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游宫，悟道潭。

湖水清澈，就如同普通的潭水一般。

其中还有一条白色鲤鱼游来游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悟道潭里本应该有黑白两条鲤鱼，看来这里的悟道潭并不完整。”

上古大战，那是最后一场决战。

自那以后，人仙分别，三界确立，天庭和地府的制度也开始趋于完善。

不仅仅是东方。

西方也有类似的大决战，自那以后，人神有别，天使不再降临人间，虽然传说不同，却有着相通的地方。

而这悟道潭就是那个时候，圣人落败后遗留的东西，既然是败者自然不会有什么太好的东西，因为好东西肯定被人都捞走了。

所以不完整很正常。

但不完整不代表没用。

对于赵峰这种大罗金仙以上，但圣人没满的，是最有用的东西。

在这里，赵峰不用去仙界，也能够直接感悟大道至理。

虽然窥得的大道并不全面，但能有一点是一点。

赵峰凝视悟道潭，元神一点点地被悟道潭的白色鲤鱼吸引，最后眼前缓缓出现了一条璀璨的河流。

河流没有开始，也没有尽头。

不知从何而起，也不知流向哪里。

这便是大道河流。

汇聚了无数时空，无数世界的大道至理。

每个人从璀璨的河流上，仿佛能看到每一条文明的曲线。

只不过跟记忆中不同的是，现在这条河流的四周交错纵横了无数条扭曲怪异的溪流。

这些溪流仿佛一只只手，将这条巨大的河流纠缠，似乎想要将这条河流反转扭曲一般。

而在河流的尽头，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和死寂，仿佛一张巨口，要将整条河流吞没一般。

咕噜。

赵峰张望河流尽头的时候，忽然感应到，在那片黑暗死寂的空间里，有某种东西苏醒，投来了一缕目光。

下一刻。

大道河流翻江倒海，浪花滔滔，犹如即将死去的鲤鱼，在做最后的挣扎。

哗啦。

一滴河水激荡而起，水滴朝着赵峰拍打而来。

“大道至理为什么要攻击我？”

赵峰大惊。

别小看这一滴河水，其中蕴含的大道至理，足以撑爆任何圣人。

圣人可以参悟，可以观察，可以顺流而上，也可以逆流而下，可以以大道至理，镇压万古。

但绝对不能触碰大道河流。

因为大道就是大道。

不可触碰。

不可改变。

不可干扰。

哪怕是干扰一点点，圣人也会陨落。

可赵峰怎么都想不明白。

自己站在远远的，就是看了几眼。

你老哥就这么对自己？

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大道河流已经岌岌可危，为何奋起挣扎后，哪怕是拍出一朵浪花，也要对着自己？

自己得罪过大道么？

好像没有吧？

但水滴已经来到了赵峰面前，大道至理的压制，令赵峰元神无法动弹。

这一滴水灌注下去，赵峰元神当场爆炸。

关键时刻，赵峰脚下的黑湖出现，无数湖水伸出数不清的黑线，将水滴缠绕，在水滴不断突破之下，即将来到赵峰鼻尖前的那一刻，最后还是被黑湖吞没。

咕噜咕噜。

黑湖吞没了一滴大道至理后，仿佛沸腾了的开水，开始不断冒泡。

赵峰有一种感觉——这玩意挺上头，可以再来点。

但赵峰还没傻到用手去碰。

他知道，自己一旦接触，必死无疑。

只能等着大道至理自己攻击了。

可等了半天，大道河流似乎明白了什么，放弃了挣扎，就仿佛砧板上的鱼，脱光了任由你宰割似得。

“小气。”

赵峰明白大道至理彻底躺平了，于是盘腿而坐。

开始闭目体悟。

黑湖将大道至理反馈给赵峰，同时无数黑线，也顺着大道至理，进入了赵峰的元神。

这一刻。

赵峰就是黑湖。

黑湖就是赵峰。

蓦然间，无数记忆涌入赵峰心头。

死亡，战斗，绝望，巨大的眼珠，血流成河，圣人的残躯，回眸之下，身边已经没有了仙人。

只有数不尽的扭曲，死亡，恐惧，疯狂，以及低语。

面对巨大的眼珠，赵峰将武道发挥到了极致，遮天手闪耀于天地之间。

良久。

待赵峰再次睁开眼睛。

眼神变得不再一样。

“我，原来，已经死过了。”

赵峰苦笑起来。

也许是大天师已经返回了仙界。

也许是赵峰修为的突破。

原本修改的记忆，一点一滴的被找回来。

什么纵横仙界，什么大罗金仙之下第一武神，都是假的。

“原来，大天师打的是这个主意。”

赵峰彻底明白过来。

自己从飞升，到最后陨落。

都在跟某种可怕的东西战斗。

仙人一批一批的死去。

连圣人都最后战死。

自己似乎是拖到了很久很久以后才死的，在战斗的过程中，自己的武道融合了某种大道至理之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