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去告诉他们该死的地球是什么形状，杰夫！我们是要让这些老家伙支持你，把他们的抚恤金也好，退休金也好，捐出来给你当作竞选资金，懂吗？你需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而现在我们却连成立选举政治行动委员会的基本费用都拿不出来！”汤米打断杰夫的话说道。

杰夫满脸不解：“除了竞选广告和印刷传单，还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去年扎克参选，就在电视台登了三十秒广告和发竞选传单，大概只用了不到五百块。”

“伱以为广告就是买下电视台的三十秒广告位，让你们一家人坐在客厅自娱自乐，吹嘘登上了电视？不，除非你连党内初选都无法拿下胜利，直接宣布退选，不然只要你还在竞选，你的电视竞选广告和本地访谈节目就不会停下，费用不是按秒或者时段来计算，而是按月计算，最少一个月才能让看电视的选民对你的脸有些印象，最少两个月，才让他们愿意听听你想说什么，最少三个月，他们才能考虑清楚，你是不是他们需要的那个人。”汤米用手指一下一下用力指着杰夫的胸口：

“然后，这一区所有的大型广告牌，所有主流报纸杂志都要出现你的照片，与此同时，你需要专门的造型师在你争取不同群体的选票时，帮你设计更容易让他们产生亲近感的发型，穿更适合的衣服，你需要一位礼仪助理时刻提醒你在与选民集会时该做什么动作，才不会让他们觉得失礼，或者被对手抓住破绽，把你诋毁成一个傲慢的混蛋，你需要一位事务助理时刻提醒你今天该做什么，甚至你的四个孩子外加你老婆陪你出席各种场合的穿着，社交礼仪师等等等等，这些开支，都需要捐款来支撑。”

明明比汤米高出大半天的杰夫，反而被汤米逼迫的一步一步后撤：“所以，这些账单都要让老兵们替我付？连我老婆和孩子花的钱？”

“那些老兵付不起这么多钱，但至少数目应该能让你成立政治行动和竞选行动委员会，只有拥有属于你的政治行动委员会，我们才能去争取更多的捐款。”汤米从杰夫的上衣口袋取出烟盒，抖出一支咬在嘴里说道。

杰夫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成立这个委员会？”

“因为美国《联邦竞选法》规定，个人和组织对每个候选人的捐款最高不得超过一千块，但如果你有属于你的政治行动委员会，这个上限就会变成五千块，这条法律方便那些大额金主少找些替他们送钱的人头，比如他要捐款十万，只需要以二十个可靠的亲人，以他们的名义捐给你的委员会，而不是需要去冒着更高的泄密风险，找一百个随时可能泄密的手下员工捐给你这个人。”汤米点燃香烟，把烟盒与打火机还给杰夫。

“等一下，老兵为什么愿意把钱捐给我？”杰夫收起香烟，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汤米喷出一口烟雾：“因为这次特别选举，那些主力参赛选手主打种族牌，第十八区古巴移民已经占到了总人口的45%，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就是古巴人如果支持某一个候选人，那个候选人几乎就可以说赢定了，但老兵们不会喜欢这种人，六七十年代，古巴人可经常劫美国的客机，每一次解救行动都是军人负责，你觉得亲眼见过古巴恐怖分子杀死自己战友的老兵会对古巴移民有好感吗？他们会捐款给一个支持那些劫机犯而忘记军人功勋的政客？当然不会，而且目前当选几率排名前三的，都是女人，军队信奉强者至上，而女人，在军队里就他妈没有强大过的经历，只有被强过的经历。”

“而你不同，你父亲当过兵，你也当过兵，只要包装好形象，让那些粗鲁的，愿意把你当成自己人的老混蛋拿出些钱支持你应该不成问题。”

杰夫脸色为难的看向汤米，有些小声的说道：“……我……我不想骗大家的钱，而且我也无法……我是说我从来没有帮助过那些老兵，我甚至之前都没想到过要去给他们讲讲这个世界的真相。”

“你可以告诉他们，你成功当选之后，可以帮他们做什么，也可以去问问，他们需要你做什么，比如他们一些住在老人院的老兵，会对你说，杰夫，我希望老人院更多一些年轻貌美的女护工，也有酒鬼老兵对你说，杰夫，我希望酒吧能给我们这些为国家流过血的人一个折扣价，你要做的就是告诉他们，拿钱出来支持你，你当选之后，把所有漂亮古巴妞送去老人院让他们挑选，会在国会劝说国家为退伍老兵专门开办老兵酒吧之类，这不是欺骗，杰米，这是交易，就像你给客户修理管道一样，他们付给你钱，而你给他们修好水管，这很公平。”汤米露出个微笑，对杰夫换了个更温和的语气：

“你是个善良的人，杰夫，你当选后，能帮助无数人发现真相，在你走到无数人面前之前，游戏规则就是这样，你必须接受人们的捐款，才能走得更远，如果觉得不好意思，你就告诉自己，你可以在当选后，努力回报帮助过你的人。”

杰夫看看远处客厅沙发上的两个好友，扎克与艾伦，显然刚才听到了他和汤米的对话，他对两个好友问道：“你们觉得我该怎么做？”

“我觉得汤米说的有道理，去年我就没有捐款，所以……失败了，连个名字都没让人记住。”去年曾报名参选的扎克开口说道。

艾伦则思索了一下，聪明的给出了一个思路：“你如果觉得愧疚，可以在选举结束后，给捐款的人免费修管道，修管道可是很贵的，对吧？”

“没错！每个捐款的人，我都可以免费给他们检修一下管道。”听到好友的话，杰夫眼前一亮，开心的说道。

汤米叹了口气，揽着杰夫的肩膀，压低声音：“那是当选后再考虑的问题，现在可以先放一放，你觉得马丁怎么样？”

“孩子们都喜欢听他讲笑话，我是说，他挺不错的。”杰夫扭头看向餐厅，马丁正在餐桌前讲笑话，逗得四个孩子哈哈大笑出声。

汤米也顺着目光看向马丁，望着那温馨的画面嘴里轻声说道：“很好，你如果真的喜欢他，就要记住我接下来的话，那样马丁才能继续当你的竞选经理，但如果你记错了一些关键问题，我猜他会把自己在警察局被人排队爆菊花的账算在你头上，怎么选，自己挑。”