白默默点头，秦涛说的完全分毫不差，此时他们刚好从空中巨猿，和魔影缠斗的法相之中，如同上古时期的凡人，观摩到了巨兽战斗，神人和神兽，崩腾画面之中，存在的恐怖景象，那时候神话，乃是现实。

正因为世人失去了信仰，失去了自己的精神寄托，才会看不到灵界所在，神话成为了神话，何尝不是一种悲哀所在。

“放心好了，就算是他手握天道碎片，我也不怕他，只怕此地修士众多，也不过是追求镜花水月，他们可都进不来，而我只是为了寻找晋升的机缘。”

秦涛心中警惕无比，自然明白此地乃是一处玄关所在，也就是类似一个山门的枢纽之地，刚好可以通往很多关键的地方，但其实附近浮现的身影，已经完全撼动着他们思考的余地。

“是恶气……如此浓厚的气息，一定是千年道行之上的精邪了，公子，若是我们还要深入，必定会被这些妖邪缠上，不如就此离去，改日再做打算。”

“非也，小白，你仔细看看，它们可不是胡乱冲撞，这就证明一切都是有蓄谋的，既然如此，这些恶蛟，肯定是想要恢复自己的肉身，如今看到的只是他们的精邪之灵，若是不能驱散，我们只会自损三千。”

震卦心中显，秦涛才得此言，所谓伤敌不成，自损三千，如今撞见的便可能是这种局面，这些身躯黝黑且发出暗蓝色鳞光的蛟灵，甚至连化形都做不到，自然有一定缘由。

水气茫茫，渺渺无影，最为蹊跷的是，他用炼器术搜寻刚才巨猿从空中法相抛下的那法宝，竟然追寻到的，就是这枢纽大堂所在，但此地除了一根巨大的承重柱比较眨眼外，其他柱子都俨然是腐朽之物了。

“莫非，此物便是传闻中的定海神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