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秘的调查问卷

王凯，M大学的一名普通的大三学生。相比于很多热衷于参加各种校园社团活动的人来说，王凯的生活可以说十分无趣，每天除了图书馆，就是寝室，也不参加活动，也不交女朋友。

这一天中午，王凯刚刚从图书馆出来，准备去食堂吃饭，却被一个女生拦住去路。“同学，能耽误你几分钟时间吗？”

“嗯？啥事？”

“哦，我是07级社会学的新生，系里有一个调查问卷，你能不能帮忙填一下啊！”女生的个子不高，长得也不算漂亮，但是声音却很好听。

王凯看了看手表，才10点半多一点，去食堂的话，还有点早，“行！”不就是一个调查问卷吗？随便写写，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太谢谢了，我站在这一上午了，都没有几个愿意帮忙填写的，同学你真好！”

“呵呵，没啥！”王凯拿起笔，先填上了自己的姓名和学籍，“呀！是历史系的学长啊！”女生看见王凯填写的是05级历史系，惊叫道。

“嗯，你认识历史系的同学？”

“是啊，我姐姐就是历史系的呢，他是学专门史的。”女生兴奋道。

“哦！”王凯随便答应一声，接着填写调查问卷。

可是越填写，他就越感到莫名其妙，这都是啥问题啊，一开始还是问，“你理想的工作是什么啊？”“你希望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啊？”之类的。但到了后来，就变成，“假如给你三个愿望，你想要什么？”

“这也太奇葩了，这真的是社会系的调查问卷吗，泥马不是哪个社团跑过来搞笑的吧！”

王凯抬头看了看女生，见她很认真的样子，应该不是开玩笑吧。“算了，随便写吧！”

“第一个愿望：永远不死！”王凯心想，“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庄子说，‘以有涯随无涯，殆矣！’假如一个人可以不死，那他就有很多时间，也就可以去追求那无涯的知识了。当然，随便写写也不能当真，人还真能不死啊！”

“第二个愿望……”王凯想了想，“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没有钱在这个社会上寸步难行，所以第二个愿望就写——不管什么时候需要，都有正好的钱存在卡里。”

王凯填完这一条，挺满意，“这样好，假如写永远都用不完的钱，那如果只有一块钱，花完了再给你一块钱，那也麻烦啊！”

“第三个愿望……”

“前两个愿望都是给自己的，这个愿望就给别人吧！”于是王凯就在最后的一个愿望上，写下了，“但愿世界和平，永无战争、疾病，每个人都能开开心心的。”

就在他刚刚写完的一刹那，那一张调查问卷突然被一阵风吹走，消失不见了。随后王凯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孩子，你很好，你的愿望我给你实现了！”

“咦？啥情况啊？”王凯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女生，“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女生正因为丢掉了调查问卷而感到苦恼，“没听见啊，什么声音？”

“哦，没事，可能是我听差了，对了，你再给我来一张吧！”王凯道。

“哎，行！”看见王凯还愿意再填写一张，女生的脸色顿时多云转晴，赶紧又递给王凯一张问卷。

“嗯？这张问卷咋和刚才那张不一样了呢，没有那几个愿望了。”王凯抬起头对女生道，“你们的问卷每一张都是一样的吗？”

“都一样啊，怎么了？”女生诧异道。

“不是，刚才被风吹走的那张和这个不一样啊，你看，这张上面没有三个愿望。”王凯指着问卷的最后一栏道。

“三个愿望？本来就没有啊！”女生有些奇怪道。

“这……”王凯有些懵逼，“不会是撞邪了吧！赶紧填完了走人，太邪门了今天。”

王凯填完了问卷，跟女生告别，径直往食堂走去。

“小凯，今天是吃米线吗？”三号窗口的大婶对王凯道。因为王凯吃饭很有规律，一般周一中午是包子，周二是套餐，周三是馅饼，周四是盖饭，周五是米线……所以整个食堂的工作人员都知道王凯的特殊癖好。

今天正好是周五，所以王凯要吃米线，来到三号窗口，王凯笑着道：“还是老样子，肥牛的，多麻少辣。”

“了解！”卖米线的大婶对王凯的口味了若指掌。

“哎呦！坏了，今天忘了带一卡通了！”王凯一摸兜，发现没有带卡，食堂有规定的，没有卡没办法吃饭的。

大婶一愣，随即笑道，“没事，你给现金吧，别人不行，你还不行嘛！”

“这个……现金也……。”王凯清楚自己一早上出门是没有带钱包的，可是当手下意识地摸向裤兜，却发现里面竟然有12块钱，王凯顿时喜出望外，“大婶，米线是12块钱吧！”

“对，加肥牛的是12，小凯啊，要是实在没有就赊欠着，等明天来再给也行！”大婶倒是挺好说话。

“不用，我这正好有12块钱！”王凯把兜里崭新的三章票子递给了卖米线的大婶，然后找了个空位置坐了下来。

“不对啊，我记得没带钱的啊，而且我也不记得自己啥时候有那么新的票子了，看起来就好像刚出印刷厂的一样。”王凯百思不得其解。

吃完了米线，也就11点多，这个时候食堂才开始上人，王凯却已经离开了食堂。他主要是不愿意和人排队挤窗口，所以只要上午没有课，他都是11点左右来食堂的。

回到寝室，没有人，都去吃饭了吧。王凯倒在床上，翻出一本南怀瑾的《老子他说》，然后在那里津津有味地看着。

“叮铃铃！”一段复古的电话铃声响起，说起来，王凯用的还是最古老的直板诺基亚，除了打电话和发短信，就没有其他功能了。寝室其他同学都已经开始用带有QQ功能的手机了，铃声也都从单纯的和弦铃声变为网络下载手机铃声了。不过对于像王凯这么无趣的人来说，啥铃声还不一样啊。

“喂？”王凯没有办理来电显示，不知道是谁打来的，“谁啊？”

“是我！”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哦，爸啊，咋啦！”王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老爸会给他打电话。

“嗯，有这么个情况，我寻思着提前和你说一下，你也好早做准备。你知道今年咱家里遭灾了吧，地里的收成不太好，这不开学都一个多月了嘛，也该交学费了，我东拼西凑的给你凑了4000块钱，还差2800，实在没招了。还有就是这个月的生活费，也没办法了，你自己解决吧。”

www●TтkΛ n●c○

“嗯，爸，别担心，我没问题的，之前勤工俭学的时候，赚了1200块钱，我还没花呢。”王凯听说学费没着落，老爸为了给自己凑学费还跟人家借钱，知道家里不容易，出言安慰起老爸来。

“对了，小妹上学有钱吗？”王凯突然想起自己的小妹王琳来，钱都给自己了，小妹上学咋整啊。

“你小妹退学不念了，一个女孩子家，认得几个字就行了，读那些个书也没用，我和你妈妈商量了一下，让她跟着地里干活，平时再去卖个菜啥的，比上学强。”

“那可不行，老爸，得让小妹学习，不学习以后嫁人都找不到好人家的。那个学费我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你得让小妹上学啊！”王凯一听为了供自己上学，小妹都辍学了，小妹今年刚念初三，成绩挺不错的，考个县城里的高中绝对没有问题的，现在退学不念了，太可惜了。

“这哪行，你没有学费不得让学校开除啊，你是咱家的希望，可不能让人家开除了啊！”

“放心吧老爸，没事的，我上学期考试成绩不错，这学期可以申请助学贷款的。”王凯为了安慰老爸，只好这么说。其实学校是有助学贷款，但王凯总是申请不到，因为所谓的助学贷款最终都贷给了那些有关系的，在学校里吃得开的同学，可是他们需要助学贷款吗？真正有需要的，像王凯这样的，却总是申请不到，这不得不说是大学里很常见的一种弊病。

“助学贷款，真的能申请到吗？以前怎么没听你说呢？”老爸将信将疑。

“以前我学分绩点不够，今年我的成绩不错，应该可以申请到的。”王凯继续着善意的谎言。

“那好吧，你先申请，申请下来打电话给我，钱我先给你留着，做两手准备，万一申请不下来呢？”老爸还是不放心。

“行，不过你得让小妹上学啊，她成绩不错，明年就中考了，现在不念了太可惜了。”王凯再次嘱咐道。

“知道了！”老爸挂断了电话，王凯则躺在床上，愣了半天的神。

“就剩下1600多块钱，这是之前勤工俭学赚的，还有就是自己平时省吃俭用攒的。学费是6800，还差5000多呢，咋办啊？”王凯有些头疼，“明天就该交学费了，先去银行，把这1600取出来吧，然后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和寝室的同学借一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