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叶黄焖了口酒，似乎想不到任何理由背叛金家。

他本来就是金家子弟，金家如果没了，他便是孤魂野鬼，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可潘韩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难道一个炼虚后期垃圾，还能出手帮忙不成？

他是能打过金云龙，还是老黄呢？

人家等一眼，金叶黄就躺地身亡了。

金叶黄又饮了口酒，转念想到：潘小子这么问，肯定想收了我。

要命，还是要家族，这是一个问题。

“老头，如果金家灭亡，你还能替他们留个种，考虑下？”潘韩再次开口道，这是他最后一次询问。

之前老头对潘韩不错，活命的机会肯定要给他。

如果他自己不想要，那真打起来，也不用顾及了。

只要老头敢对潘韩出手，肯定灭杀之。

喝酒有喝酒的规矩，斗法有斗法的讲究。

潘韩虽然很喜欢十凡灵界，但不代表他会饶恕敌人。

“这……”金叶黄犹豫起来。

他对潘韩颇有好感，在没亮明身份前，便愿意平辈相交。

可如果他要消灭金家，自己肯定不会同意。

“我一个没有希望的修士，当种子有什么用。”金叶黄苦笑一声。

“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潘韩开出最后一口价，虽然没明说，但意思很明显了。

只要金叶黄点头归附潘韩，就帮他提升境界。

相信以潘韩的能力，直升大乘也未尝不可。

要说金叶黄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仍旧牙关紧咬，双唇紧闭。

良久，金叶黄缓缓开口道：“小子，你要灭金家，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吧。”

他还是选择了家族。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家族给的，如果在关键时刻背叛，良心上过不去。

对于这个答案，潘韩并不意外。

大多数修士，都会这么选择。

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人，都会掉队的原因。

在漫长的修仙旅途中，人们会渐渐忘记原本的使命。

用对家族的忠诚，代替对仙途大道的追求。

当然这并不丢人！

以何种方式，度过一生，是每个人的自由。

重要的是，不要在临死前后悔！

“好的，老头。”说完，潘韩便结束传音对话。

陆化蝶眼看潘韩嘴唇微动，但没听见说什么，看了许久实在忍不住上前问道。

“你们金叶黄老祖，决定追随金家。”潘韩没有隐瞒，将实情告诉陆化蝶。

“不奇怪。毕竟他姓金。”陆化蝶悠悠道。

“金家大多数子弟，都是这种心态。”

“其实也并不是金家这样。灵界各大势力，哪个不是如此。”

“如果家族连这点凝聚力都没有，早就消失在历史长河当中了。”

说完，她看着潘韩，目光灼灼。

“师姐，你到底何意？”潘韩觉得她话里有话。

“师弟，等将来你建立自己势力，就明白了。”陆化云替陆化蝶回答道。

潘韩没有说话，而是反复揣摩这句话。

似乎懂了，但又似乎没懂。

“师弟你境界不同，选择自然多。我们这样的低阶修士，没得选。如果不抱紧家族，甚至都走不到今天。”陆化蝶看不得潘韩犯愁，蹲在身边解释道。

“所谓的大家族。无非就是利益共同体，有自己运行规律。并不会以个人意志转移。如果将来你建立的势力，允许大家时刻都为自己着想。我劝你索性别搞了。不如当个散修，自由自在。”

潘韩苦笑一声。

大家族他没搞懂，但修仙这事，理解更深了。

境界越高，对外界依赖越深。

大乘老祖法力无边，能调动周围万里天地灵气。

可如果没有天地灵气支持呢？

他还能无敌于灵界吗？

仙人自然可以在灵界为所欲为，可在仙界呢？

连房产税都逃不过。

可收税的柳家就无敌了吗？恐怕还得给某个更高的势力卖命吧。

境界越高，对外界依赖就越大，枷锁也就越多。

再看金叶黄，似乎便不难理解。

外人看来，他是无忧无虑的炼虚后期修士。

可他如果抛弃金家身份，还能这么自在吗？

“罢了，随他去吧。”

潘韩想得烦恼丛生，一股悲凉油然而生。

似乎，为所欲为并没有说的那么轻松！

不然，也没见哪位仙帝可以凭空创造规则。

无一不是利用现有规则而已。

什么人可以预知未来？掌握规则就可以！

什么人可以随心所欲？利用规律且不逾矩！

万事万物，阴阳相负，福祸相依。

只看到一面，而不能领悟另外一面，恐怕一辈子都不能进阶真仙。

不知不觉间，潘韩对规则的领悟再次精进。

……

此时，金沐兰已经全速飞到主脉上空。

她立刻传音给二凤：“徒儿，师父来了。”

二凤略感无语，她来不来能如何。

大荒一号已经守在旁边，成功渡劫板上钉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